《纽约咳》牛伊万

43、《纽约咳》第41章 靠不靠谱

　　“小美，咱们现在6人住的是3房2卫浴已经有些拥挤了。再添加一个孩子，7人肯定住不下。” 牛伊万吃完早餐坐在桌旁对着马小美说。

　　妻子也帮腔道：“1个婴儿洗澡、洗衣服，每天需要占用卫浴很久。外屋带浴缸的这个卫生间，到时候就会非常的紧张。”

　　听着夫唱妇随的对话，马小美起身把桌上的碗筷拾掇到洗碗机内。重新坐到餐桌旁说：“牛总，我也觉得是住不开了。就想嫂子坐月子时帮帮忙，再搬出去住。”

　　马小美确实是在海外生活久了。这种情况下必定是闺女的亲妈伺候月子。况且现在不同于老牛和老郭在纽约的时候。岳父母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必定是容不下女儿女婿家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也是对自控能力的不自信。牛伊万决定必须要让马小美尽快搬出去住才靠谱。唯一困难的就是这个话，究竟该如何说出口。

　　妻子说道：“婆婆回国后，我爸妈来了这段时间已经完全的适应这里的生活了。到时候买菜做饭伺候月子完全没问题。”

　　牛伊万边喝着茶边侃侃而谈： “是呀，有我丈母娘老两口来伺候月子，我可以放心了。周围这些中国人家庭，要不然老婆不上班了，或者就是双方父母轮着来，有的都轮着10多年了。我偶尔早上送孩子去幼儿园，发现一路上中国人孩子大部分都是老人领着。”

　　妻子说：“这样其实是不对的。咱家每天早上就你在睡懒觉，爸妈送完孩子回来了快10点了，你还不起床。”

　　牛伊万反驳道：“每天早上我其实早都醒了。躺在床上发微信、回邮件，经常一晚上就几十条国内的客户留言。回着回着就又睡着了，不过回笼觉睡起来确实舒服。”

　　“另外，我起那么早干嘛。你们都不在家，起来总看见穿着睡衣的马小美晃来晃去，这样不太靠谱。” 牛伊万看聊天铺垫的差不多了，就单刀直入的抛出了难题。

　　妻子脸上流露出鄙夷的表情，说道：“哈哈，你到是足够老实，都自己说了。”

　　马小美脸颊瞬间染上了红色，站起身来说：“我老公去办签证了，过一段时间就来陪我。这些事情可不敢乱讲话呀！”

　　牛伊万索性把话摊开了讲，“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咱们都是成年人了，一个是我媳妇儿、一个是我合伙人，也都是已婚人士。你们应该明白男人是什么样的东西。”

　　“万一自我控制能力差，或者是处心积虑的设局去‘干坏事儿’。当然我自信不太可能这样去做。但是如果喝多了，酒壮怂人胆……” 牛伊万毫无逻辑的把自己说的有些晕了，额头上滚下来几个汗珠。 “总之就是你们要领悟思想，也别逼我太甚。”

　　妻子笑着说：“怎么就成我们逼你了？”

　　“OK！我先表态下，完全同意牛总的建议，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最近找到合适的房子我马上就搬走。” 马小美也绷不住笑了，说道：“我建议牛总多吃一些败火的东西，平时牛肉吃太多了也不好。要食疗，白菜豆腐保平安。”

　　就等着马小美这句话，牛伊万和妻子听到后都释然了。

　　牛伊万如竹筒倒豆子一般，顺势把自己新的想法也提了出来， “最近短租网站挺火爆的。你找的房子可以大一些。平时家人不过来的话，咱们可以挂出去做短租。这样应该可以分担一些租金的压力。说不定又是一个新的增长点。”

　　趁热打铁。牛伊万把几个短租平台都捋了一遍。在A、B、C平台上找出了几个评价极好的房源作为样本分析了一番。基本上明确了要找什么样的房子。

　　之后的几天牛伊万以经纪人的身份，带着客户马小美在曼哈顿中城看了几套房子。能看过眼的豪华公寓，2房1卫浴至少需要4500美元以上，若是2个全卫浴的户型则需要6000美元以上。
　　再看到豪华公寓里，穿着制服的服务生（Doorman）面带微笑迎上来。牛伊万扭头对着马小美说：“这样的房子咱们不用看了，Doorman是所有做短租人的‘恶梦’，是无法克服的‘自然灾害’”。

　　马小美说：“我觉得也是。这样的豪华公寓，咱们很难拿到管理公司同意做转租和短租的合同（Sublease Agreement），还是看普通的公寓楼吧。”

　　看完几套普通公寓，内心里就有了不少的失落。平时带客户看房对这样的老旧公寓已经习以为常。往往经不起富兰克林先生的诱惑，甚至把老妪忽悠成美娇娘。但若变换角色自己要租，竟然如何也喜欢不起来。目光所及颤巍巍的防火梯，走过吱吱呀呀的楼梯进入室内，重新粉刷过的墙面也无法掩盖住100年以上历史的“味道”。

　　矮个子里拔将军。唯独有靠近百老汇附近的一套2卧室2卫浴复式公寓（Duplex Apartment）还算说得过去。进门层有客厅、卧室、厨房和卫浴，下楼梯另外有卧室和卫浴。

　　底下一层实际就是半地下。脑袋靠近窗户可以看见步履匆匆的路人。比较有意思的是一律只能看见腰部以下，偶尔经过一位小朋友才可以看到全须全影。牛伊万觉得非常的有趣，说道：“这样看路人，感觉相当的行为艺术。”

　　仔细地在房间里看了几圈，又掏出激光测距仪量了尺寸。相对3750美元的要价，这个房子还算蛮实惠的。

　　“要是短租的客人愿意每天掏150美元以上，我自己住这半地下。如果客人出不到120美元，我就住上层，客人住半地下。” 马小美兴奋的说，“总之我看这个房子挺好的。复式双层都有独立卫浴互相不干扰。地理位置也好，如果可以的话就拿下吧。”

　　“我看着半地下特别的好。窗外各种各样的腿走来走去。用相机拍下来，打印出来大幅黑白照片，在房间里的墙上贴一圈。哎妈呀！不要太艺术了，这绝对是一大卖点。” 牛伊万拍手叫绝。

　　你一言我一语的，基本上就定下来了这套房子。牛伊万走出公寓楼大门，转头又看了眼。一瞬间看到了监控摄像头。正对着门口有一个，侧面还有1个监控摄像头。这意味着360度无死角都可以被监控拍下来。

　　“这个楼有保安吗，还是监控系统。” 牛伊万指了指摄像头，向对方经纪人（Listing Agent）发问。

　　对方经纪人热情的回复说：“这个楼没有doorman，所以租金才这么便宜呀。您可以放心！我们通过摄像头24小时监控，保证进出安全，随时都有录像的。”

　　牛伊万听到这些心马上凉了半截。完全没有留给马小美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告诉对方经纪人：“我的客户要回去再考虑下，有任何消息随时联系您。”

　　回家路上关于是否拿下这套房子，马小美与牛伊万的意见产生了一些分歧。牛伊万回家后没有主动再说这件事儿。妻子看到气氛有些古怪后问起：“出去时看着挺高兴的，咋回来都掉着脸。”

　　牛伊万对着妻子的疑问解释了一番，最后说道：“吃完饭喝口水，咱们再做决定。”

　　吃完洗漱罢，牛伊万先肯定了马小美的眼光。然后开口讲， “这个房子各方面都适合咱们，地理位置绝佳、价格合适、复式双层双全卫浴。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呀！”

　　马小美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说：“那咱们明天就拿下吧。”

　　“且慢”，牛伊万说道：“再听我说下最关键的问题。咱们看房回来路上讨论了，这个摄像头会时时把进出租客都拍下来。这个问题，虽说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但是咱们要做事就应该规避一切经营风险。即便是公寓管理公司一时发现不了，但这样做我心里也总是需要惦记着这件事儿。光是增加的心理负担就让我非常的难受。你知道我从来做事风格就是要求必须靠谱。”

　　“这绕来绕去，原来是您自己心理的问题。” 马小美越发觉得眼前的牛伊万，表面上看着聪明，骨子里还是相当的保守。自己亲眼所见，前几年和牛伊万一起的朋友们，很多人都把事情做大了，还有几位成功上市的。而这个牛伊万很早拿到风险投资、又有政策扶持，拿着一手好牌，却没有折腾出大名堂。犹如烧了一壶温吞的水，始终无法沸腾。真不知道牛伊万是在积蓄力量、隐忍后勃发，还是就这样子前怕狼后怕虎的，只追求万事靠谱。

　　话赶话之中，妻子和马小美就把牛伊万过于“谨小慎微”的事迹又挑出了来，不厌其烦的编排了一通。话都说完了，有些渴了，也就消了气。成全了牛伊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