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不扬》红烧鱼吃鱼

32、第32章 火烧逍遥楼

　　秘境内发生了什么，外面是一概不知的，仙门尊上向来注重历练的结果，眼看二十日即将到来，据在秘境门口记录历练淘汰的弟子报道，境内还有七人。

　　第十九日，秘境内又出来一人，负责记录的弟子可惜的叹了口气，还差一日便可完美完成历练，真是遗憾。

　　他问道：“门派，姓名。”

　　“天门，长祈。”

　　他翻到天门那本名册，找到长祈的名字，将其划掉，又抬头看了眼人：“你们门派还剩一人。”

　　秘境内还剩十人之时，仙坛上有人设了赌局，看谁能留到最后，不少人押长祈会是那人，这位负责记录的弟子也不例外，言语之中颇为心痛。

　　而步扬闻言，微微皱眉，只有一人？

　　“长祈！”不远处，槐花数下，朝希笑着招手，观月明看着她，宁骄骄和尽野还在斗嘴，闻声瞧去，宁骄骄大声笑道：“等你们老半天了！”

　　步扬轻笑一声，一个轻功飞去，抱起臂来，看了一圈：“昙月没出来？”

　　宁骄骄：“快了吧，你都出来了。”

　　尽野难以言表的神色看着宁骄骄，道：“你不是他好兄弟？怎么不盼着他点好，眼看还有一日就历练结束，你竟然想他立马出来！”

　　宁骄骄反驳道：“才不是！那破冥泉路，什么东西啊，强制我做决定，我不愿意就一直重复，我才不要受它摆布！”

　　步扬单挑了下眉，扫过四人：“你们也都是这样？就没一个顺着它走的？”

　　四人点头又摇头，肯定前话，否定后话。

　　尽野瘪嘴道：“我们在这等着是不是太傻了？要是他选了另一条路呢？要不我们先去客栈休息休息，明日再来等他。”

　　步扬转身看向秘境入口，除了负责看守和记录的弟子，没有任何人，看起来格外荒凉，她自认为两千年看尽人间冷暖，看透人心复杂，她会历经百态后坚守如初，身旁之人涉世尚浅，心思单纯，那昙月呢？

　　明知前路种种，明知千年孤寂，是否还会踏出那一步，选择已然选择的路。

　　她想，他会的。

　　千重幻林内，昙月第一百次踏出妖界，刚走没几步，立马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压回原点，他往前走一步要耗费极大的力量，往后却轻松无比，此番行径，早在他第二次踏出妖界之时便察觉，可他不愿妥协，不愿后退。

　　那道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呵呵呵，你还要坚持吗？不管你踏出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你的朋友们早就通关了！他们根本没有等你，你又何必挣扎呢？”

　　“留下来吧，留下来，我永远也不会抛弃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至死不渝。”

　　“你心喜的那位女子根本不喜欢你，她只当你是一个累赘，一个麻烦，若不是一点愧疚的恩情，她根本不会理会你，你还不明白吗？”

　　“别执着了，放弃吧，你早该明白的，这世上没有人会在意你，会爱你，不若与我同在这冥泉，亦或者毁了这世间，毁掉所有人，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去选择，而不是原地等待。”

　　执着......昙月想要踏出的脚收了回来，他想起在流萤崖步扬说的话。

　　“昙月，你说你对我有男女之情，但那只是你的执念，我从不相信你我几面之缘，就可以让你对我如此情根深种。”

　　“你该好好想清楚，如何取舍，如何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在我这浪费时间。”

　　他低头苦笑起来，执念吗？或许吧，最开始是吧，可现在，他很确定，不是执念，是心之仰慕，是爱。

　　他朝着那道鬼魅般的声音笑道：“我有答案了。”

　　对方不明所以：“什么？”

　　“你问我，如果阿扬往后的生活不再有我的存在，是否后悔选择打破幻境？”

　　“我的答案是，不后悔，往后永远不会后悔，我不需要成为强者才能做选择，原地等候也是一种选择。”

　　语落，他笑得无畏，笑得灿烂，周遭所有的阴霾一一褪去，上天洒下的光芒落到他的身上，树叶的落影微微摇曳，他干净又夺目，如花般热烈绽放。

　　他不再满身狼狈的被修士追杀，不再蓬头垢面的与心爱之人相遇，破烂屋檐下，步扬笑着将不成雨递给昙月，道：“快回去吧，小花妖。”

　　一如往昔，步扬离开，昙月停留在原地，见人远去，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他拿出传送珠，闭眼，捏碎。

　　不愿妥协，不悔曾经，我愿踏出妖界一百零一次，只为再一次初逢，我愿耗尽体内所有灵气，再次走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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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责记录的修士眼看秘境内又出来一人，又摇头叹息一番，照例问道：“门派，名字。”

　　“天门，昙月。”

　　一听是天门，他叹息声更大了，见人离开，立马在仙坛上报道：“天门全军覆没。”

　　昙月并不在意这些，出秘境的一刹那他便看见了槐树下坐着的步扬，她背对着他，那几人同她一起围坐在那，四下无人，唯有他们围坐成一圈，言笑晏晏。

　　宁骄骄面对秘境出口，见到昙月，立马站起来，跳了几下，格外兴奋道：“昙月！这这这！我们商量着去逍遥楼逛逛呢！”
　　同时，大家转头看向昙月，嘴角带着笑，微风拂动，槐花洒落，等待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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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界有四大国，各地受各国管控，江湖亦不例外。

　　唯有两个地方不受各国的制衡，那便是名扬四海的云鹤馆与逍遥楼，前者以法器闻名，后者以修行瞩目。

　　云鹤馆来无影去无踪，逍遥楼却伫立于西秦最繁华的街道，千年不改。

　　而何为逍遥楼？

　　六人一踏入逍遥楼，便被店小二引到大厅中的一桌上，一一端茶倒水后，才细细介绍起本店的特色。

　　逍遥楼共九层，分为下三层、中三层和上三层，下三层为寻常酒楼，吃食住宿玩乐，应有尽有。

　　中三层则为修行之地，与仙门百家不同的是，此地不论天赋、灵根、修为等，只需十个铜钱便可体验到御剑飞行、法术奥秘、阵法符咒等，是未入仙门的修士或凡人修行的不二之地。

　　上三层中的一二层则为本楼特色，知天下万千奇事，助众生完成所愿，至于第三层，乃楼主私人地界，不对外开放。

　　“抄袭！”听完小二介绍，步扬恶狠狠不满道，“云鹤茶楼是九层，它也来九层！”

　　云鹤馆和逍遥楼过去千年，争抢过太多宝物，向来不和，店小二闻言不屑道：“我们楼主可是仙君，这可是按照仙界登神塔而设，云鹤茶楼算什么！”

　　昙月立马拉住要站起来理论的步扬，朝着店小二道：“我们还需商讨一下，等会再叫你。”

　　店小二疑呼的看了几人一圈，点点头，去接待其他客人，顺便给楼上传了道符咒：云鹤馆探子想要窃取机密。

　　“听着中三层还挺有意思，不如我们去瞧瞧？”宁骄骄兴奋道。

　　这下换步扬泼冷水，不屑道：“御剑飞行、修行法术，你一辈子都要干的事情，差这会儿？”

　　宁骄骄：“......

　　尽野：“那我们去楼上听曲儿？听说这的曲可排得上全国前三！”

　　步扬继续不屑道：“天辰的曲更好。”

　　尽野：“......”

　　朝希难为情直言道：“好像最开始是你提议来逍遥楼的吧？”

　　除却昙月，几人一同点头看向步扬。

　　尽野笑道：“所以你就是来看看自己对家？难道你从前没偷偷来过？”

　　步扬不知该如何解释，从前她不屑来，现在是知晓逍遥楼背后之人顺路来。

　　昙月猜测到与周浪有关，垂下眼，神情没落了几分，很快又温和道：“既然来都来了，不若我们去中二层看看？阿扬在这等我们？”

　　此话一出，迅速得到大家的认可，叫来店小二，交了钱，用逍遥楼内特制的传送阵到了中三层，而步扬正如昙月所猜测一般，去了上三层。

　　逍遥楼成宝塔形，越往上每层楼便越小，上三层中的一二楼各有一位守层人，他们负责接收客人的需求，按照承诺的时间与金钱，按时完成。

　　据传，这两位守层人修为高深，却未入任何仙门，也不受皇家管辖，胜似天上仙人。

　　步扬去了上二层，整层不大，一眼便可看尽，陈设更是简洁，四面环窗，没有丝毫纱帘遮蔽，通透至极，整层中心摆有一张方桌，两个蒲团，仅此而已。

　　这样的环境不禁让步扬想起才开云鹤馆那会儿，什么都还不齐全，开店也没经验，整个馆破破烂烂，凄凉无比，让人看一眼就想立马离开的程度。

　　感应到有人到访，云朝现身跪坐在一张蒲团上，很是熟练的倒了盏茶，抬眼望向来人，谦逊道：“请坐。”

　　步扬挑了下眉，带着一抹笑意，很是随性的叉开腿坐下，左手搭在膝盖上，毫不客气的喝了口茶，皱眉道：“难喝。”

　　见此，云朝直言道：“长祈姑娘拜访我逍遥楼可是令师有事？”

　　步扬放下茶杯，笑道：“当然不是，我来逍遥楼自然是我有事找你们帮忙。”

　　“哦？能帮上云鹤馆，是我楼之幸。”云朝诧异道，“不知姑娘有何事？”

　　步扬：“我想做的事情，想要的东西，你们都能办到吗？”

　　云朝如实谦和道：“自然不是，天命不可违，生死无法左右，仙人之事无法掌控，有主之物不可取，比如，神剑不息。”

　　既是提到不息，步扬顺着话道：“巧了，不息我师父已经得到过，可这不息的主人，着实好奇，逍遥楼能否告知我步扬的下落。”

　　云朝无奈道：“无法告知，若是有步扬的消息，不用姑娘来这，天下都会知道。”

　　步扬故作遗憾道：“也罢，传闻有一书，为通灵的百生草所成，叫《世间奇录》，知凤神年间六界的所有事，我就要这个。”

　　云朝此番很是肯定对方是来找茬的，挑的都是些什么不可能完成的活儿啊，无奈道：“我想姑娘也知，此乃仙帝殿下爱书，恕我逍遥楼无法做到，还请姑娘说一些实际的东西。”

　　步扬瘪嘴嫌弃道：“逍遥楼也不过如此嘛，那也不行，这也不行，那你告诉我你们上三层的第三层是什么？”

　　云朝谨慎道：“自是楼主私人地界。”

　　“那你们楼主在吗？私人地界？传闻楼主是仙界上仙，不在仙界好好呆着，来这设个什么私人地界，好生奇怪。”

　　“今日楼主不在，传闻虚假难分，姑娘莫要轻信，至于楼主的私事我等不便告知。”

　　步扬还想再打探点什么，云朝身旁便出现一人，两人打扮相似，白衣仙骨，仪态端庄，眉眼周正。

　　云曲见步扬在此，立马怒道：“你朋友烧了我逍遥楼三层楼，你们来找茬的？”

　　步扬：“？？？”
　　冤枉啊！她就是来打探消息的！

　　云曲越想越气，继续愤怒道：“中三层阵法尽毁，灵植死了半数，修行道具被劈了个稀碎，你们还真是好样的！”

　　闻言，步扬还在震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云曲又收到楼下传来的传讯符：不灭灵火，此乃火凤之火，朝希是羽族这一代的火凤。

　　见此，云曲瞪大眼睛，惊叹一声，抬头看向步扬，对方早已没了踪迹，火烧逍遥楼，还想逃？

　　他也没管身旁的云朝，随手将传讯符仍在一旁，连忙追去。

　　逍遥楼下、中、上三层有特定的传送阵才可前去，如今阵法已然毁去，步扬很轻松的就到了中三层，要说云曲的说辞完全没有夸大，三层楼间烟雾缭绕，熊熊大火不断燃烧，若不是此地采用仙界的琉璃金瓦来布置，怕是早已成为一片废墟。

　　好在今日中三层人不多，只有寥寥几个逍遥楼之人，施法的施法，扑火的扑火，却无济于事。

　　步扬主修水系法术，她摊掌拿出同系灵剑——横雪，灵剑随着她的指使，一一飞过中三层每一处地方，在这温度极高之地，竟有一朵朵冰花凝结而出，寒光席卷而来，将凤火暂且压制。

　　唯有找到朝希，让她收复凤火，才可彻底解决。

　　找到朝希也并非难事，步扬以灵识感应凤火的威力，何处力量最大，人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