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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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的活动终于结束，聚餐过后，方天和柳凌洲一起回了公寓。
公司发了很多节日福利，有不少肉类，他昨天回家太晚懒得弄，一股脑塞进了冷藏层，今晚怎么也要放进冷冻里冻上，不然该坏了。
柳凌洲跟着他一起弄，刀具不足，他带着手套用一把小巧的赠品水果刀分割整块的肉。
俩人顶着微醺的状态合力劳作完，酒彻底醒了。
地上还放着两箱助农农副产品和咖啡，方天想了想，说：“我明天给我妈送一部分吧，剩下的咱俩慢慢吃。”
柳凌洲洗完手，跟着他一起蹲下去，亲亲他的脸颊问：“我送你？”
“行啊。”
“那现在没别的事要忙了吧？”
方天对他的期待心知肚明，耳朵热热的，低声说：“是没了。”
柳凌洲轻笑一下，手指抵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嘴唇朝自己这边带了带。
方天顺着力道微微张唇，主动贴近几分，鼻尖轻擦，两人默契地侧开头，唇舌终于交汇。
一周了，这是一周以来的第一个吻，来得和预想一样缠绵激烈。
方天忽然想起齐白说和自己女友异地，他和柳凌洲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异地恋。
他对微信的依赖和关注绝无仅有，从前消息提醒一响就本能地在心里排斥，非得先默默做两秒心理建设才愿意打开查看，可和柳凌洲在一起后，他解锁手机都变得迫不及待。
今天在club时方天就一直在寻找柳凌洲的身影，很想粘着他，很想和他待在一起，这些娱乐和狂欢远不如和喜欢的人一起消解思念来得快乐。
柳凌洲在舌尖的不断触碰中感受到了方天的心情，勾勾唇，笑着强势地回应他。
他们维持着蹲姿，亲着亲着便失去平衡，嘴唇被迫分开，柳凌洲手疾眼快揽住被自己压倒的人，他单手拢住方天的后背，单手撑住地面。
方天缓着呼吸，看着两人一起坐在地上的姿势，气声笑了笑。
柳凌洲也笑，就地坐着挪到他旁边，欺身靠近，继续刚刚渐入佳境的吻。
这一晚基本为本次假期定了调，往后几天注定要以此为基准进行发散和研究。
纵使没有研究到最深处最彻底的程度，却让他们足以对彼此的感情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
柳凌洲自觉在恋爱中是缺乏安全感的，他从不敢表现出来，行动里却下意识地在索取，高频率的聊天视频，见面后动不动就要动手动脚亲一口的亲密行为，都是他怕方天不够喜欢自己的证据。
即便方天坚定又果断地起了个大早亲自上门找他确认关系，即便方天在聊天和接吻里表现的十分包容且乐在其中，他还是怕方天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人在低谷时受到感动的威力有多大，他可以想象得到。
所以他像个不讲道理又嗜甜的孩子，不断地朝方天伸手要糖。
方天都给了，每一次都由着他，放纵他。
可这不是他最想要的。
他深知自己有些不可理喻，却还是想从对方那里看到更多。
于是假期第二天的早上，周日的清晨，他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答案。
柳凌洲有一个不得不去的邀约，他爸亲自发话要求他和他姐一起去陪一个老朋友打高尔夫，拒绝不掉，只能心气不顺地在衣帽间找要穿的衣服。
“本来时间就少，工作日还不够忙是吧？好好的假期，自己没有私生活难道别人也没有吗？”
他怨气极大地扒拉裤子，瞅瞅一条白色的休闲裤，看着不顺眼，又将衣挂塞回去，抽出一条米色的。
方天靠墙笑眯眯地看着他换了一个衣柜打开，随便拽出一件白色Polo衫搭在胳膊上。
气鼓鼓的，想耍小性子又十分克制。
好可爱。
虽然柳凌洲是真的生气了，但也是真的可爱。
“去多久？”
昨天他回家给妈妈送东西，破天荒没吵架，但也没待多久，出来后时间还早，回家太远，两人干脆在外面玩了一整天，又是骑马又是看电影，进家门时已经是半夜，柳凌洲几乎开了一天的车，想必很累了，于是直接洗洗睡觉。
方天压着做坏事的想法，压到今天一大早，随着男性的生理设定变得愈发难缠起来。
今天估计又是一整天见不到人。
想到这个，他望着眼前的人凭空生出许多不舍。
柳凌洲把衣服随手放到旁边的沙发上，转头在表盘里挑了个低调的款式，不情不愿地说：“估计晚上有饭局，还不一定，总感觉是给我姐相亲的，要真是相亲那我就可以早点回来了。”
方天注意力被转移，好奇道：“你们也会相亲啊？”
柳凌洲听出他话里的“你们”问的其实是有钱人群体，说：“嗯，相得还挺普遍的，到这个程度，婚姻本身就是一种工具，已经和感情无关了，是资源交换的合约。”
他挑了双白鞋和墨镜，继续道：“当然也不全是这样，不全是没感情的，但大多数会有意无意地走上这种模式。”
“所以有些婚姻关系时间一长，只要表面过得去，私下里出去找爱情当娱乐当消遣还是挺常见的。”
方天沉默，抱着手臂看他做准备工作。
柳凌洲察觉到氛围里的静默，回头看过去，对上一双分辨不出情绪的眼睛。
“我怎么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凉呢？”他笑着走过去，毫无距离感地抱住人，问：“不会怀疑我呢吧？”
方天轻笑，摸摸他的唇，说：“那倒没有，你喜欢我不是假的，也不是消遣，我知道。”
“我只是……”唇肉柔软，手感令人上瘾，他出神地揉着，“不知道你的喜欢可以坚持多久。”
柳凌洲心里颤了颤，总觉得这个话题非常危险，却又忍不住问他：“后悔了？”
方天勾唇，“换成别人，我会后悔，但是你……”
突然没了下文，柳凌洲追问：“我怎么？”
“你太好了，好得我偶尔甚至会有点恍惚，我察觉不到一丁点恶劣的意思，你对我表现出的坚定和投入也很真实。”方天手指移动，抚上他的脖颈，动脉在拇指下清晰跳动，“如果连你都是虚伪的，连你给我的感觉和体验都是刻意的，那我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谈恋爱，可能更需要去重塑一下三观。”
方天看见柳凌洲眼里细微的惊慌慢慢隐去，笑着说：“所以我的意思是，在这份喜欢的存续期里，我肯定不会吃亏，毕竟愉快远大于痛苦，我自己的感受我自己清楚，所以我愿意陷进来。”
“哪怕你的喜欢有一天会消失，我也不想为了以后的结局错过你，什么时候你真淡了，就即时告诉我。”方天亲昵地啄吻了一下柳凌洲的唇，哑声说：“我比你想的还要喜欢你，只要你别耍我，咱们俩怎么都行。”
柳凌洲猛地将人抱紧，手臂力道之大让方天一个常年健身的人都禁不住蹙眉，他反手抓住腰上的手腕。
柳凌洲收到示意，松开力道，人却仍埋在方天的颈窝里。
不多时，他的脖子便湿了。
方天愣了愣，好笑地摸上他的脑袋，“干嘛？”
柳凌洲不出声，湿漉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方天这才有点慌了，把人撑起来想看看，柳凌洲偏头不给看，被掰着下颌回正过来。
桃花眼红彤彤的，长密的睫毛挂着水珠，眨了下眼便扑簌着掉下去，眼泪从眼底中间一滴滴滑落，在脸颊两侧流下泪痕，最终汇聚在下巴上。
可怜得很。
方天被他哭得心软，刮掉将落不落的泪水，“我也没说什么吧？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他觉得自己说的话不痛不痒，却不知对柳凌洲而言，眼前的人敢爱敢恨到就像一个不顾一切的飞蛾，即便被人伤害过、玩弄过，依然在下一段关系来临时选择尝试。
他说着享受当下，实则已经抱有最坏的打算，并做好不会责怪任何人的准备。
或许他就是这样的人，可在经历过失败后仍愿意付出全部感情，首先排除他是傻子，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如同方天说的，他比想象的还要喜欢自己。
他不是没有需求不会索取，他只是在潜意识里悲观地、被动地享受这段关系。
“我……”他音色带着抖，小幅度喘口气，认真地望着方天的眼睛，说：“我在这种环境里耳濡目染，在你这天然没有什么信任值，我知道，但我认知上接受了，不代表行为上会加入，家里人那一关已经过了，剩下那些所谓社会的、外界的压力，我有信心可以跨过去。”
柳凌洲说话夹杂着不甚明显的哭腔，郑重道：“我会一点点证明给你看，我的喜欢没那么单薄。”
他抿抿嘴，笑了下，插科打诨的老毛病犯了，加重语气说：“咱俩走着瞧。”
方天眼底微微发酸，被他这话逗得颤动着笑了起来，搂住他的脖子把人按进怀里，拍着后背轻哄：“行，走着瞧就走着瞧。不哭了，怪可怜的。”
“哭得不好看吗？”柳凌洲趴进他的肩头，臭屁地说：“我姐总说我一哭就感觉全世界都对不起我。”
胸腔荡起笑声，方天认可道：“确实，你那眼泪跟水晶珠似的，睫毛上居然也能挂两滴，哭得挺有水平。”
柳凌洲笑了笑，手臂再次施力搂住对方。
方天拍着哄着，突然问：“几点出门？”
他如实回答：“九点半。”
方天拽过柳凌洲的手腕看了眼表，现在才七点半，快点的话，似乎来得及。
“怎么了？”柳凌洲问道。
方天抬起他的头，亲了一口，“干点坏事。”
他平时瞧着予取予求的，但到底是男人，对伴侣的渴望同样蕴含着原始的冲动，如果没有机会让他乐在其中，他不介意主动索要机会。
柳凌洲怔了下，听方天笑着调侃：“你哭得太漂亮，我抵抗不了诱惑。”
实则昨晚就在惦记了，这会儿被他漂亮的哭相一催化，彼此还说了一长串的情话，是个再合适不过的温存时机。
嘴唇被人咬住，方天扬起唇角，靠着墙抱住人，如愿以偿地完成了昨天的小执念。
要怪，就只能怪马背上的柳凌洲太帅，怪电影院里牵着的手太粘人，以及怪刚才的泪眼过于脆弱。
太多微小的事，足以他合理地对男朋友产生不愿言说的占有欲。
不说，却可以做。
终究行动才是最好的传达。
九点半，柳凌洲准时出门，依依不舍地在玄关猛亲几大口才坐上电梯，不知道的以为要外出个三年五载呢。
约好的高尔夫俱乐部坐落在市区里，应邀时再不乐意，到场后的柳凌洲依旧表现得清爽淡定，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真被他猜中了，聚会的主题就是相亲，他爸的老朋友带着家里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一起赴会，两个中年人聊起来忘我，打了几杆就嫌热，回会员室喝茶水去了，留下几个同辈的人在原地尬聊。
柳凌云是个铁血事业脑，任何干扰她发展家族产业的事都会被当成阻碍处理，婚姻首当其冲。
今天的相亲她如常应对，态度平静，输出的观点强势，对方必然不满意，后面渐渐冷了对话，相顾无言了。
柳凌洲作为一个陪衬，尽职尽责当绿叶，打出几杆好球，心情恢复不少。
下午一起吃了顿便饭，双方家长看出没戏，也不强求，聊过些正事就散了局。
柳凌洲迫不及待地回了方天的公寓。
刚才抽空聊天时得知方天的手机被自己弄碎了，他拿着刚买的新款要回去安慰安慰，毕竟这事真是纯倒霉。
中午有一段时间两人忽然失联了，准确来说是方天单方面不回消息，柳凌洲直觉不对，打了电话也不接，正着急，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
“我没什么事，别担心，刚才把手机弄坏了，电脑太久不登微信还得扫码，没登上去。”
柳凌洲问：“手机怎么坏了？”
方天颇感无语地说：“快递攒好几天了，刚才回来取，骑车的时候手机从兜里掉出去，被后轮碾过去了，屏幕碎得只能发白光，什么内容都不显示。”
柳凌洲笑着说：“那没事，别着急，我这边快结束了，给你买个新的，家里等我。”
“行吧，那你快回来。”
难得从方天这听出委屈，柳凌洲笑得不行，温声说：“放心吧，很快。”
这会儿他拎着新手机输入密码进门，见方天正在鼓捣什么盒子，举起手里的东西说：“给，赶紧换上吧。”
方天接过，“谢了。”他没急着换卡，吐槽道：“我也就一百三十斤吧，怎么能一下就把屏幕压烂的？”
柳凌洲笑道：“体重是不大，但压强大，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是前几天上市的最新款。”
“啊？你怎么买到的？”方天意外，网传这个新款非常不好排队。
柳凌洲得意一笑：“有点小手段。”他先去洗了洗手，回来问：“弄什么呢？”
“灯泡坏了，开灯闪两下就灭了，换个灯泡。今天怎么这么多事。”他拆开包装，拿出房东留下的备用灯泡，踩到床上比量了一下，“正好够得到。”
柳凌洲贴心地拉上灯闸，走过去扶着他。
天花板上的灯安装在屋子的正中间，但床不是，方天站的地方几乎就是床沿，容易滑到。
他把旧的拧下来，柳凌洲接过丢到一边的垃圾桶，仰头看着他换新。
看着看着，近前的体香就将他的注意力勾得彻底偏移。
天气逐渐热了，方天把上衣脱了下去，和柳凌洲厮混习惯，不穿也没什么，但现在发力舒展的胸腹近在眼前，柳凌洲忍了又忍，还是亲了一口。
方天换好低下头，被他亲得一怔，笑着问：“干什么？偷袭我？”
柳凌洲一把抱住他，自己埋进去又亲一口，无赖承认：“对，偷袭你。”
两人一高一低地笑闹开，没注意听门外防盗门的密码声。
“咔哒。”大门打开。
他们齐齐惊愣，顺着厨房看过去，方天瞧见来人，顿时头皮发麻。
他傻傻地站在床上，叫人：“妈？”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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