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保卫战》常山渐青

2、你是计划的一部分

　　“请问克拉尔先生，你有一个相对准确的时间节点吗？”作为全球BSO（Blue Science Organization，蓝色科学组织）主要负责人的邱香本能地问道，她是BSO的灵魂人物。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平和而温润的光芒，一种智慧的光芒。
　　“事情的变化主要发生在阿波罗登月计划以后，特别是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以后，美国军事科技的发展更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快得不可想象。”口锋强劲的克拉尔十分镇静地表述道。
　　汇报自己最近的想法，也是他今天参会的主要目的之一。
　　“时至今日，仍然有人对阿波罗登月计划质疑不断，认为那是一场盛大而持久的谎言，目的就是为了转移美国公众对该计划是如此的劳民伤财且最终走向失败的注意力。”托马斯言道。
　　“这些质疑都不值一驳。”克拉尔坚定地冷笑道。
　　“是的，造假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亚历山大说道。
　　随后，他从身边的烧架上取了一根长达半米的红柳烤羊肉，大吃特吃了起来，两个嘴角不停地流着金黄色的羊油。
　　“克拉尔先生，你不来一串吗？”他问。
　　“不了，谢谢。”克拉尔十分绅士地说。
　　“斯诺登似乎说过，是俄罗斯首先探索了月球——”亚当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他当然是不相信这种说法的。
　　岂止是他，全世界所有正儿八经的科学家都不相信阿波罗登月计划是假的，除了一些别有用心的政客和数不清的傻子之外。
　　“他不过就是一个比较出名的愤青罢了，根本就不值一提。”亚历山咽下去一大口烤羊肉之后，大大声地嘲弄道。
　　这位老伙计对于中国语言掌握得实在是太好了，尽管他现在说的是英语，而不是他的母语俄语，更不是中文。
　　“不过对于我们BSO来说，他却是一位很好的参照人物，难道不是吗？”托马斯十分认真地提醒道。
　　“没错，我们的确需要像他那样的人物，如果他能做得更稳住和更隐蔽一些的话，比如说，不那么急于离开那边——”亚当颇有见地地议论道，一显英国人的底蕴和本色。
　　“他肯定不是个例，”灵魂人物邱香进一步分析道，她说话还是相当稳健和沉着的，“所以说，今后我们可以加强这方面的工作，注意寻求那些有着同样意愿的杰出人士，从而获取更多的信息——”
　　“我觉得，下一步该是邱先生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克拉尔有些出其不意地提议道，他开始感觉到烤羊肉的香味了。
　　“那么，我今后的主要任务是？”邱美玉十分简洁地问道。
　　显而易见，他这话主要是对邱香说的。
　　“当然是想办法竞选Vice President啊。”母亲更加简洁地回应道，在表情上试图表现得更加超然和自然一些。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邱美玉犹豫道。
　　“怎么，有难度吗？”统帅随即问道。
　　“主要是资金方面，还有很大的缺口。”邱美玉说道。
　　“一场烧钱的视觉和听觉盛宴，一场骗人的精彩游戏。”俄罗斯愤青亚历山大忽然插话道，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杜松子酒。
　　“虽然是老玩法，但是还要接着玩下去。”邱美玉道。
　　“托马斯先生，关于寻找黄金的事情，进展得如何了？”统帅平静而有力地问道，尽显主要负责人的风采和魅力。
　　克拉尔认为，这个年龄才是知识女性最为迷人的人生阶段。
　　“Jackie Chan（成龙）是个好同志，他在电影《十二生肖》里面并没有说谎，那片沉没黄金的海域我们已经初步找到了。”托马斯较为自信地回道，潜水和打捞是他最平时喜欢的业余爱好。
　　“芝麻开门，对吗？”亚历山大嘿嘿笑道。
　　“是的，老兄，芝麻开门。”托马斯跟着笑道。
　　“数量上大概有多少？”统帅关切地问道。
　　“根据电影上的情节来推断，大约有3吨左右。”对于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数字，托马斯是脱口而出的。
　　“杯水车薪。”亚历山大冷笑道。
　　“的确是毛毛雨。”邱美玉有些尴尬地承认道。
　　“要不惜一切代价。”邱香淡淡地说道。
　　“我也是代价的一部分？”儿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你是计划的一部分。”母亲安慰他道。
　　“还好，还好——”邱美玉有些悻悻地嘟囔道。
　　“吃串烤羊肉吧，正宗的西北红柳烤羊肉。”统帅说。
　　“烤羊肉就红酒，天下难找的美味。”亚历山大笑道。
　　“亚历山大先生的确是一位地道的美食家。”邱美玉笑道，然后就从烧烤架上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大串九分熟的烤羊肉。
　　“我们还有多少家底？”邱香问孙燕。
　　“截至目前，还有787亿美元现金。”孙燕答道。
　　“先拿出17亿来铺路，到2028年再拿出20亿来。”邱香看似特别随意地安排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20亿美元，竞选President差不多都够了。”亚历山大呵呵笑道，看起来他对President的行情非常了解。
　　“我要的是确保。”邱香风轻云淡地说道。
　　“据我所知，邱先生的民意支持率一直都很高。”克拉尔道。
　　“当金钱站出来说话的时候，所有的真理都会保持沉默，更不要说什么所谓的民意了。”资深愤青亚历山大嘲讽道。
　　“亚历山大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邱香提醒道。
　　“上了牌场，就要按照牌场的规矩来。”托马斯说道。
　　“I see,I see!”亚历山大说完这话，就继续喝酒了。
　　他还没来得及再啃两口香喷喷的烤羊肉呢，统帅又问他了：“亚历山大，网络议事厅的安全维护问题，没有什么困难吧？”
　　“组织交给我的事，你老人家就放一百个心吧。”亚历山大像个调皮的年轻黑人一样又开始耍嘴皮子了。
　　“虽然线下的聚会效果更好，更有人情味和亲和力，不过从安全性的角度来说还是有所欠缺的。”邱香不无担忧地说道。
　　“不过从目前各国对BSO的态度来看，我们的处境还是非常安全的，毕竟所有的成员都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托马斯道。
　　“毕竟我们都是学者中的学者，精英中的精英，好人堆里挑剩下的好人。”亚历山大更加玩世不恭地笑道。
　　这家伙顺手又把整个BSO组织夸了一下，真是吃饱了撑得难受。
　　“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很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邱香一边凝视着远处那个著名的铁架灯塔，一边颇有前瞻性地说道。
　　“未雨绸缪总是对的。”孙燕随即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