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心里有道坎 ...
-
谢昱珩的突然到访，让何苏措手不及，从门口到客厅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自己的心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谢昱珩换上拖鞋，把买来的食材放到一边，顺便看了看屋内环境。
布局是简单的二室一厅，能看出来曾经也是一个很温馨的家庭。
何苏站在客厅的中间:“很久没住了，就随便……打扫了一下。”
谢昱珩点了点头，“厨房能用么？”
“能。”何苏回答，“但是调料都没有了。”
“没事，我买了。”
何苏把食材拿到厨房，执意自己做饭，“来者是客，怎么好意思让你动手。”，不让谢昱珩进来。
何苏拿出来清洗，“怎么买这么多呀？”
水果、蔬菜、肉蛋奶一应俱全。
谢昱珩倚在厨房门口，“感觉你应该都需要，就买来了。”
“谢谢空哥，”何苏心里一阵温暖。
在友谊上讲，谢昱珩是一个很体贴的朋友了。
“那今天想吃什么？”
“你会做哪个？”
“平常的炒菜应该是可以，不过有阵子没做了。”十五岁之后何苏就没再碰过了。
谢昱珩:“做你拿手的就好。”
“好。你去客厅吧，油烟机可能用不了了，这里油烟会大。”
“没事，咱俩聊会天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何苏想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自己最初的那个问题:“空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啊？”
谢昱珩挑了挑眉，“这么想知道？”
“嗯？”何苏切着菜看了他一眼:“今年比赛全勤，不陪陪家人吗？”
谢昱珩默了默，“我一般回我哥家过年。”
何苏意识到话题不对，立马转移:“啊，三年前跟我坐一趟车的是你哥哥吧？”
“对，当时临时接他下班。”谢昱珩回忆到。
何苏点了点头，看着煤气灶思索:“这个往哪拧来着？”
这个问题的杀伤力就等同于“左边是刹车还是右边是刹车”。
“……”
谢昱珩:“我来吧。”
“不用不用，我就是这一步记不清了，其他的还是有肌肉记忆的。”
肌肉记忆……，好遥远的词。
谢昱珩换了一种能让何苏好接受的说法，“我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试试？”
“行。”何苏点了点头，把围裙摘下来。
“给我吧。”谢昱珩接了过去，带上后，“帮我后面系一下。”
何苏真想给自己拍下来这一刻，在印象里，父亲好像从未出现过厨房里，总是忙着工作，厨房里只有妈妈忙碌的身影。
谢昱珩把菜简单地过了遍水，肉切成片在旁边备好，起锅烧油一套流程行云流水。
何苏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倒不是对于菜系的复杂程度，而是谢昱珩居然会做饭，而且还做的这么熟络。
熄火，第一道菜结束。
何苏翘着鼻子闻了闻，“看不出来，空哥你还会做饭呀。”
谢昱珩:“怎么？我看着像不食人间烟火么？”
“不是不是，”何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像。”
“……，盘子。”
谢昱珩又做了三个菜、煲了一锅汤，何苏一直在旁边打下手。
“大火收汁，告成！”何苏在旁边鼓掌。
“太香啦，空哥你手艺真棒。”
谢昱珩:“……你吃一口再夸呢。”
何苏:“一看就好吃！”
谢昱珩:“……”
饭菜做好已经九点多了，两人一直饿着肚子，不一会的功夫，就吃了半饱。
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何苏心中一股暖流经过，好久没有这样吃过一顿饭了。
或许是被谢昱珩的到访感动，或许是这一顿饭唤起了何苏内心的触动，心里微妙地想要宣泄一些情感。
“我妈妈在我15岁那年就去世了，”何苏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总觉得比平常苦，“遇见你的那一天，是她头七。”
“我说这个，你会反感么？”
谢昱珩摇了摇头，“我的荣幸。”
何苏笑了笑。
老旧小区的电路受潮影响，灯光暗暗的，谢昱珩坐在桌子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我爸，”何苏总觉得这一声“爸”叫的讽刺，自嘲地笑了笑，“他没死。”
“只是进去了。”
提到何诀，何苏的情感波动还是很大，眼眶泛红的事实欺骗不了自己。
“他当时，只是利用我，他并不爱我。”
看着何苏眼睛里打转的眼泪，谢昱珩心疼道:“不说了，何苏。”
“没事，”何苏摆了摆手，笑道:“我觉得没什么，真的。”而且这些你都知道的，你遇见了。
“我妈跟我爸离婚后，一直没走出来，我知道她偷偷找过何诀，她每次失望得回家，我就知道没见成。那天我去找何诀，也算是想完成她的遗愿吧。”
“空哥，我真的很感谢你。”何苏说出来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如果把未来的选择比作一条漆黑的夜路，那起码在这条路上，还有颗星星想为我照亮前行的方向。
谢昱珩一直默默地倾听，今天何苏说了很多，和他所猜想的出入不大。
从小到大他听过太多这样的故事，只是旁观者轻飘飘的几句话。
但当亲历者含笑带泪地说出，给人以心灵的触动是巨大的。
“何苏，我的父母也离开了。”
“我并没有表面那样光鲜，也有过……”谢昱珩顿了顿，好似在寻找合适的词来形容，“不堪？”
他加重了肯定的语气:“不堪的经历。”
“我很庆幸，能够给你力量，”谢昱珩认真地看着何苏湿漉漉的眼睛，喉咙有些发紧，嘴边的话有些难以出口。
“但是，那道坎，只有你自己才能跨过去。”
何苏心里被狠狠揪了一下，自己的直觉没错，谢昱珩心里也有道伤疤。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
“不要被它绊住。”
对你，也是对我。
谢昱珩离开的时候何苏下楼送他，小区里挂上了灯笼，红彤彤的挂在旧旧的单元口。
小区里面停车不规范导致路很挤，谢昱珩的车停不进来，停到了远一点的商场。
两人并排走着。
“明天就是除夕啦。”何苏搓搓手，呵了口气。
“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何苏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
谢昱珩:“你……入圈前没有朋友？”
“有是有，但都不联系了。”代打的年跟外界断了联系，慢慢的就不联络了。
“明天跟我去我哥那吧。”还是放心不下小孩一个人在家过节。
“啊？”何苏:“这不好吧。”真的可以吗？！
“当然，他们也喜欢过节热闹些。”
“你哥结婚了吗？”
“结了。”
“有孩子吗？”
“没有，”谢昱珩想了想说:“短时间内有不了。”
何苏体会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也不太好细问。
谢昱珩扬了扬头，无所谓道:“不用担心打扰他们，他们已经被我打扰习惯了。”
何苏笑道:“好，那明天就打扰啦。”
昏暗的灯光下，何苏笑得格外明媚，看得谢昱珩心里痒痒的。
心中忽地冒出了一个想法:不想再看到这双眼睛再哭了。
隔天何苏起的很早，在微信上问了问谢昱珩的哥哥嫂嫂喜欢吃什么，发完觉得怎么感觉像是要家长了……
空:不用带什么，这里都有。
辰:不一样，哪有客人不带礼物做客的。
谢昱珩拗不过他。
空:随便买些水果吧。
辰:好。
何苏在水果店里买完后，觉得两手还是空，思来想去又去花店买了束花。
谢昱珩把他带到贺言庭家里的时候，何苏才明白“短时间内有不了孩子”的意思。
当他看见沈逸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口的冲击力不亚于谢昱珩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沈……沈总？！”何苏惊讶道。
谢昱珩在旁边微咳了两下，“咳咳。”
何苏看了看他，反应过来:“沈总好。”
沈逸微笑着接过了何苏手中的花，“你好，叫我沈哥就行。”
“谢谢你，我很喜欢山茶花，快进来吧。”
谢昱珩帮何苏拿拖鞋，“我哥呢？”
“临时去公司开会，一会才回来。”
何苏小声对谢昱珩说:“你哥和沈总在一起了啊？”
“对，他俩是青梅竹马。”
“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谢昱珩皱了皱眉，问:“这重要吗？”
这不重要吗？这都能上头条新闻了！
何苏反驳道:“他是我老板，来老板家过年，我不得多准备点东西。”
谢昱珩指了指自己，“你的直系老板应该在这。”
“你知道什么叫，不怕官，就怕管吗？”
谢昱珩:“……”
“我发现你最近胆子大了不少，敢跟我顶嘴了？”
何苏禁言，看向别处。
沈逸:“谢昱珩，这水果挺新鲜的，过来洗了。”
“来了。”谢昱珩:“电视遥控器在桌子上，想看什么自己调，桌上的东西随便吃。”
“还有零食在……”
沈逸在后面拍了他一下，“我难道照顾不好你小队友？”
“快去把葡萄洗了，一会言庭回来了。”
谢昱珩向沈逸说:“好好好，你别吓着他啊。”
“放心吧。”
谢昱珩刚到厨房，又退出来向客厅喊道:“零食在右边的第二层柜子里，想吃自己拿。”
何苏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笑了笑:“好。”
沈逸也无奈的笑了笑，给何苏倒了杯水:“来，喝水。”
何苏赶忙接过来，“谢谢沈总。”
“在家叫我逸哥、沈哥都行，不用这么生分。”
“好的，沈总。”何苏点了点头。
“……”
“啊，不是，沈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心里有道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