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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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刚刚发生了雄虫绑架案，星网上尚有余威，雄保会丝毫不敢怠慢，火速出动把尤里斯带走了。
看着尤里斯远去的背影，厄尔自动在他头上画了一个小乌云，并配上了悲伤的背景音乐。
时间已是傍晚，天色暗下来，贝加湖距离皇宫很远，这里还保留着比较原始的方式生活，厄尔站在路灯下，陷入bgm的氛围：
原来我才是那个最善良的人！
尤里斯见面就想把他送去法庭，雄虫一个电话把雌虫搞进了雄保会……
而我，只是简简单单，想要破坏他们的约会，如此对比，真是大巫见小巫！
戏也看够了，虽然这些还不足以报复对方的冒犯，但厄尔决定离开。
他转身，与林珏撞了个对面
“还有事吗？”
“有。”林珏点了点头。
这会轮到厄尔卡壳了，他明明只是礼貌多问一句，没想到对方就是在这里等他。
昏黄的灯光下，林珏黑色的眼眸内敛，流露出玉一般的光华，但厄尔没有欣赏的心。
他不搞同性恋…
维持住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厄尔手指缠着发带，实际已经开始不耐烦：
他今天只喝了一瓶营养液，再等下去，路边就只剩便利店开门了。
但林珏的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精神力凝聚成触角，它敲了敲厄尔精神世界的大门：你好，我叫林珏。
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雄虫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厄尔的笑意如雪花般消融，他盯着对方，感觉这是一个陷阱：
用精神力交流，会直接坐实对方的话语，厄尔还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诈自己，但用语言交流，被人听到也不好。
沉默了一下，厄尔开口道：“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左拐右拐，他跟着林珏进到一片别墅区，进门前，厄尔用光脑简单检测，以专业人士的素养确认里面没有窃听装置，这才放心坐下来。
他刚准备说话，手上就被塞了个面包。
“没吃饭吧，先垫垫，我去做饭。”
厄尔和面包大眼瞪小眼，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这应该不是对方的计策之一吧？他还是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和发带一起观察起房间。
空气里弥漫着暖香，熏得人昏昏欲睡，墙壁装饰简单大方，有些复古的味道，就是看上去不像住的地方，没什么生活气。
算了，还是别说别人了，厄尔和康涅狄格对视一眼，心有戚戚：作为黑户，他们当然没有地方睡觉，不出意外的话，要在贝加湖窝一晚上。
没有等很久，晚饭很快端上来了，当热腾腾的碗端在手上时，厄尔才想起一个忽略的问题：雄虫会做饭？
他用筷子戳了戳面条，清澈的汤底里卧着一颗鸡蛋，无论是看上去还是闻起来都还可以，但厄尔没敢试。
和百分之九十九的雄虫一样，厄尔不会做饭，他只会炸厨房，唯一的朋友法拉在这方面是个绣花枕头，只能看不能吃，味道只能说奇形怪状。
要吃吗？
厄尔看着对面脸色正常，还在喘气的林珏，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觉得刻板印象要不得，自己得帮忙品鉴一下。
于是，一碗热腾腾的晚饭下肚，厄尔再也无法继续摆冷脸，他主动把碗筷收拾进洗碗机里，用眼神示意对方先说话。
深吸一口气，林珏拿出早已打好的腹稿：
“可能你不太相信，但我想找一个人。”
巧了，我也是，厄尔的指尖点在发带上，等对方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但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很好，更像了，厄尔也不知道利希德的完整名字。
“本来，我已经订好了离开菲利普的船票，但是它被别人扣下来了，逼我来这里。”林珏把具体情况模糊过去，只说了个大概原因。
原来是被逼着相亲啊……厄尔很快反应过来：“难道你想让我帮你离开这里？”
“不是的，”林珏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先为刚才吓厄尔道歉：
“对不起，你的伪装其实很好，即使是正常雄虫都不会发现，但我从小不太一样。”
“只是我虽然有离开的能力，但被发现后，雄虫的身体素质跑不过他们。”
“你需要人帮你拖一段时间。”
“没错。”
林珏叹了口气，打开衣柜给厄尔看，里面是一水溜的制服，连袖口都有精致的绣花。
他白嫩的指尖扫过这些衣服，身后留下一道起伏的波浪，屋内的灯光很亮，林珏却看向窗外，神色向往。
厄尔替他合上衣柜：“这些衣服好像不适合平时穿。”
“是啊，它们都是订婚的礼服，我原本也没想清楚，它们为什么会放在我的房间中，但今天知道了。”
林珏从书架上翻出一个文件，打开到最后一页，递给厄尔。
上面有三个签名，一个以柯迪为后缀，一个是林珏自己的，最后面有一行很小，不仔细看就会被忽略的字：
订婚后，雄虫将入赘柯迪家族，此文件永远有效。
他像一个物品，被他的家族卖给了对方，没人问过林珏愿不愿意。
他勾起一个嘲讽的苦笑：“我该感谢尤里斯，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我还被蒙在鼓里，傻傻地以为今天过去就能离开了。”
厄尔无言以对，他从小生活在海底，从亚特兰蒂斯离开后开始流浪星际，对虫族只能说听闻，具体情况都不了解。
他没想到，在雄虫优渥的表面下，还有人会被自己的家庭出卖，这么一看，他打电话时说的“拐卖”还没有错。
雌虫可以从政、从商、从军，那雄虫呢？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虫族排行第一的军联就在招生简章上标明了不要雄虫。
虽然广泛流传的原因是雌虫经常和雄虫接触，会更容易诱发易感期，但这里面真的没有区别对待吗？
厄尔有着更加丰富的经历，他知道即使林珏打了一个雄保会的电话，不用第二天，尤里斯就会毫发无损出来。
为了生育率，帝国是雄虫最大的依仗，同样的，雄虫需要付出代价。
林珏靠着窗户，一只手搭在上面，感受吹来的风，灯光显得他的眼睛很亮，像海面上鸟儿的羽毛，飞翔间闪耀着自由的光泽。
从心底讲，厄尔很同情林珏，但他不会管，他来菲利普就是为了找人，找完就走。
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帮了还会招惹柯迪家族，厄尔表示自己铁石心肠，丝毫不软。
“你要用我是雄虫这件事威胁我吗？”
林珏似乎在思考，他看着自己的手，声音缓缓低落：“不会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当时和你说这句话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力，毕竟，如果不这样，你不会来听我说这些的。”
那确实。
没有后顾之忧，厄尔决定告辞离开了，临到门口，他突然回头：“当时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还以为他心软要答应呢.....
林珏顿了一下，无奈笑笑，还是回答了他：“其实很简单，当时尤里斯被带走，人群中只有你笑得最开心。”
我猜你们不对头，就挑上了你。
.....
早知道就不笑了。
菲利普昼夜温差比较大，冷风吹在身上，厄尔的心比杀鱼十年的刀还要冷，他盯着手里的文件发呆，想不通自己怎么也把它带走了。
他本来打算去贝加湖，现在拿着纸，弄湿了怎么办？
都怪它，在他回头的时候那么亮，其实，他问出口一瞬间就后悔了，倒是林珏无所谓：
这种东西不止一份，还有电子存档，带走也没什么，反正他看着也心烦。
北风萧萧，厄尔已经完全没有白日破水而出的轻松，他蹲在街头，手里的文件夹好像有千斤重。
他翻着这薄薄的几页，有些想不清楚：明明没有多少，怎么就能决定一个雄虫的一生呢？
应该不至于吧.....雌虫们对雄虫还是很好的，至少衣食无忧，比他当时流落到荒星要好得多。
可是衣食无忧就算可以了吗，他明显不想呆在这里，就算留下了也不会快乐。
康涅狄格好像感受到他的沮丧，温柔顺了顺厄尔的背。
“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厄尔揪住发带，摇晃着想要一个答案，康涅狄格受不了晕眩，比着简笔的“停”，在他手心写了一个字。
这个字是“心”。
很简单，但厄尔明白他在指什么：真正重要的东西，只用眼睛是看不见的，要学会用心去看。
他一瞬间想到林珏伸着胳膊，下巴搭在上面，直勾勾看窗外的样子。
一墙之隔，划分出两个世界。
屋内的人处在光亮里，却在向往外面的天空，那里漆黑，混乱，但自由。
于是，这座华美的房子不再是可以炫耀的谈资，而是束缚鸟的囚笼。
肚子里的面条滚烫，在寒风中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厄尔后悔接过那碗面了：
吃饭坏事啊！
他转头，迎着来时的路往回跑。
柯迪家族算什么，有水遁术在，他总有条后路，利希德更是没影儿，这么多年过去，还不知道活着没。
所以，还是活生生，会煮面的林珏最重要。
他扣响大门，迎着林珏惊讶的样子，厄尔看到自己的眼睛亮得吓人。
他说：“我帮你。”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