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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   而后二人的目光便看向了阴处的薄钰。

      薄钰此时走也不是,站着不动……反倒又显得自己像是杀人凶手了。她便只好咳了两声,抿着唇走到殿中央。

      她原先不动还好,这一动,沈端池就又眼巴巴地凑了上来:“仙女,你理理我好不好……”

      很显然,刚才沈惜文那句斥责他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不仅如此,还将酒疯耍了个尽兴。

      薄钰无助地目光掠过沈惜文,落在了傅明霁的身上。

      被沈端池无视,又被薄钰无视,沈惜文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哽在喉咙里半天,才是想着这时候倒下去无人能扶她,把气顺了出来。

      “臣女进殿时便是这番模样,本以为是大家今日聚着玩乐高兴,喝多了,但是……”薄钰瞥了眼地上的尸体,“他似乎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梁庭轩。”

      “还请长公主不要靠近。”傅明霁见薄钰面色看起来尚可,不似害怕,便垂眸转身向身后的沈惜文嘱咐了句。

      地上已经醉疯了一个,剩下的这个皇室血脉体又羸弱,可经不得吓。吓出些什么来,责任他担不起。

      “……好。”沈惜文也不敢靠近,傅明霁出了声,她便顺势应下,“若真如谢小姐所说,那么此事恐怕牵扯过多,本宫这就让刑部程大人过来。”

      沈惜文虽然看不惯薄钰,但也知道此事非小,即便她想借着机会说唯一在场且清醒的薄钰有嫌疑,也得等刑部的人来找到证据。

      程辛树来得挺快,慢他一步跟来的是收到消息的兵部侍郎梁盼山,也就是死者的父亲。

      他一上来,因着程辛树不让靠近尸体 ,刑部的人又在把昏迷的公子姑娘弄醒,倒没先去死去的儿子身边痛哭,却是红着一双又怒又哀的眼睛直直看向薄钰。

      梁盼山右手食指指着薄钰:“谢家姑娘!你为何要害我儿至此!”

      此言一出,不说薄钰,就连傅明霁、沈惜文和程辛树都是一愣。

      薄钰皱了皱眉,后又换上一幅茫然的表情:“梁大人为何这么说?臣女什么都没做……”

      这老头,没吃错药吧?

      在这种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他为何一下就将罪责安在了谢无思头上?

      “什么都没做?!我与你爹朝堂之上意见不合,如仇敌见面,不过因着他官做得比我大,私底下可拿我儿子威胁过我好几回!你既是他的孩子,必然也是子随父德,能是什么好东西!”梁盼山越说越气,直甩出一道袖风出来,“你爹没做成的事,你替他做了是吧?!你还我儿命来!”

      程辛树连忙拦住挥着拳头冲上去的梁盼山,傅明霁本在几人中间,此时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将薄钰护在了身后。

      沈端池见仙女有危险,第一时间扑上来想保护仙女,结果被薄钰一个侧身躲了过去,结实地摔在了地上,然后被刑部的人拉去醒酒了。

      沈惜文有些看不下去,咳了两声才勉强算是吼出来句:“梁大人未免太过有失风雅!”

      听到沈惜文算是为自己说了句话,薄钰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她,却见到沈惜文扫视了自己一下,又高傲地收回了目光。

      “……”她没事吧?

      “梁大人若是有什么想法看法,不妨等刑部的人说说他们的发现后再谈。”傅明霁平时都是温温和和的模样,现下看到他这幅冷脸的样子,薄钰觉得还挺稀奇。

      “见过长公主,见过国师,见过二位大人。”林卿卿刚被刑部的人救醒,两颊上带着余毒未尽留下的不正常的红晕。

      人看着还算清醒,有些后怕地发抖。

      程辛树看看薄钰,又瞟瞟林卿卿,再瞅瞅沈惜文和正被灌着强效醒酒汤的沈端池,欲言又止。

      小半个朝堂的掌上明珠都在这儿了。

      哈。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干坏事不好,偏偏挑这个时候这个地方。

      他压力很大的啊。

      本来最近头发掉得就厉害,白得也快。

      就不能过几年等他告老还乡?

      “不知林小姐可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何事?”程辛树摸了把顶上的头发,问道。

      林卿卿看了眼薄钰:“我只记得当时叫大家一起到屋内用膳,进屋后却发现谢小姐没跟进来,便打算差人去找。”

      林卿卿顿了顿,接着道:“恰巧这时候下人们把新温好的酒送了上来,我便喝了一小杯,之后……就不记得了。但因为下人送酒打了岔,我便忘了叫人去请谢小姐用膳一事。”

      “那林小姐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同寻常?”

      “不同寻常……”林卿卿整张小脸都皱了皱,“今天的酒过于辛辣了,不像是我先前选好的那款花果酒。”

      果然酒被动过手脚了。

      薄钰对此并不意外:“臣女虽稍慢了几步进屋,但正巧看到了下人们端着酒坛来送酒,那时候他们的动作很着急,酒从坛口晃出来了也没注意……”

      “所以谢小姐的意思是,坛口未封,辛辣之味逸出酒坛,下人应该有所察觉,但却照常将酒送了上去,所以林府下人或有问题,对吗?”

      傅明霁接话接得自然,疑问的句子却是肯定的语气,说着还往旁边走了几步,将主场留给薄钰。

      “好啊,原来是你动了林府的下人,害得我儿变成这幅模样!”梁盼山两眼死死盯着薄钰,说是想把她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程辛树插到几人中间,摸了摸脑袋打着圆场:“孰是孰非,将那下人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主子出事,当下人的自然有责。本宫早就差刑部的人去将经手的下人都找来了。”沈惜文哼了一声,“坏消息是,留下的人都没问题,但那送酒的头子人去屋空。好消息是……”

      沈惜文抬眸看了眼薄钰,随后面色严肃地吐出了后半句话:“单单在那头子的屋内发现了与谢家小姐的信件往来,其中内容正是今日此事。”

      哦,这对她来说可不算什么好消息。

      薄钰面上不显无语,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惜文,和刑部搬出来的梁庭轩的尸体。

      心里却是已经骂上了两句。

      为了谢无思不惜牺牲一个侍郎的爱子,真是好大的手笔!

      傅明霁垂着眸,半张脸沉在阴影里,程辛树无意间扫到,莫名打了个寒颤。

      今天确实冷哈。

      程辛树将信件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从墨的状态来说确实是前些日子写下的,从笔迹来看,也与谢无思的字迹吻合。

      右相虽对女儿家教甚严,但全京城都知道右相之女写得一手好字,她先前为族中亲友写的贺帖意外流出后,使得京城追捧了好一阵子。

      谢无思的字很有特点,很容易便能辨认出来。薄钰为了贴合身份,从谢府别院那儿拿了样帖,在静养的那段时日里私下练了很久。

      “确是谢姑娘字迹无误……”程辛树总觉得说这话时口中有些干涩。

      “人证物证具在!谢家姑娘,我看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梁盼山像是终于等到了想要的结果,恶狠狠说完这话,便拖着步子去梁庭轩的尸体旁静静坐着了。

      “谢姑娘,麻烦你要跟我们走一趟了。”几个刑部的人跟在程辛树身后,堵在了薄钰面前。

      薄钰眸光含泪看着傅明霁,满眼都写着“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傅明霁却只是从阴影处抬眸,看着她摇了摇头。

      “……也罢,清者自清,我相信刑部会还我一个清白的。”薄钰仰头看着天,雪渐渐小了,有细小的雪绒落在她的眼角,化成晶莹的水。

      沈惜文看着这幕竟有些没来由的心疼。

      她明明该讨厌她才是!

      ……

      ……

      “主子,谢小姐没有同您一起回来吗?”禾酥看着叶竹迎上去服侍傅明霁下车,却没看到薄钰跟着下来,也没看到还有第二辆马车。

      “出了些事。”

      禾酥心里一紧,正要急急地问。

      “她无碍,不用担心。”傅明霁宽慰般笑笑,“在外有我护着,那些人不好动手,便想了个拙劣的法子将她弄去了天牢里,觉得我的手伸不到那去。”

      “却没有想到,我也是在借此机会引蛇出洞。”傅明霁眸底微暗。

      禾酥听懂了,一颗心放下大半。

      国师这种承载国运吉凶的身份是万万去不得天牢的,所以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即便国师再得圣上信任重用,也绝碰不到天牢。

      只能说对方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想要动谢无思,哪里最安全。

      “若真如你所猜测的那样,那么这案子绝不会落到我手里,你得想别的办法保她了。”

      傅明霁思忖着程辛树的话。

      程辛树与他私交不错在朝堂上并非什么秘密,这也是明面上他唯一能够借力影响到天牢的途径。

      所以消雪之案定会移交他人之手,那么接手的人便很有可能是他先前猜测的那几方势力中的一方。

      如此,顺藤摸瓜便又多了一条藤可走。

      薄钰不清楚傅明霁的打算,但在这独间牢房里呆着也是无聊,虽仍不懂梁盼山为何发癫,但稍动脑子便理清了她被陷害至此的缘由。

      想脱离国师的监控在天牢里除掉“谢无思”?

      那也得看她薄钰乐不乐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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