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是我呢》桑十愿

20、保密

　　盐午酒吧二楼的餐厅里，刚从房间走出的许桉拿着一杯水悠闲地晃荡到了餐桌旁，正要美美地感受食物的香气时，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他定睛一看立马不满地朝还在厨房区炒菜的何川喊道。

　　“何川！你怎么煮了萝卜汤啊！我最讨厌吃萝卜了！”

　　正在盛饭的陆之衿哑了声呆在原地，不敢说话。

　　许柠风走到餐桌旁毫不客气地用力拍了下许桉的脑袋，凶横地说道：“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食？”

　　许桉顺势就倚着椅子坐下了，满脸委屈地囔囔道：“我哪敢啊！”

　　许柠风笑着朝许桉再走进一步，然后更用力地拍了下他的头：“在这赖啥呢！活都不干想吃饭？”

　　许桉连忙抱着头跳了起来，然后跑到陆之衿的身旁帮忙端碗。

　　不一会，林卓从楼下匆匆跑了上来，开心地跑到餐桌旁捧了一个碗，甚是满意地说道：
　　“听说今天川哥做饭，我立马就从学校跑过来了！”
　　“嘻嘻嘻，川哥做的可比食堂好吃多了！”

　　刚从厨房走出来的许桉连忙呵斥他道：“欸欸欸！那可不是你的，你的份自己装去！”

　　林卓疑惑了一下，但在看到陆之衿的那刻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非常绅士地让出了自己的座位，潇洒地走去厨房里自己盛饭去了。

　　陆之衿坐在座位上还有些不太好意思。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给许桉道个歉，毕竟这萝卜汤是自己选的。

　　走出厨房的何川将最后一道西红柿炒蛋放在桌上后，就十分自然地坐在了陆之衿的身旁。

　　“不喜欢萝卜，不还有西红柿吗？”

　　何川悠悠地说了句，然后拿起汤勺给陆之衿乘了碗汤。

　　许桉也没再计较，举起筷子就夹起了一个鸡翅，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嗯——真香啊！”

　　陆之衿默默地与何川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她也渐渐放下心来、津津有味地开始吃了起来。

　　何川做的菜，味道意想不到的好，简直比学校食堂的好吃太多了！

　　她好像有点理解之前林卓和许桉为了一口肉大打出手的心情了。

　　陆之衿想到这时低头笑了笑，没注意到许柠风正一脸笑意地盯着她看。

　　“衿衿妹妹，咱们何川做菜是不是超级好吃呀！”许柠风看着她的表情打趣道。

　　陆之衿嘴里还含着米饭，突然被点到，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她小口咀嚼了一下嘴里的米饭，点点头答应了声好吃。

　　“喜欢就常来吃。”许柠风从许桉的手里抢下最后一块鸡翅、心情极好地开着玩笑，“说不定你来的多了、何川也做得多了。”

　　“咳咳——”

　　陆之衿刚要把嘴里的米饭咽下去，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被呛到。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陆之衿转头望着一只手正轻拍她后背给她顺气的何川，眼神里有些不解。

　　何川倒是挺坦然地说了句：“我有空的时候，哪次没给你们做饭吃？”

　　陆之衿默默喝了口汤，她在心里小声嘀咕：真的好贤惠啊。

　　一旁的许桉始终恶狠狠地盯着那块被许柠风抢走的鸡翅，眼神里满是幽怨。

　　一顿午饭就这么和谐地解决了。

　　……

　　见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陆之衿起身要跟着帮忙收拾桌面，却被何川按住了手腕。

　　“你去客厅休息会吧，我来就好。”

　　陆之衿只好放弃，然后转身去在客厅里坐下。

　　何川和许桉还在餐厅和厨房区域之间忙碌，林卓却是偷感十足地摸到了陆之衿的身旁，他伸出一根手指轻点了点她的后背。

　　“嘿？你下周日还有空吗？”

　　身后有人突然悄声说话，陆之衿差点被吓了一跳。

　　陆之衿回忆了一下近期的考试和课程，回答他道：
　　“暂时没什么安排。有什么事吗？”

　　林卓朝她又凑近了几分，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在说悄悄话：
　　“下周日是川哥生日，我们想给他整个惊喜，看你愿不愿意加入？”

　　陆之衿立马点了点头对上林卓狡黠的目光：“当然啦！”
　　“他下周生日的话，那我就在周日之前把作业和小组作业都做完！这样周日一整天都能和你们一起布置！”

　　“那真是太好了！一会我拉你进群！”

　　林卓和陆之衿这头正兴奋地讨论着何川的生日，而何川本人从厨房区走出来后便视线便一直盯在两人的身上。

　　由于人坐下之后沙发上会形成小范围的凹陷，故而在交谈时，因为距离过近，陆之衿和林卓的膝盖不自觉地靠在了一起。

　　两人窃窃私语，十分亲密。

　　何川有些不自在地端着一杯水朝两人走去，他快走到两人身旁时，他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噤了声。

　　何川将水杯放在了陆之衿的面前，然后在一旁的榻榻米上坐下，笑容和善地随口问了句：“你们刚刚在聊什么？笑得挺欢？”

　　林卓连忙笑着打马虎：
　　“没事，就是问了一下陆同学的日常生活！”

　　陆之衿略显尴尬地陪着笑了两声：“呵呵，是啊。”

　　何川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
　　“哦。”
　　“日常生活。”

　　林卓感觉到氛围有些奇怪，他俯身凑近陆之衿的耳侧说了句：陆同学，晚点聊。然后他便立马站起身跑去了许桉所在的厨房。

　　他凭和何川多年相处的经验、感觉到何川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还是先逃为妙！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了陆之衿和何川，两人之间隔了点距离。

　　何川看着林卓一溜烟地跑去了厨房后，也没再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下午什么安排？”

　　陆之衿喝了口水，回答道：
　　“要回学校复习了，下周有两门专业课考试。”

　　“那走吧，一起回学校。”

　　何川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上两人的东西，然后转头朝厨房区喊道：“林卓你要一起回学校吗？”

　　正在厨房抹桌子的林卓很快回复道：“没那么早！川哥你先回吧！”

　　“行，那我们先走？”

　　“好。”

　　何川拎起了背包，然后将陆之衿的包也递给她，两人一前一后慢悠悠地走出了盐午酒吧。

　　——

　　又是这条路，已经第二次和何川一起走了。

　　对于能和少年成为朋友这件事，陆之衿已经感到幸运很久了。

　　她走在阳光下，和少年并肩，是不说话也很舒服的氛围。

　　陆之衿拉了拉自己的背包肩带，放轻了呼吸打算悄悄偷看一眼身旁的少年。

　　何川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霎那间他刚好也转过头来看向她：“今天开心吗？”

　　陆之衿知道他应该是在担心昨天的事情，于是她朝少年露出了一个很真挚的笑容，大声说道：
　　“开心！”

　　何川轻声笑了笑，继续说道：
　　“感受到了。”
　　“看来有人分享开心是一件更开心的事情。”

　　陆之衿用力点了点头，十分赞同：
　　“谁说不是呢？”

　　这大概就是青春最美好的地方了吧，可以大哭、可以大笑、可以勇敢地走在喜欢的人身侧。

　　陆之衿终于在此刻感受到了青春的力量。

　　——

　　一整个下午陆之衿都在自修室里复习着下周二要考试的专业课。

　　等到她终于把最后一个知识点理清楚的时候，室外的天空已经完全黑掉了，她差点要错过学校食堂的饭点。

　　陆之衿不紧不慢地走出自修室，懒懒地捏了捏自己有些酸痛的脖颈。

　　她走在学校的人行小道上，随手打开了手机锁屏。

　　她发现一个未命名的群聊里正聊得热火朝天，她习惯性地点进了消息群，里面的消息还在一条一条地往外发送，她好不容易拖到最开始的位置慢条斯理地看起来。

　　是林卓拉的何川生日惊喜准备群。

　　除了她以外，剩下的好像就都是何川乐队的成员了。

　　陆之衿有些欣喜，她认真地看着大家的提议。

　　林卓是第一个发言的：
　　【要不给他做一大桌好吃的！】
　　【再把酒吧二楼装饰一下，氛围感妥妥的！】

　　许柠风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可以是可以，问题是咱们几个里除了何川也没人会做饭啊？】
　　【让他自己来做？】

　　这个提议很明显不行。

　　哪有生日惊喜寿星自己准备的，再怎么隐瞒，他也一下子就能意会到吧！

　　陆之衿看到这的时候，不禁笑出了声。

　　许桉提议：
　　【不如晚上咱们几个给他搞场特别的生日演出？】
　　【反正咱几个是搞乐队的，不如就整自己的专长】

　　许柠风回复：
　　【你小子终于有用了一次！】

　　林卓也赞同：
　　【这个不错，舞台背景到时候找个人先引开他，装饰一下，那效果一定不错！】
　　【不过，生日总得吃饭啊！】
　　【要不咱给他点一桌外卖？】

　　许柠风再次否决了：
　　【不行】
　　【太寒碜了】

　　过了几分钟，终于有人提出了一个实际的建议。

　　韩子问：
　　【其实可以买点食材吃火锅】
　　【这不需要太多的厨艺，锅底也可以买现成的】

　　韩子问这个人，陆之衿只在舞台上见过。她对这个人的样貌没有太多的印象了，只记得应该是个看起来很凶、很冷漠的人。但陆之衿又莫名觉得用这两个词来形容他显得有些浮夸，因为他看起来甚至会让人觉得他应该是个非常矜贵的人、从骨子里透露出的矜贵。有点像是那种隐藏在幕后的大反派……

　　不过陆之衿看着他的聊天回复，又改变了自己的观点。

　　可能凶只是人家的保护色吧。

　　这看上去也还挺好说话的。

　　陆之衿继续往下看着大家对舞台细节的聊天讨论，她有点参与不进去，于是她在最下方学着大家玩笑的口吻俏皮地回复了一句：
　　【那我就只好任凭组织差遣啦！】
　　【努力小猫.gif】

　　然后陆之衿便退出了群聊界面，在手机日历里记下：
　　离与19岁的何川见面还剩下6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