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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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早已经体会过眼前这位撒谎的本领，所以当他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解朝酲的第一反应便是质疑他所讲内容的真实性。
不过，孔昭这次的的确确没有骗他，他所说的每一句都是根据自己亲眼看到的总结描述出来的，可能存在主观感受，但丝毫没有夸张。
他拥有查看沈延夕过往生平的权力，当然这里面不牵扯什么滥用职权。
完全是按照流程正规进行，只是顺序发生了一点点变化。
本该一开始就要接触沈延夕的过往，然而当时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孔昭给耽误了，所以他保留了那次的查看权，暂时跳过了这一步，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可能冥冥之中，很多事情都铺垫了差不多。
孔昭说:“你难得开口求我帮忙，我总得找个杀手锏以备不时之需，你倒好，一上来就逼我使出杀手锏。”
面对解朝酲的狐疑目光，他继续说:“当然了，我也猜到你可能会不信，可以你对我的了解，我真的会为你编这么多故事吗？人各有命，我本不该插手，能告诉你这么多，完全是看在你我多年朋友的份上……”
话音一落，解朝酲的手指忽然移向控制所有设备的总开关，眼睫低垂，身上似乎蒙上了一层悲伤的灰色。
“你说得对，是我的问题我知道的……”
数据还在处理中，意识融合进度还差了那么一点，他要是一不小心按下去，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为了避免给自己增添麻烦，孔昭谨慎地把他手从总开关上移开。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你与其不断责怪自己，让自己一步步陷入内疚的沼泽，不如着眼当下，多为你们的今后考虑，顺便提醒你一下，别忘了你曾经对他许下的承诺。”
孔昭从来没有说过如此多鼓励人的话，说完觉得自己老厉害了，回去得和莫向楚炫耀一番。
解朝酲确实没有忘记曾经许下的承诺，他要带沈延夕离开那个痛苦的家，他要给沈延夕一个新的家……
这事让他提醒，解朝酲莫名心里有点不舒服，明明他那边的事更棘手吧？他瞥了孔昭一眼，没有领情，说:“咱俩半斤八两，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哪壶不开提哪壶。”孔昭咕哝了句，进度就差0.01%，在达成100%时，他轻声说，“起码沈延夕在死时想到的第一个人是你，你就知足吧。”
无菌手术台上，沈延夕再一次提前醒来，又恰好听到最后那句话，一时间大脑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涌了出来，好一阵凌乱。
捋了捋思绪后，他惊觉，这是不是从侧面证实了他曾经确实和解朝酲有过一段关系？
哎，他们前面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好想知道，怎么每次清醒的时机都这么……一言难尽……
一想到闭眼之前还特意说了句“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这不是在吃自己的醋吗？！好尴尬，接下来要怎么面对呢。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沈延夕现在有点不太敢睁开眼睛，眼珠在眼皮底下疯狂转动。
说起来，这个记忆怎么独独缺少和解朝酲有关的部分呢？
沈延夕想了很多种情况，唯独没有想过是解朝酲亲手篡改了他的记忆。
或许是思考时面部表情发生了变化，沈延夕听到了有人慢慢靠近的声音，不是解朝酲，那只有可能是孔昭了。
“喂，你离他那么近干嘛。”解朝酲警告他，但还有一道程序需要他卡准时机，无法离开操作。
“别想那么多，我又不是你，不会对他有任何想法，只是替你检查一下情况，最后一道程序不是需要吗？”
沈延夕屏住呼吸，浑身紧绷，忽然间耳边传来孔昭的声音:“我就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们自己了。”
嗯？我之前有求他帮过忙吗？沈延夕十分纳闷，可孔昭不像是那种会无缘无故说莫名其妙话的人，眼睛动了动，还没有睁眼，又听到他对解朝酲说:“啊，他好像要醒来了。”
解朝酲立即完成最后一道程序，然后快走过来，一把抓住沈延夕的手。
孔昭在旁边略显多余，吹了声口哨，消失了。
沈延夕顺势醒来，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说:“结束了？”
解朝酲点头:“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延夕示意他拉一把，坐起来，先是活动活动脖子，接着又抬抬腿，伸展胳膊的时候，连同他的手带了起来，目光都集中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这是不是有点暧昧了？”沈延夕有点害羞。
两人以前可能是有过什么关系，但眼下他是一点都想不起来，爱情嘛，还是要循序渐进，进展太快，他怕心脏受不了。
“牵手，不行吗？”
解朝酲莫名其妙地摆出一副大狗狗的姿态，沈延夕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幻觉，装扮成爱神模样的小沈延夕把爱神之箭瞄准他，啪叽射到了他的心坎上。
太犯规了，解朝酲，明明是两个人共同的记忆，现在你却独享……
沈延夕心里逐渐不平衡，解朝酲现在这样就像是提前拥有了试卷答案，每一个步骤都能踩到得分点。
“可十指紧扣，是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做的吧？我记得我和你还不是——”
“是！”他突然吼了一声，直接把沈延夕后面的话给吓了回去，茫然无措的眼神注视着他，他才反应过来刚才有点过了，立刻松开手，“我去给你做饭。”
说完他转头就走。
沈延夕还以为他会再次表白呢，心里落了空，眼里的光都变得黯淡了不少。
“缺少记忆的沈延夕果然还是和他喜欢的沈延夕不一样。”
从实验室出来，沈延夕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然后又爬起来去客厅，坐在沙发上看在厨房里忙活的解朝酲。
他坐在那里想了很多事情，由于大都没头没尾，他脸上渐渐浮现出苦闷。
能让他在死时第一个想到的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沈延夕打算帮忙打下手分散注意力，结果解朝酲拒绝，他只好换位置坐到餐桌前，放空自我。
很快，解朝酲端过来一盘又一盘的热菜，一眨眼的功夫，便摆满了餐桌，嗅到喷香的味道，沈延夕结束放空状态，一眼扫尽这丰盛的晚餐。
“我是想吃一点热菜，你这做的未免太丰盛了吧，比上次还多了好几道。”
解朝酲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给他递筷子，说:“只是菜式多，量少，我想你让多尝点不一样的，好了解你现在喜欢的口味。”
沈延夕握着筷子，琢磨着他口中的“现在喜欢的口味”，萌生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夹菜的手突然停了动作，他抬眼看见沈延夕那迷惑的小眼神，笑了笑，继续夹菜，说:“八年前。”
沈延夕掐指一算，震惊地说:“那你岂不是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难怪这副身体的模样更偏向十五岁的自己，所以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在十五岁那年就停止了。
“嗯，十五岁那年的夏天。”解朝酲平静地说明。
沈延夕重复念叨着那个十五岁，试图从犄角旮旯里翻找出一点相关的记忆，可完全没有解朝酲的身影。
“我能知道是什么意外吗？”
解朝酲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沉默了良久，才笑哈哈地说:“失足。”
不知为何，沈延夕并没有接受这个回答，可能和他的反常表现有关，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告诉他人的秘密，沈延夕没再问下去。
“看来我们都挺倒霉的哈哈。”
吃完饭后，解朝酲也不让他帮忙收拾厨房，他无聊地回了房间，扑到床上，翻了个身，双腿垂在床边，望着暖色调的灯，他好像在这个房间度过了大部分时间……
“不行。”他猛地坐起来，双手连拍了几下脸颊，“我得出去多找找线索。可是要上哪去找呢？”
沈延夕摩挲着下巴，孔昭当时说的那句话算是个突破点，但是从他那里估计得不到什么新情报。
“哎，愁死人了。”他叹了一声，又直直地躺了下去。
翌日中午，沈延夕从房间里出来，客厅、厨房、院子里都没有解朝酲的身影，想着他是不是还在卧室里睡觉，于是去敲了敲门。
“在吗？”
里面没有回应，他又敲了几次，还是没人应答，“可能是出去了吧。”他找了个理由转身离开，但是又想起上次他生病的事，又倒了回来，手搭在门把上，轻轻拧了一下。
门开了。
“解朝酲？”他走了进去，顺手按了墙壁上的开关，房间内并没有因为灯开而变亮，反而变成了诡异的昏暗。
沈延夕的喉结紧张地滑动了几下，他关上了房间门，边小声呼唤解朝酲，边往里面深入。
在昏暗的灯光下还是能看见床上的情况，解朝酲并不在床上，被子的一角是掀开的，他走过去，探了探温度，已经凉了，人估计早就起床出去了。
沈延夕莫名舒了口气，下意识地向照片墙走去，上次被替换掉的照片又被替换了回去，这回沈延夕看得格外真切，每一张的面孔都是无比熟悉——那些是从小学到高中，不同时期的沈延夕。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38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