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知几许》木林栖

9、chapter9

　　转天，江知许休息，与蒋书漫约得十点，因为太早，蒋小姐起不来。
　　她本也计划睡个懒觉，特意订的九点的闹钟。
　　可生物钟已经形成，七点就醒了。

　　吃完早餐，收拾好，重新回到卧室，看了会儿手机。
　　九点二十，起床化了个淡妆，换好衣服，等着蒋小姐来接她。

　　十点过一点儿，手机震动了下，江知许点开看了一眼。
　　蒋书漫：【公主，请下楼。】
　　江知许笑笑，回了个：【马上。】
　　背好包包，下楼去。

　　蒋书漫的车就停在楼下，江知许下楼后直接坐上副驾驶。
　　蒋书漫看见她坐上来，笑道：“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江知许也俏皮笑着回：“吾亦然也。”

　　蒋书漫哈哈大笑，说：“我们去吾悦广场吧，中午在六楼吃饭，下午接着逛或者看个电影。”
　　两人每次出去玩，基本都是蒋书漫安排，江知许比较宅，在这方面知道的信息比较匮乏，而蒋小姐爱玩爱逛，基本津桐市所有的商场每一层有什么，哪个位置是那个品牌都一清二楚，跟着她走准没错。
　　“好啊。”

　　车子启动，驶出小区二级道路，蒋书漫问她：“那个李阳真没再联系你？”
　　江知许点头，蒋书漫又说：“看见你这张甜美的小脸，还能视若无睹。啧啧。”

　　江知许无奈，“哪有，我就是一普通人。”
　　在江知许的世界里自己哪哪都普通，尤其是性格，江涛经常说，太清淡如水了，没有活力。

　　周女士却认为那是娴静，女孩子应该如此。
　　反正不管江知许什么地方，在周女士眼里都是完美的。

　　蒋书漫摇头，“你是不是对‘普通’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不是蒋书漫自夸自己闺蜜，江知许性格安静，但是长相可是真甜，那双迷人的小鹿眼笑起来可把人心融化。

　　江知许笑笑，想说，我也就在你和周女士眼里是完美的。
　　刚要开口，蒋书漫手机响了一下，她边开车边看了一眼，是客户跟她订花束，江知许也扫见了，说：“先回客户。”
　　蒋书漫只好把车靠边停下，停在了九号楼处。
　　打字回客户消息。

　　江知许等待的过程中无聊地看向窗外。
　　九月底，天气渐凉，阳光依然强烈，只是不那么刺眼，一些树木的叶子变成了黄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金黄璀璨。

　　江知许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时，余光看见了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
　　她眨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看到的。

　　她竟然在景华春苑小区里看见不礼貌男。

　　江知许轻轻揉揉眼睛再次看过去，的确是他，没有看错。准确的说，不止有他，旁边还有一个男人，比他矮些，长相也十分周正，正叽里咕噜跟他说着什么。
　　江知许隔的不算远，都能看见他旁边男人说得嘴角起白沫了。

　　而男人眉眼淡淡，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再听。江知许又看看男人沉着的表情，视线向下，扫过他今日的穿着，依旧是质感极好的衬衫西裤，光亮的皮鞋。
　　江知许觉得这男人衣品可真好。

　　不知道是男人感官太敏锐还是江知许的眼神太直接，他竟察觉般朝车子看过来。

　　黑眸锋锐而犀利，仿佛能穿透车窗，看见里面正在偷窥的她。

　　心跳骤停一秒，江知许立刻心虚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不知为何有些胆怯。

　　江知许剧烈呼吸着，突然感觉有人看自己，还未稳定下来的心跳再次加速，她小心翼翼地偏头看向左侧，早就忙完的蒋书漫正静静地看着她。
　　一言不发。

　　江知许缓缓咽了下口水，轻声问：“忙完了？”
　　蒋书漫点头：“早就忙完了。”
　　江知许哦一声，又问：“那你怎么不喊我？”

　　蒋书漫看她一眼，目光别有深意，陈述道：“喊了两声？”
　　江知许：“啊？”

　　蒋书漫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看着她，平静地叙述道：“我喊了两声，你都没理我。”

　　江知许呵呵地尬笑几声，小声说：“是吗？我没听见。”

　　说完，抿一下唇角。
　　这是心虚的表现。

　　蒋书漫多了解她，小动作的含义一清二楚，随即看向窗外，刚刚江知许看的位置，那男人还在，只不过已经收回了视线。

　　上上下下地扫了那男人几眼，问江知许：“认识？”
　　江知许犹豫一秒，点点头，“病人家属。”

　　蒋书漫哦一声，轻摇摇脑袋，肯定道：“极品男人。”
　　这句话江知许没接。

　　蒋书漫视线还在男人身上，先是肯定了他的衣服品味，最后定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又说：“长的一副禁欲的样子，但鼻梁高挺，那方面应该差不了。”

　　“……”江知许听都觉得不好意思，“你在胡说什么？”

　　蒋书漫：“我哪里有胡说，你作为肛肠科的医生，这方面知识应该比我丰富。”

　　“……”江知许无语了一瞬，“我是医生，不是登徒子，我尊重患者隐私。”
　　“而且男人鼻子高挺是由遗传基因决定的，跟性.欲没有直接的联系，这种说法是没有科学依据的，性.欲强需要靠饮食和锻炼等因素提高。”

　　这次无语的变成了蒋书漫，她家小仙女样样好，就是太正经。
　　“那你就说这男人是不是极品？”

　　江知许沉默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蒋书漫却不想放过她，第一次见她盯着一个男人看。
　　第一次！
　　蒋书漫对那个男人好奇死了。
　　“你看这个男人，他身体挺拔、体格健壮，身材这么好，绝对经常健身还有超强的自律性。”

　　“你刚刚也说‘性.欲强需要靠饮食和锻炼等因素提高’，他这身材一看就是经常锻炼，应该很强。”

　　江知许继续装死，拒绝谈论这个话题，等蒋书漫自由发挥完，转移话题道：“咱们出发吧！”
　　蒋书漫恍若未闻，依旧揪着话题不放，“知许，你是不是看上了？”
　　“没有。”江知许有反应了，立马否定。
　　蒋书漫不信，怀疑地“嗯~”了一声，尾音拉得很长：“强烈的否定就是肯定。”

　　“……”江知许无奈强调，“真的。”

　　蒋书漫继续看着她，满脸写着“我不相信，我就信我看到的”。
　　江知许十分无奈，想了想，反正现在也不是在医院里，书漫也不认识傅延川，八卦一下应该没关系，于是道，“他有男朋友。”

　　“啊？”
　　“什么？”
　　蒋书漫懵了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知许一字一顿地又说了一遍：“他—有—男—朋—友，他男朋友是我的患者。”

　　蒋书漫惊讶地嘴巴微张，眨一下眼睛，再次看看远处的男人。英俊潇洒，伟岸高大，一看就很‘直’，怀疑道：“你确定，是男朋友？”

　　江知许肯定地点头，“我确定。”

　　蒋书漫还是难以相信，但正经的江医生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忍不住感叹道：“这男人光看外表就是钢铁直男，没想到啊，原来是个基佬。”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江知许没说话，过了会儿，蒋书漫难掩失望地收回视线，发动车子，驶离。

　　直到车子离开，傅延川被人盯着看的感觉才消失。
　　从小因为优越的外表，傅延川走到哪里都是视线的焦点，对这种感觉早就烂熟于心。
　　只不过惰于应对。

　　齐恒还在滔滔不绝地称赞景华春苑这个小区有多好，那架势宛如售楼处的销售人员：“这个小区是津桐市为数不多的高端小区，挨着我们的母校——津桐市第一中学，交通便利配套也全，楼间距够大，而且都是洋房，最主要还是这两年的新盘，当时宣传时宣传单上写了绿地率并不小于30％。”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楼上没有小孩儿，我都替你问过了，楼上是老头和老太太，60岁上下，有一闺女，比咱俩年龄都大。”

　　傅延川垂眸听着，感觉哪里不对，一时说不上来。抬起胳膊看一眼时间，不耐道：“中介和房东什么时候来？”
　　齐恒：“我问问。”说完，给中介去了电话，对方说十分钟，他强调了下，“尽快。”
　　对方态度很好地应和着。

　　挂了电话，对傅延川说：“马上就到了，五分钟。”
　　傅延川扫他一眼，沉声道：“你刚开的免提。”
　　“……”齐恒被自己的蠢到了，尬笑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傅延川这人是不会尴尬的。

　　这时，单元门口走出来个老人，六十岁上下，看向齐恒。同样齐恒也看到了老人，笑呵呵地打招呼：“您老出去？”
　　老人也很和蔼，朗声道：“是啊。”

　　等老人走远，齐恒才说：“这就是你楼上的大爷，人很好。”
　　他为了打听老人家是否有小孩，特意去套近乎，老人家很健谈，没聊两句就说了。

　　傅延川看着老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总觉得忽略了什么细节。

　　等中介和房东到了，一行人去看了房子，户型不错，房东也是个年轻人，装修追求简约风，在眼光极高的傅延川这里还算看得过去眼。

　　看完房子，傅延川没有立刻定下来，旁边齐恒说：“这你还不满意，那接下来的都不用看了，都没这个齐全。”
　　傅延川没说话，思考自己之前忽略的问题。

　　和房东中介分开，走到楼下，傅延川突然问：“老人有个女儿？”
　　“对啊，跟你说过了。”齐恒纳闷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怎么了？”
　　傅延川看一眼他，“他女儿结婚了吗？”
　　齐恒瞪起眼睛：“我对人家女儿又没意思，我打听人家结婚没结婚干什么，很唐突的。”
　　傅延川瞥他一眼，觉得此人脑回路清奇。

　　齐恒还在纳闷着，远处走来一老人牵着一个小孩，孩子不大，蹦蹦跳跳的，一看就是猫憎狗嫌的年龄段，而老人也不是别人。
　　正是齐恒所说的楼上的大爷。

　　等人走近，齐恒惊讶地问：“您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老人笑着，看着外孙，满脸疼爱，对着齐恒道：“我是只有一个女儿，这是我的外孙，今年八岁，平时他爸妈忙，就我们带着。”

　　老人话落，小男孩拿着手里的水枪对这两人一通乱喷，傅延川预判了熊孩子的动作，提前走到一边，只有齐恒被喷了满身。

　　齐恒：“……”

　　老人赶紧制止，教育了男孩两句，小男孩直接把手里的玩具枪往地上一扔，开始大哭，老大爷一看，又立刻心疼地哄着。

　　旁边的齐恒都不敢看傅延川的眼睛，这刻才陡然明白他刚才为什么问，老人的女儿结没结婚。
　　同时无比庆幸，没有跟房东签合同。

　　傅延川可没心情欣赏眼前的‘爷孙情’和齐恒宛如吃屎的表情，直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