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丁冉

41、穆清舟发现陈璟“秘密”

　　“陈璟哥你醒了。”穆清舟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陈璟抓着，这会儿“人赃并获”，他不敢贸然将手抽出来摆出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但他又实在感到难堪，明明心里已经决定放弃了，却做出这种看起来死缠烂打的行为，实在可耻。
　　“小舟，终于见到你了。”陈璟攥得更紧了些，显然是对手上的这种接触行为知情。
　　“我希望我们见面是在火锅店，是在拳馆，而不是这种地方。”
　　陈璟笑着，微微摇头，“不管在哪，见到你就好。”
　　或许是环境使然，穆清舟总觉得眼前的陈璟身上萦绕着一种此前他从未见过的温柔。他刻意收起眼中看向陈璟时就不受控制溢出的喜欢，以免自己的热情再吓跑对方。“陈璟哥，我以后不会再不回你消息了。”
　　“小舟。”陈璟的手握得更认真用力，他郑重其事地看着穆清舟，“失去意识前我在想，如果这次醒不来，如果这些话没有对你说，该多遗憾……”
　　“师傅！队长醒了！”小警察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下一秒乌泱泱走进来一大波警察。
　　“你小点声！”上了年纪的警察声音低沉，步伐轻巧，像是生怕扰到才醒来的陈璟。
　　穆清舟站起来侧过身，给靠近的人让出空间。
　　陈璟看着站在最前面的警察。
　　“你拖住绑匪为后面的救援争取了时间，人质安全解救，犯罪分子全部落网。”
　　听到这话，他蹙着的眉才舒展开。
　　“队长，”那个在手术室外主动和穆清舟搭话的小警察叫了一声，也不再说别的，只是站在一边哭哭啼啼的，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好了好了，”老警察责怪一般地制止了小警察的行为，手却在他背上轻轻拍着，“你们队长才醒，别在这打扰他。”说罢，转身看向一旁的穆清舟。
　　一夜过去，模样清俊的年轻人一身疲态，强忍过泪水的眼睛有些充血，眼眶下方挂着难以忽略的血点。
　　“我们派了队里的警员轮流照顾。小伙子，你也注意身体，别熬坏了。”
　　穆清舟点点头，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一声“好”。
　　“那我们就先回队里了。陈璟，早日康复。”
　　送别了一众警察，穆清舟关上门，病房重归平静。他觉得有些可笑，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当家作主的主人翁了。
　　“小舟，能不能去家里帮我拿点东西。”
　　“我现在去，需要什么？”
　　“你到了我再和你说。”

　　陈璟一个人住在市局附近的高档小区。
　　房子是他买的，三室，一间主卧，一间客卧前两年经常“收留”穆清舟，另有一间被打造成书房。
　　穆清舟推门进去，空荡的客厅没有半点生活气息。
　　“陈璟哥，我到了。”
　　“我有点事，”电话里陈璟稳稳地说道，“小舟，你先去书房吧。”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穆清舟举着手机莫名其妙。
　　这是穆清舟第一次踏进他的书房，从前陈璟没有邀请过，他也便没有来过。
　　窗边的一排射灯照在玻璃展示柜上，穆清舟一眼就看到，那支醒目的信天翁羽毛。
　　像是受到什么力量牵引，穆清舟奔向那个柜子，一排排一列列，每一个小物件后都贴着标签，上面写着日期，和穆清舟送礼物时说的话。
　　“信天翁的一生和人类的生命长度相近，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它没有其他鸟类那样夸张的求爱仪式，而是在相处中，渐渐确定了余生的伴侣。”
　　“雷雨天并不可怕，能拍到闪电的人，会实现一个愿望。我希望，他能给我回应。”
　　“极寒的冰层里，原来也可以开出这么好看的花。”
　　“这条河永远流淌，流过了每一个零下几十度的冬季。那时候我就在想，你没看到，好可惜。”
　　“调香的老师说，这瓶香水的味道，让他想到了和夫人在巴塞罗那的初见。”
　　……
　　每一片叶子，每一缕香，见到的每一处风景，穆清舟都赋予了爱的意义。他不知道，陈璟用一个柜子，存封了这些爱的记忆，也封起了自己的心。
　　穆清舟突然模糊了视线，他从来不敢猜测陈璟的心意，但现在，站在这一柜自己的情意前，他小心地猜想，自己对他来说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特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