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辞常知行》雾里寻迹

2、第 2 章

　　学校活动室内---
　　“十二姐来了？” 一个染着银白色发尾的少年已经先到了，听见开门声便转头看向门口的几人，“哟，段哥也来了？”
　　陈十二熟稔地走上前，拍了拍银白：“卢思远今天来不了，段知辞来凑个人数的。”
　　银白顿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去给自己的贝斯调音：“都要散伙了，他连最后一次表演都不能来。”
　　活动室墙上贴了些音乐海报，常之行发现段知辞直直地走向了一旁的架子鼓，常之行挑了挑眉。
　　段知辞自然而然地拉了个凳子坐下，鼓棒在手里转了一圈后看向陈十二：“什么时候表演？”
　　陈十二已经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吉他：“晚上八点，先来彩排一下吧。”
　　此时许奕泽用手肘撞了一下常之行: “转来第一天就能看到我段哥演出，你小子真是赚到了。”
　　音乐声响起，常之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段知辞，鼓棒敲打鼓面的声音传到常之行耳中，在那一瞬间他分不清咚咚咚的声音到底是鼓声还是他此时的心跳声。
　　“他真的很厉害。”常之行自言自语地说，视线始终未从段知辞身上离开。
　　许奕泽以为常之行是在跟他说话：“我有问过段哥为什么不加入陈十二的乐队，他告诉我麻烦。”
　　段知辞愿意来，也不过是因为陈十二是他的朋友，对待朋友，他一向真诚。
　　“如果我是女的，我应该会爱上段哥吧。”许奕泽发自内心的感慨，“我段哥长得好性格好，也就成绩不太好，但是人不可能都是完美的，所以我觉得这个缺点可以忽视。”
　　“虽然你不是女的，但是你也可以喜欢段知辞。”常之行小声地说。
　　“啥？”许奕泽没听清。
　　常之行并没搭理，而是注视着眼前的少年，张扬而肆意。
　　演出时的灯光随机扫过台上的几人，最终落在C位的陈十二身上，她环视了一圈，随后挥手扫弦宣示这场演出的开始。
　　常之行看着台上的几人，又看了看身旁来看演出的同学，不知道究竟是看热闹还是真喜欢，来的人还挺多的。
　　作为主唱的陈十二一下子就抓住了众人的目光，学生们的情绪一下子随着音乐到达了顶点。
　　台上的几人耀眼夺目，迸发着独属于少年的青春活力。
　　结束时陈十二淡定地跟来看演出的众人宣布乐队解散的事情，似乎很多人只是来看个热闹，结束后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段知辞帮陈十二他们收拾器材时有个女生凑了过来，段知辞抬头看向那个女生，而女生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越过段知辞，走到了陈十二面前。
　　“学姐你好，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是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我希望你能收下这封信。”
　　陈十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的怔愣了一瞬，女生从身后拿出一封白色的信封递给了陈十二，随后说道：“我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很谢谢你的喜欢，你也很漂亮，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陈十二回答道。
　　女生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但是她还是有些失落：“我知道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收下这封信。”
　　她主动抬头与陈十二对视，陈十二在女生黑色的眸中看见自己，陈十二见女生已经这样说了，便伸手接下了女生的信。
　　女生见陈十二收下信后，她向道了句谢便转头离开了。
　　段知辞看着女生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道：“陈十二，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女生很眼熟啊。”
　　“可能吧。”陈十二把这封承载着少女心事的信收下。
　　“没想到十二姐还受女生欢迎啊。”许奕泽不知道何时凑了过来，想必他也看见了方才的场景。
　　“帮我接一下。”段知辞没抬头，以为旁边站着的是许奕泽。
　　常之行自然地接过段知辞递来的东西，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候。
　　等到段知辞把东西整理好，下意识要喊许奕泽一起走时，他转头时发现许奕泽正在陈十二旁边。
　　既然陈十二旁边贱兮兮摇尾巴的是许奕泽，那么帮他拿东西的是谁？
　　段知辞回头看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常之行，一时间有些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段知辞突然想起来常之行是见过自己翻墙，并且被臧元抓了个正着的人。
　　他也没有那么自来熟到可以随意指使新同学帮自己拿东西。
　　比如说现在他与常之行对视的时候。
　　“那个，不然你给我吧，我还能拿。”段知辞有些局促。
　　常之行看了看双手满满的段知辞：“我帮你拿吧。”
　　见对方有意要帮忙，段知辞也不好再推脱了，只不过一向走路很快的他这次放慢了脚步。
　　“你觉得段哥跟新来的人关系怎么样？”许奕泽悄咪咪地问。
　　“段知辞是个有些慢热的人，他们做朋友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陈十二回道。
　　“我知道段哥慢热，毕竟当初如果不是我厚着脸皮一直找段哥聊天，他根本不会纵容我到现在。”许奕泽好像对于自己死缠烂打的行为还有些骄傲，“不过这跟他俩有什么关系？”
　　“你将来一定跟狗熊一个下场，笨逼。”陈十二不再看许奕泽。
　　“难道你的意思是常之行可以跟我当初一样对段哥死缠烂打？然后和我一样跟段哥一起玩？不对啊，他也不像那样的人。”许奕泽自言自语道，“陈十二，你等等我！”
　　陈十二却再次回头看了看被落下的两人，又想起来常之行大课间的话，不会死缠烂打？这可不见得。
　　“段哥，你怎么这么慢了！”许奕泽看到了落在后面的两人，“俩大男人在后面散步呢？”
　　听见许奕泽的话，段知辞回答道：“知道了，这就来。”
　　一问一答之间，常之行意识到段知辞可能是为了等自己才故意走慢。
　　“还挺知道照顾人。”
　　“段哥段哥！你架子鼓打的真不错，什么时候教教我！”张嘉楚兴奋地说。
　　常之行从许奕泽口中得知了银白叫张嘉楚。
　　“你一贝斯手学架子鼓干什么？”
　　“技多不压身啊，你看台下多少学姐学妹举着手机拍你，你信不信你明天就能上学校论坛。”张嘉楚乐呵呵地说，“经常有人在学校论坛表白你的。”
　　在被条条框框束缚的年纪，人总是渴望拥有自由，所以对于特立独行的人便会生出几分的羡慕与钦佩。
　　有时甚至不明白到底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他敢于打破束缚的勇气。
　　对于段知辞这个人，校园论坛上是两极分化的，有人喜欢他特立独行，有人讨厌他格格不入。
　　喜欢他的帖子下面也总有讨厌他的言论。
　　“你喜欢一个不学无术的人？”
　　“祝锁死吧，只能说这样的人都有人喜欢。”
　　“喜欢他的人也是难评。”
　　许奕泽常常与这些人对喷，他觉得那些人都不了解段知辞，凭什么这样评价段知辞。
　　在许奕泽眼里，段知辞只是成绩不好而已，又没有人品上的问题，什么时候成绩也能定义人品了。
　　某一次许奕泽跟人对喷被陈十二看见了。
　　“他们都是盲目从众，”陈十二说着，“你不觉得的段知辞自己都对于这些言论感觉无所谓吗？”
　　“但是这些又不属实。”许奕泽抱着手机跟论坛里的人对喷。
　　“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你极力辩解又有什么用，他们从一开始就带着有色眼镜看段知辞。”陈十二说。
　　许奕泽当然知道陈十二说的没错，道理大家都懂。
　　“那我为什么看见了你用小号怼这个人的留言。”许奕泽问道。
　　“滚。”
　　收拾完器材也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大家商量着一起出去吃点东西。
　　察觉到手机振动，常之行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之行，家里的晚饭已经做好了，你怎么还没回来？”电话那头的女人问。
　　“妈，我这边…”常之行刚要回答说这就回去了，那边的许奕泽大声嚷嚷：“常之行，要不要一起去吃烧烤！”
　　许奕泽声音很大，清晰的透过电话传到了常之行妈妈的耳朵里，那边的女人忍俊不禁地说：“既然有朋友约你出去吃饭，那你就去吧，没想到你来学校第一天就交到新朋友了。”
　　“嗯……”常之行一时语塞。
　　“我跟你爸还担心你交不到朋友呢，那你跟朋友去吃饭吧。”电话被挂断，常之行将手机收起来，走向了正在路灯下等待的几人。
　　“学霸，谁给你打电话？不会是远在外省的女朋友吧？”张嘉楚一脸八卦。
　　“没有女朋友，刚才那是我妈，问我回不回去吃饭。”
　　“那阿姨岂不是听见我大声嚷嚷了？完了我的形象全毁了。”许奕泽哀嚎道。
　　“醒醒，你根本就没有形象。”陈十二有些无语。
　　学校附近有一家玖零烧烤，老板是90后的姐姐。因为价格实惠，老板人也好，这个烧烤店便经常被一中学生光顾。
　　而许奕泽身为社交恐怖分子，也是早就跟老板打好了关系。
　　“沈姐姐，我现在就带同学过去，”许奕泽掏出手机给玖零老板发语音，“我们班转来了一个新学生嘛,带他去尝尝你们店的烧烤。”
　　微信提示音几秒后响起，沈老板发的也是语音：“好啊，我给你打八折。”女人声音带着笑意。
　　“沈老板全名沈月，月亮的月，”许奕泽对常之行说，“沈老板的店可干净了，不用担心卫生问题。”
　　烧烤店里人果然很多，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向他们走过来：“给你们留了楼上包间，让小江带你们去。”
　　“小江？”许奕泽发出疑问。
　　一位穿着制服的少年拿着菜单走到了几人面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江渐汶，各位跟我来吧。”
　　沈月双手抱胸看着许奕泽：“小江是隔壁附中的学生，来我这打打下手做兼职的。”
　　江渐汶带着一行人上了二楼的包厢，包厢刚好可以坐得下。
　　“这里是菜单，点好菜了告诉我就行了。”江渐汶把手中的菜单和笔递给离他最近的陈十二，“有什么其他问题也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