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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离婚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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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议停下看严录白又要跟自己交代什么。
严录白发现他在等自己,于是赶紧打完电话:“跟妈说我等会就到。”
严录白把东西收拾好放在客厅桌下的抽屉里,又从抽屉拿出一串钥匙。
他们边往外走,严录白边把钥匙递给他:“这是我家钥匙,你提前回来可以用,这里的路改了不少,要是迷路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陈议接过他手里的钥匙。
严录白上了车,见陈议一个人,在驾驶座上思索片刻,问:“不如上我家吃晚饭?”
“不了,谢谢,我好久回来一趟,先逛逛。”陈议下意识拒绝。
他习惯和任何人保持距离,严录白虽然人看着不错,也没有别的意思,但毕竟才认识不到一天,还是点到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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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录白回到家,餐厅里已经聚了不少人。
“哥!”
严杭一看到严录白便跑过去,举起手臂,大秀自己瘦弱的小胳膊,自信满满:“看我酷不酷!”
“酷。”严录白说话时连嘴角都没抽一下,揉了下他的小脑袋瓜,径直越过他就坐。
这么明显的敷衍,就算在严家,严杭最崇拜严录白,把他的地位看得比奥特曼还重要,也不免觉得失落。
严录白坐在椅子上,发现严杭身上一片制郁的阴影,他木脸:“严杭,吃饭了。”
只一句,严杭立马头上飞小花,和颜悦色:“好的哥。”
严录白接过严君怡递来的湿纸巾擦手,忽然感觉周围很安静,他左右看了看,问严母:“妈,西瓜霜呢?”
严母叫陆愿,她道:“西瓜霜去许俞那讨吃的了。”
严录白吃了块炸酥肉,看似吐槽却脸上带笑:“那只小白眼狼。”
“要把西瓜霜带回来!”严杭举双手支持。
严录白戳穿他:“带回我住的那,你别想叫它咬你的暑假作业。”
“我都小学毕业了,为什么还要写暑假作业啊!”
严杭被他哥戳穿了有些不高兴。他把筷子放在桌上,一副以饥饿相逼的态度。
严录白自顾着吃饭,完全无视严杭的演艺展示。
小学毕业后确实是没有暑假作业,但严杭毕业成绩不高,每一科都险险踩中及格线,所以老师给他布置作业,巩固知识点。
“严杭!”陆愿直接教训,“把你那副嘴脸收起来。”
严杭偷眼瞅了下陆愿,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
严父严格动作一顿,斟酌片刻道:“录白啊,你要不要和许俞聊聊?你们年纪都差不多。”
“不了。”严录白眼睛盯着餐桌上的饭菜,一边吃饭一边说:“人家是本科姑娘,我这个高中学历的还是别拖人家后腿。”
严格尴尬地看了眼陆愿,陆愿也看了眼严格。
陆愿:“人家也没要看你的学历啊。”
她确实不会因为学历就瞧不起严录白,但他是故意那么说的,为的就是让他们放弃那个念头。严录白转移话题:“我才二十四,我姐三十,您们怎么不催我姐?”
他说完,严格和陆愿果然将目光转向严君怡。
严君怡被两人一盯,莫名的不好意思,她略带羞涩:“也不是催不起。”
被反将一军的严录白一愣,“不会吧,姐,你有对象?”
“我也想有啊。”严君怡没对象,她倒是希望有个真命天子来带她脱离单身苦海。
“为什么一定要有对象啊?”严杭在一旁发问。
严录白坏笑:“你长大了不想要有媳妇儿啊?”
谁知,严杭扁了扁嘴,阴沉地说:“不要。”
“你这么小懂什么?”严君怡说:“天下男的可不能有你这样的想法,不然我连对象都没得找。”
严格问严君怡:“你放假几天?”
“辞职了。”严君怡是个护士,连续长时间上班,身体遭不住。她说:“我过几天要出去找新的工作。”
陆愿点了点头,她知道严君怡工作状况:“那也好。不然在家多呆几天再找,先把身体养好。”
吃完饭,严录白去许家找西瓜霜。
许俞刚好带西瓜霜去散步,看见严录白,扬着笑容大喊:“严录白!”
西瓜霜是一只米白色土松犬,它听到名字立马扭头,看见严录白,拽着绳子哼哼叫,两只前掌一直往前扒拉,尾巴使劲地摇,脖子上的铃铛哐当响。
如果西瓜霜是人,它一定是很能撒娇的主。
严录白见它那样,忍不住笑着走过去。
许俞穿着碎花的抹胸吊带,染着棕黄色的头发,波浪长发披肩,样子看着性格温婉柔和。她怀里还抱着一只臭着脸的橘猫。
“它给你添麻烦了吧。”严录白牵回狗绳。
许俞微微一笑:“还好,是你的西瓜霜比较受委屈,奥西总是打它。”
奥西就是橘猫。其实西瓜霜原名不叫这个,而是西瓜双,但因为发音相似,很多人都以为是西瓜霜,久而久之就叫西瓜霜了。
“嗷呜!”西瓜霜似乎是为了应和许俞的话,它蹭着严录白小腿,委屈地小声哼叫。
严录白看它撒娇的样子,忍不住蹲下来揉它的小脑袋。
许俞放下奥西,奥西立马对西瓜霜张牙舞爪,“喵嗷!”
许俞和严录白并肩走在路上,时不时微风拂过,她挽起发丝勾在耳边,抬眼看他,低头悄悄红了脸颊。
他们初中时认识,说好一起升学,但严录白大学因为一件事情辍学了。
他离开学校后,两人没有因此断了联系,不过联系次数还是少了。
许俞看着橘猫傲娇的步伐,她道:“最近的茶叶该收了吧。”
“嗯。”严录白拉着西瓜霜离奥西远一点,“这几天在招人收茶叶。”
严录白家涉及的产业诸多,不仅有民宿服务,还有餐饮,茶叶生产和房地产。
西瓜霜的鼻子很灵,它嗅着空气中烤肠的味道,带着严录白往新阳街走。
严录白问:“听我妈说,你这次回来是想准备考研?”
“对。”许俞抱起奥西,拍了拍奥西脚上的尘土,道:“城江环境这么好,空气清醒,复习效果事半功倍。”
严录白说:“学累了,有空我们一起去玩,谌星也快回来了。”
许俞:“好,到时候可别又像个大忙人。”
严录白笑了,高中的时候,他确实和钟谌星放了许俞不少鸽子。
陈议在等小摊老板帮他打包酱香饼,突然听到熟悉爽朗的笑声,转头一看,见严录白正和女生有说有笑,一人一只狗和猫,画面看着格外惬意。
可他看到严录白牵的狗,却脸色骤变。他挺喜欢狗的,但是他对狗毛过敏。
“您好,您的酱香饼。”
“谢谢。”陈议接过老板的酱香饼,转身想尽快离开。
可天公不作美,西瓜霜已经闻到陈议另一只手提着的烤肠。严录白也认出陈议的侧脸,他跟着西瓜霜快步走向陈议,并喊道:“陈议!”
陈议肩膀震了下,没料到对方居然会喊自己。但他没回头,而是加快步伐,因为他感觉身后的狗在追他。
那家伙怎么没听见?
严录白跟着西瓜霜走在陈议后头,边走边喊:“你等下!”
“录白!”许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跟了上去。
陈议发现走掉不行,而且严录白明显没有要罢休的意思,于是他停住脚步,回头:“把你的狗——”
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顿住。
严录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陈议面前,两人仅隔着二十几厘米相望。
还未意识到什么,陈议忽然发觉有什么东西在蹭自己的腿,低头看,是严录白的狗……
它用头蹭完,然后坐下来,吐着舌头,眼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的烤肠,嘴里还发出小声迫切的哼叫。
见状,严录白扯了下狗绳,“不好意思,它比较贪吃。”
陈议没回答,他艰难地咽了下,不久后眼眶开始迅速红肿,被蹭过的小腿剧烈搔痒,脖子上也爬上了不正常的红晕。
严录白没意识到陈议过敏,他看陈议的症状有些奇怪,忐忑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陈议将烤肠塞他怀里,说道:“它喜欢吃就给它吃吧。”
说完,他赶紧远离西瓜霜,迅速往来的路回去。
严录白以为陈议是心中不爽了,扭头看一脸乐呵的西瓜霜,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许俞走过来,看了眼陈议的背影问严录白:“他是你朋友?”
严录白摇了下头,如实道:“不是,就一个租客。”
晚上严录白带西瓜霜回去,让它睡楼下的后院里,自己上楼。
开门前,他垂眼瞟向对面的门缝。
没有灯光,许是睡着了,于是他放轻脚步进屋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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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议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一阵挠门声,猛地惊醒看向门口。
静了几秒,脑子倏然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是严录白的狗。
他连忙爬起来,退到落地窗前,打电话给严录白。
“喂。”严录白的嗓音在清晨有种粗糙低沉却平稳的感觉,很不一样。
但陈议没空细品,他也不是会纠结男人声音的人。他直接道:“严录白,我对狗毛过敏,你的狗现在在我房门口。”
“什么?!”严录白瞬间就清醒了。
“我现在立马处理。”
严录白起床随便套上一件短裤和无袖上衣,推开门,果然看见自家西瓜霜在对面刮门。
西瓜霜听到身后的声音,立马腆着个脸低下头,水汪汪的眼睛眯着,尾巴使劲摇摆,又开始哼哼唧唧地撒娇。
它这是想要吃饭了。
“你啊。”严录白无奈扶额。
他带西瓜霜去楼下后院,那是西瓜霜住的地方。
他发现自动喂食器被狗粮卡住了,弄好自动喂食器,然后把西瓜霜关在院子里,接着开始清扫西瓜霜游荡过的地方。
陈议感觉外面没有声响后,他在房间内洗漱,洗漱完打开门。
“嗯?”严录白正在擦门,抬头猝不及防和陈议对视上。
“……”陈议看着严录白没动。
严录白站起来,低头看着他:“不然你在房间多睡会儿?我把外面的狗毛清理干净。”
说起狗毛,严录白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对狗毛过敏。”
“没事,怪我没提前说。”陈议声音淡淡的,说完便把门关上。
严录白处理完后,还做了早餐。
他上楼敲响陈议的房门,见陈议的脸冒出门内。他问:“一起下楼吃早饭?”
“好。”陈议走出房门,路过二楼阳台,才发现那有一个休闲区和一些健身器材。
许是昨天太过匆忙,没有仔细观察二楼,不过他只看一眼,随后便和严录白一起下楼。
严录白做了面线糊和肉夹馍,两人坐在餐桌上安静吃早饭。
突然,他递过来一个二维码:“帮你修房子的设计师叫钟谌星,他下午就回来,这是他的微信,你可以和他聊聊你的需求。”
“好。”陈议拍下二维码,突然又听见刮门的声音。
“西瓜霜!”严录白冲扒拉把手的西瓜霜大喊。
但它没听见,还是很卖力地扒拉,没过几秒,门就被它打开了,它立刻兴奋地冲了进来。
严录白赶忙起身走过去,一抱住扑上来的西瓜霜,西瓜霜趁势怼着严录白的脸乱舔。
“闭嘴!”他一把掐住西瓜霜的嘴,单手掏着它,打开院子的门,一个伸出的动作把西瓜霜给递了出去。
西瓜霜像是第一次遇见漂亮小狗,疯了似地起身朝严录白冲过去。
严录白则无情地关上后院门,然后上锁。
他看了下自己身上的浅棕色狗毛,回头瞟向陈议。
他肤色偏暗,浓眉利眼,笑起来时时而晴朗憨厚,时而吊儿郎当,极为亲近,可一旦收了表情,却莫名有种犀利坚毅的气场,仿佛一把暗藏锋芒的利剑。
陈议心下一怵,明明严录白看着一个挺面善的老实人,怎么突然凶起来。
难道是角度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