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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章 霍祉要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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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寒凉，沈南星握着雨伞，穿过市区体育馆的那一片大大的广场，一个小时前，他去往霍林渊所在的庆承中学，回来以后就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走在那片空旷的区域，听见雨滴哗哗的落下来，落在伞上，落在心里。
后边突然传来脚步声，沈南星没有在意。
“沈南星！”
雨好像在天幕中连成一片雾，沈南星下意识的转头，头顶上巨大的黑伞发出噪音，让他听的不是很真切。
这片有些模糊的雨雾中，他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霍祉。
一个从未如此狼狈的霍祉，他浑身被雨浇透，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前，脸上有不少污泥，总是有些高傲的眼神此刻无光，晦涩一片。
像是电视剧里刚失恋的男主，觉得整个世界都很无趣。
他看见霍祉迈着步子走过来。
“沈南星，你来接我了。”
沈南星跟他对视，那双眼睛里仿佛又有光了，仿佛某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他其实很想告诉他，不是的，我的心情也很糟糕，但是沈南星没说什么，他沉默了，两个心情很糟的人在这片雨幕中一起慢慢走着。
事后沈南星才在报道上得知，因为某些原因，霍祉被终生禁赛了，当时体育场里爆发了激烈的冲突，霍祉的血液被送去检查，里面检测出了兴奋剂等多种可以激发人体潜能的物质，这件事情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人骂着喊着让他退出即将开始的比赛，在最终的全国比赛中，球队迫于舆论压力，换掉了霍祉，两个月后经过市区橄榄球联盟的决定，霍祉这个“领头人”给市橄榄球造成不良影响的污点人物，被终身禁赛。
那只金灿灿的奖杯从此刻蒙上灰尘。
霍祉很长时间没找沈南星的麻烦，在这个学期快要接近末尾的时候，霍祉好像渐渐的从那种失魂落魄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沈南星被着书包路过孙涵的书桌前，正看见他摞成一堵小墙的书桌上放着几个发着光的千纸鹤。
孙涵正笨手笨脚的摆弄着手里的纸，那纸沈南星觉得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哪里的。
百忙之中的孙涵看了沈南星一眼，“坐。”
沈南星在他前面的位置坐下来，看着有些笨拙的折这些千纸鹤，桌上那几只成品简直丑的惨不忍睹。
他看了看手下垫着的折纸步骤，拿起孙涵预备好的方形纸，第一次折有些慢，孙涵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冷不防的看见一只栩栩如生的千纸鹤立在自己面前，直接泄了气。
他拿起沈南星刚刚折好的小东西，端起来仔细看看，“南星，太好看了！”
沈南星被孙涵拉着一整个体育课都在折手工，孙涵似乎还不是很满意，“还差的多呢？”
“干什么用的？”沈南星把最后一张纸叠成的纸鹤放在孙涵的桌子上，一想不善言辞的孙涵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表情内敛，“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下个学期就要分班了。”
沈南星默默的听着，孙涵却有点惆怅，“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我的告白。”
“告白？”沈南星默默的重复了一句，孙涵点了点头，“你知道吧，赵姗姗神经大条。”
沈南星点了点头，他早就看出孙涵对赵姗姗不一般，没想到两个人一个喜欢对方不敢说，一个根本不知道人家喜欢自己。
“咱们班女生都在折这玩意，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这纸。”
“这是什么纸？”沈南星默默的捏了捏千纸鹤，这纸材质很特殊，在阳光下看还有点反光，折成千纸鹤还挺好看的。
“你不也有吗，一高每次给单科成绩第一的学生的奖励，那个联名款的限量笔记本上的装饰纸，一个本子上只有一张，很珍贵的，别的omega跟我借我都没有，对了南星，你不用吧，能不能给我两张。”
“你们好学生都用这种方式表白吗？”
孙涵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我看赵姗姗挺喜欢的。”
沈南星点了点头，“我回去找找。”
沈南星回到座位上，翻出那几个用完的笔记本，翻倒最后一页，果然有一张这种纸，而且每个笔记本上的颜色都有略微的差别，用这个表白的话，算的上是独一无二。
沈南星翻了翻，发现他一共有七个这样的本子，然后他拿出来两张送给了孙涵，孙涵对他表示了极大的感谢，说表白成功以后一定要请他吃饭。
快要到圣诞节的前两天，校园里不知道从哪弄来一颗巨大的圣诞树，沈南星也发现，一班好多omega都和孙涵一样，折了不少这样的千纸鹤。
三班的柳荷也跑过来跟沈南星借过这样的纸，但是沈南星并没有借给他。
圣诞节当天，一高放了半天假，沈南星在孙涵的拜托下把赵姗姗约到了校园里那棵巨大的圣诞树面前。
似乎为了应景，在十二点过后，天空中竟然飘起了小雪，巨大的绿色圣诞树在雪里盛开，上面挂满了不少礼物，还有装饰品，好多人兴奋在旁边拍照留念，纪念分班前最后一个学期的欢乐时光。
沈南星大概在下午两点的时候背着书包走到庆承的校门口，跟一高一样，这里也有不少学生在雪中玩耍，他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穿着黑色衣服的顾林渊，正在和几个人搂着肩膀拍照。
顾林渊似乎也看见了他，片刻的愣神以后，走了过来，沈南星看着他走过来，手心紧张出了一层薄汗。
“你穿的好少，不冷吗？”顾林渊把自己脖子上的围脖取下来，暗红色的围脖带着人的体温，
沈南星闻见属于顾林渊的香气，吸了吸鼻子，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递给了顾林渊。
“圣诞快乐。”
顾林渊笑了笑，他先是拿过那个圆形的透明罐子，“你们怎么都在折这个！”
看来庆承中学也被这股风吹到了，顾林渊想了想，“你不会又要跟我说什么在一起吧！”
沈南星的脸霎时间就红了，他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是为上次的鲁莽表白道歉。
“给你吧，我不要。”顾林渊把罐子塞进沈南星的怀里，沈南星肉眼可见的失落。
顾林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们真的不合适。”
顾林渊想不明白沈南星为什么看上他了，明明两个人只是见过寥寥几面，说上话的时候也很少，他不是没接受过别的omega的表白。但是沈南星的表白总让他有一种不安感，他是万万不敢去招惹自己那个表弟的。
“是因为霍祉吗？”沈南星抬起脸，有些雪花落到他的睫毛上，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灰暗，还带着一点恨意。
顾林渊不知道霍祉对他做了什么，但是看起来并不像是好事，顾林渊为难的点了点头，“小时候不小心碰了他的玩具，差点没被他打伤。”
沈南星沉默一会，似乎很认真，“如果哪一天我离开他，你可以接受我吗？”
顾林渊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沈南星看着他，语气诚恳，“我觉得你很好。”
顾林渊突然笑了，“南星，你还小，可能你觉得某一时刻很痛苦，而我不过是你找来的慰藉，你可能还没弄明白什么叫喜欢。”
沈南星固执的问：“我长大了你就会接受我吗？”
顾林渊想了想，并没有回答他。
沈南星突然眼神坚定，一字一句的说：“我会离开他的。”
顾林渊看着沈南星的背影，轻声叹气，沈南星没想到上一秒信誓旦旦讨厌获知恨不得立马离开他的自己，下一秒就撞到了人的怀里。
“哎！你怎么看路的！”
前面突然出现几个穿着纯黑色大衣的alpha，叶明柘和霍祉刚从酒吧出来，就被一个不长眼的给撞上了，这个omega还专门往霍祉怀里撞。
沈南星抬起头，叶明柘前进一步，“这不是……这不是你家那个吗？”
他悄悄的靠在霍祉耳边，霍祉低头看着他，退后一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沈南星看起来不像是会过圣诞节的人，可他脖子上围着一个红色的围巾，在这样的氛围下竟然把那张脸衬托的异常漂亮。
沈南星伸着手臂抱着怀里的小罐子，其他alpha搞不清情况，也不敢说什么，叶明柘眼尖的发现了那个透明的玻璃罐，上手就要去夺。
沈南星利落的一躲，没有得逞的叶明柘跺了跺脚，“什么好东西啊，藏着掖着的！”
他这句话十分刺耳，声音不小，沈南星看见霍祉包括其他在场的alpha都被吸引着像他的怀里看过来。
叶明柘又看了两眼，“有点眼熟……”
沈南星待不下去了，“我先走了！”
叶明柘一把拦住他的去路，一只手抓住他的书包，把那个透明的玻璃罐子拿了出来。
沈南星真的着急了，“还给我！”
霍祉的眼皮跳了跳，叶明柘举着那个玻璃罐子看了看，“这不是那些omega整天叠的那东西吗？”他笑了笑，看向霍祉，“表白用的！”
他把玻璃罐扔给霍祉，沈南星看见玻璃罐被霍祉捏在手里不敢去抢，只能咬着牙盯着这伙强盗。
“说起来，我最近看见我们班好几个omega都叠这东西的！”另一个alpha插嘴。
叶明柘有些不满意，“那我怎么没收到！”他收到不少礼物，但就是没这类型的，怪新奇的。
“这东西不是谁都有的，是他么那些个好学生搞出来的，彰显自己的独一无二呗！”
霍祉眼神落在那位“好学生”的身上，听见另一个alpha说，“不过这罐子里的叠的真漂亮！”
叶明柘突然想起来，“刚才中午三班的那个叶荷不是送了你一个，你没要，这又来一个，看来你就算退出校队了，还挺招人啊！”
几个alpha开始起哄，沈南星脸憋的通红，“这不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霍祉打断了，“沈南星，送我的？”
沈南星一句话憋在嘴里，叶明柘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是送你的送谁的，初吻不都给你了吗！”
几个alpha听了笑起来，霍祉伸出手肘狠狠的怼了一下叶明柘，在众人的哄闹下，沈南星看了看叶明柘又看看霍祉，那些alpha的调笑神情让他又羞又臊，他把他们接吻的事说出去了，也是，霍祉从来没尊重过他！
沈南星的拳头握的紧紧的，脸色泛白，他连千纸鹤都不想要了，转身就走了。
“脾气还不小，你不去哄哄？”叶明柘推了推霍祉。
霍祉几步跟上去，沈南星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他伸出手拽住沈南星，一只手按着他的头，这才发现，沈南星的脸上都是冰凉的泪痕。
“哭什么，我又没欺负你。”霍祉伸手去抹他的眼泪，沈南星不知道被什么刺激到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无声的流，霍祉看着他这副样子竟然觉得心里有些发酸。
“谁又怎么着你了！”沈南星一言不发，霍祉转身把他抵在墙上，“喂，别哭了！”
雪花从他们的头顶落下来，旁边的一家饰品店装卸的十分漂亮，霍祉把人压在这个傍晚有点阴暗的小巷子里。
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他们的头上，霍祉尝到了带着凉味的甜，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离开沈南星，沈南星的泪痕越来愈多，依旧没有停止，霍祉伸出手背抹了抹他的眼泪。
沈南星抬头看他，霍祉冲他笑了笑，这是他退赛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沈南星觉得手腕一凉，霍祉把一只表带到了他的手上，亲了亲他的侧脸，“沈南星，圣诞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