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的墙角》5悦

4、初见

　　马未停稳，沐启煜已翻身下马，马术之高，是长期征战练下来的。她之如此着急，是因为她听到了从破庙里传来的女子呼救的声音。

　　沐启煜一脚踹门而入，入目的是三名男子正把一名女子按在地上，正打算行□□之事，那女子拼命挣扎，呼喊，却无济于事……

　　沐启煜胸中燃起怒火，伸手抓起其中一人的后衣领直接扔了出去，再踢飞一人，另一个人惊慌未定，还未来得及还手，又被一脚给踢飞，沐启煜捡起他们的刀，一刀一个，刀刀封喉，瞬间三人已成三具尸体……

　　沐启煜是女子，她最容忍不了的就是这种龌龊不堪之事，所以根本没打算手下留情，这种人，死有余辜。

　　姜叶羽看着一命呜呼的三具尸体，秀眉微微蹙起。

　　沐启煜不再看死掉的三人，伸手赶紧解开自己的披风把衣衫不整的女子披上。扶她坐起，轻声安抚：“小娘子，没事了。”

　　那女子把披风裹紧自己，失声痛哭。

　　沐启煜本想安慰几句，可初次碰到如此境况，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比较合适，最后干脆放弃，她想遇到这种事，对方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释放情绪。

　　沐启煜站起身，走到姜叶羽的身边，“羽姐姐，你帮看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了”。沐启煜觉得对方是女子，又衣衫不整的，自己一身男子装扮杵在这也不合适，所以打算交给姜叶羽，她懂得医术，刚好可以给她看看有没有受伤。

　　姜叶羽点了点头。

　　沐启煜出去顺带把门关上。

　　姜叶羽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看他们的服饰布料，不像是长期居住山中落草为寇的盗匪。她以前随师父出游，可见识过山中的盗匪，那是一群穷极逼疯才占山为寇的糙汉，穿着并不会特别讲究。而此处的三人，脸上胡子刮得干净，穿戴干净整齐，服装随不奢华，但布料确是棉质丝绸，这可不像是长期居住在山上的人。

　　姜叶羽不禁怀疑起这群人的身份，莫不是这一切都是京城那人设下的圈套?若如此，那眼前的这女子……?

　　姜叶羽开始怀疑眼前这女子的身份。

　　姜叶羽居高睨视着仍然在哭泣的女子，本想威胁逼迫她说出实情，但是视线扫到对方脖子上的淤痕，心中一软，再也狠不起心来做威胁逼迫之事。

　　姜叶羽蹲到那女子的身前，安静地看着那女子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悲伤哭泣，她知道，一个女人碰到这种事，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别怕，没事了。”姜叶羽柔声安慰。

　　清冷又温柔地声音，让那女子竟觉得无比的安全和温暖，那如是一道来自黑暗的光明，劈开了她身处的黑暗，让她有了一丝愿活下去的希望。

　　那女子抬起头，缓缓止住了哭声……

　　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看不出长相，但露在面具之外的半张脸，皮肤白而细腻，唇形好看且红润，感觉应该是个长相不俗的女子。

　　“谢谢……，谢谢恩公，若不是你们及时出现，我恐怕，恐怕……。”想到可能发生的事，那女子又凄凄地低声哭了起来。

　　姜叶羽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长得如此倾城绝色，精致到完美的五官透着一股清纯，如含花待放确又似芳华绝代。如此气质和绝姿的女子，让姜叶羽都有些吃惊。这样的女子可只适合养在深闺，怎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的野外?

　　对这女子的身份，姜叶羽更是怀疑。

　　但是姜叶羽并不打算此时逼问对方，她的楚楚可怜，让她狠不下心。不管这是不是一个局，一场戏，这女子身上的伤痕还有脸上的惊恐，都让她不忍心。她打算静观其变，再做应对。

　　姜叶羽看着那女子白皙脖颈上的淤痕，“我是大夫，可否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女子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是大夫，但想到自己现在衣衫不整，身上痛楚的地方均是不方便暴露给别人看的，刚经历过刚才的事，她此刻的内心很抗拒，双手不自觉把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低声道：“谢谢恩公，都是一些小伤，并无大碍。”

　　姜叶羽可并不觉得她无碍，还是伸手至女子的衣领处，往下轻轻一拉，之前若隐若现的淤痕清楚地落入她的眼帘。

　　那女子没想到对方会突然伸手去拉自己的衣领，若对方是男子，她非得一刀杀了他，但是，对方是女子，又是大夫，又是在帮自己看伤口，于情于理这个气都不该生。但是，对方的这个行为还是让她感觉不舒服，忍着躲避的冲动，待对方看清楚后，才稍微退开一些，把领口拉好。

　　“这些畜生，死有余辜”姜叶羽本还怪沐启煜下手太重，不该在境内杀人惹麻烦，但此刻见到这几个畜生竟然对着一个柔弱的女子下如此重手，这些人是该杀。

　　她因刚才一时大意忘记了戴面具，惹得那些土匪的秽言秽语，此刻到了破庙门前，她不想再听到那些腌臜的言语，所以她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面具戴上，所以才进来晚了，并没有目睹那三人当时对这女子所做的事情，不然她也会一剑一个。

　　姜叶羽冷冷地这八个字，虽无关痛痒，确让那女子抬头注视着她，眼中透露着感激和委屈。

　　“我来帮你上药”这是一句命令句，不容对方拒绝。姜叶羽在军营做了两年的军医，已经养出了习惯，她不允许她的病人拒绝她的治疗。对沐启煜如此，对眼前的女子亦如此。

　　不知为何，那女子果然不敢再推拒，乖乖地等着对方拿出药膏，再看着对方把药膏轻轻地涂在自己的脖颈上。

　　不知道是对方的手有点凉，还是药膏有点凉，那女子身子微微一缩，往后躲开了对方的触碰。

　　“弄疼你了?那我轻一点”姜叶羽以为自己弄疼了对方，毕竟是一副娇生惯养的模样。

　　“我，我自己来吧”女子别扭的低下头，不敢看对方。

　　“受伤的地方你又看不到，无需和我客气”看到对方不听话，身为医师的架子摆了出来，伸手抓住对方的肩膀，把对方拉向自己，不让对方再动弹躲开。

　　那女子无奈地闭起双眼，忍受着这不适的感觉。这是第一次有人用手直接去触碰她的肌肤，这让她感觉很别扭也很不适应。

　　除了脖子，肩膀手臂，大腿都有淤痕，看来是她挣扎太狠被打和用力按着导致的。

　　对方羊脂白玉般完美无瑕的身体让那些淤痕更显得狰狞。让姜叶羽擦药的手都不自觉轻柔了许多，感觉这样细嫩的皮肤，一碰就会化掉。

　　身体受伤的地方别说被人碰过，连看都没有看过，可此刻却被一个陌生的女子不单看了，还上手了，这让她很是煎熬，此刻，她真的恨不得用力退开对方，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因为人家是大夫，在为她上药。

　　在姜叶羽为她大腿上药的时候，那女子终是忍无可忍，伸手拦住，“我，我还是自己来吧!”女子还是忍不住用衣裳盖住了被扯破衣裳暴露在外的肌肤。

　　姜叶羽看到对方满脸的通红，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药递过去，“那你自己来吧!”姜叶羽站起身，背过身去，不看她。

　　女子看她如此，心中感激，赶紧快速地给自己擦药，三两下就擦好了。

　　“好了”女子站起身，轻声说道。

　　姜叶羽转回身，“走吧，我们送你回去。”

　　女子点点头，双手把披风又裹紧了些，仿佛怕被人看到里面被撕烂的衣裳。

　　姜叶羽从对方的小动作看出了对方心里的担心和胆怯，她看着黑色男款的披风披在她身上也的确有些突兀，怕是要招惹异样眼光的探究。姜叶羽没有系披风的习惯，但她穿了一件外裳御寒。她没有多说什么，伸手一下子把女子的披风给掀扯了下来，吓得她一声低呼，待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拉好自己被扯破的衣裳遮盖住暴露出来的肌肤。此刻的她心很慌，也很疑惑，不明白对方为何会掀开她遮羞的披风。但是她却一点都不生气，只是疑惑，因为她直觉对方不会伤害她。可能也是因为对方同是女子，才让她感觉到安全。

　　果然，她惊慌疑惑注视的那个人，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把脱下的白色外衫轻轻地披在她的身上，吝啬地只说了两字：“穿上”。

　　对方比自己高一点点，这外衫穿在身上，腰带一系倒显得合身，而且刚好把里面被扯破的裙衫全都遮住。

　　女子感受到了对方的体贴，心生暖意，轻柔出声，道了声：“谢谢。”

　　姜叶羽看着对方有些凌乱的发丝，眼里的清冷缓缓化开，多出了一丝同情和怜悯，好好的一个倾国倾城的大家闺秀此刻竟然落的如此不堪，姜叶羽此刻更是觉得那三人真是死有余辜，不管这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一出戏，这女子受到的惊吓和伤害，她看不到半点虚假。若这真的只是一出戏，一个陷阱的话，那幕后的黑手更可恶，更该死。

　　姜叶羽伸手为对方落在脸颊的发丝捋到耳后，声音少了些许冷漠，多了点温度：“那个……，妆容要不要整理一下?”

　　对方伸手为自己捋发丝的动作，让女子莫名地觉得紧张和难为情。脸又一红，有些慌乱地点点头，转过身快速地整理自己的妆容。

　　但没有镜子，她又有些紧张的这刻，让自己显得那么笨手笨脚，感觉怎么弄都弄不好。越弄不好，她越着急，看得姜叶羽都有些为她着急了，忍不住动手帮她，“我帮你吧!”

　　姜叶羽动上手，让她更着急了，慌乱地拒绝：“不，不用，我，我可以……”。

　　“别动，很快就好了”姜叶羽的声音虽然轻，但语气不容人拒绝，女子不知道为何，她就是不敢反抗眼前这人的命令，无奈，她只有乖乖地站着，任由对方为自己整理，一动都不敢动。

　　“好了”姜叶羽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式，配她清纯的气质，倒更显得明媚动人。

　　“走吧”姜叶羽觉得现在的她就算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无什么不妥，打算送她回去。

　　“等等”。

　　姜叶羽疑惑地转回身看着她。

　　“还未请教恩公芳名，家住何处，改日我清洗好这件外衫，给恩人送回府上”待到要离开，女子才发现自己还未请教恩人姓名和住处，这叫往后如何报答恩情?

　　“一件衣服而已，不用了”姜叶羽怎么想就怎么说，真的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不需要那么麻烦还要送回来，再者说了，现在她们在境内杀了人，她不可能还傻到留下住址让麻烦找上门。虽然按吴国律法杀了在逞凶的人是无罪的，但是，总是担心会有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给师父和小煜招惹麻烦。而且若这真的是一个别人早就设计好的局的话，就算她不报住址，估计官府也会很快就找上门的。

　　姜叶羽的心思女子可不懂，她理解的意思是：对方不愿意自报家门，今后也没有再见的必要。瞬间，有点落寞。

　　姜叶羽拉开庙门，走了出去，看到沐启煜正站在门口守着。

　　沐启煜看她们出来，这一刻她才看清楚自己救下的人，心中惊叹，这女子原来长得如此好看，也算是世间绝色了。

　　女子看到沐启煜看着自己惊讶的表情，低下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这种眼光她见得不少，许多男子都惊艳自己的美色，这种感觉让她很厌烦。感觉自己像一道美味的菜肴，食客贪欲地看着自己，下一秒恨不得把她吃干抹净。加上她刚经历了那一幕，此刻，她不单厌恶这样的眼神，更害怕这样的眼光。她忍不住偷偷往姜叶羽的身后挪了挪，贴近姜叶羽的身后，这样才让她有安全感。

　　但沐启煜惊艳的眼神并非贪恋她的美色，她只是没想到而已。美色在她眼里，排第一的永远只有姜叶羽，无人能及。

　　“披上吧”姜叶羽把披风还给沐启煜。

　　沐启煜接过披风，却披在姜叶羽的身上，声音温柔地说：“你知道的，我常年不穿这么厚，正好你帮我披着，免得我热得难受。”她了解姜叶羽，她若想表现舍己为她的话，对方绝对不会披这披风。

　　姜叶羽当然懂对方的真实用意，不过如对方所说，她在军营就算飘雪寒冬，也不会穿太多，她说穿太多会妨碍她训练，所以常年下来，身子倒也真的练得并不那么畏寒。况且此刻有外人在，她也不想为件披风争来争去的，这也不是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