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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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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案件发生后,人们往往不会去怎么关注凶手如何如何,而是只会关注受害者的选择。
受害者必须每一次选择都perfect才能迎来受到大家同情的good end,否则就会被批评、痛骂,被“xx也有问题”,加害行为不再是凶手一个行为能力自主造成的,变成了受害者自己创造的。而这个选择也该因结局而定,
你遇到危险反击了,如果你下场更惨,你会被骂。如果你遇到危险顺从了,你照样很惨,你也被骂。尽管是一样的结果,但好像都变成了是受害者造成的。
而加害者什么时候容易受到关注呢?对,加害者也是受害者的时候……比如加害者是一个精神病人,比如加害者过往经历很惨养成了变态的性格等等。在案件里去描述受害者曾是如何经历事情变如今的人,会被说“喂,跑题了喂”。
加害者,往往在自己也是受害者时容易受到关注,而这个时候,加害其实已经变成了他们在面对危险后的选择,他们选择了加害,所以他们被众人唾骂,人们在关注的依然是,受害者的选择。
但感觉难题在于人和人是会互相筛选的,很多人也不是进入那段噩梦关系后才可怜,婚姻前已经显示出了很多特点,于是他被精准选择了,进入了悲惨的关系。
江天旭想,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老在嘲讽受害者,什么爱能止痛,ta超爱之类的话。我觉得有句话说的蛮对ta们的处境的:除了那个人身边ta就没有家了,受家庭环境和教育程度影响可能会导致有些人宁愿挨打,也不想没有家吧。不要为了过嘴瘾,而进一步伤害受害者了,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加害者隐身!ta才是罪魁祸首!
很多人总喜欢把人当成一种完全理性的动物,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心口不一,为什么有人自甘堕落,为什么有人什么道理都懂还是要做出看起来那么不明智的举动。嗯……但其实人是受感性控制稍多于理性的,这个有研究哈,是科学不是乱说的。有时候人真的没大家想的那么,理智且自持,人是很容易做蠢事的。尤其是身处在那个环境里,很难保证自己做得更好的。
一方面,被打来打去还死心塌地离不开的人,本来心理上就没地方去。
而共情和理解有时是高能量才能扩散出自身去释放出的。去理解和宽容,把人当做具体的人,作为旁观者和外人,按理说事主没有伤害到自己,应该是更好做的事情。
如果“保护和权益”不落到活生生的受害者的身上,而要落在一个想象出的完美强大的完美玩家身上,那么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人天生那么强大。
江天旭在想。
并不妨碍他颤抖着手,去解开身下面的裤腰绳,
“楹楹……让我……”
苏扶楹侧过脸冲着床外在出神,这时,华美馥郁,美不胜收的脸极慢极慢地看过来。
那双清澈见底的明稚眼睛倒映出江天旭的脸。
江天旭屏住呼吸,
直到苏扶楹向他伸出了两只雪白细糯、饱满丰盈的手臂来。
……
纪怀澈不介意他被其他人染指,因为控制欲,那些不论廖羿浩还是江天旭,都是纪怀澈延伸出去的触须,纪怀澈想要的,是苏扶楹被不论什么样的他、什么身份的他折磨到痛不欲生都只能接受的那种充沛爱意。
而纪怀澈无法接受的是——
苏扶楹主动坐在江天旭腰上,一手撑着抵在江天旭隔着白T恤也真实可感漂亮而蓬勃的胸/肌上,看着脸颊臊红大金毛般不知所措的江天旭:“我要自己来。”
至少他也要有一次爽到吧。
作为“如今声名狼藉的苏扶楹”。
自始至终,除了那一天,苏扶楹恍惚地催眠着自己质问着自己最终误打误撞告诉了自己“你是同性恋”之外,苏扶楹声名狼藉放浪形骸,却从未在这些围绕着他的,混乱、暧昧里得到过一次所谓的“趣味”。
……
结果江天旭没两下就暴力地把苏扶楹反压着抵在了身下,本来是闹着玩,江天旭来制止,然后似乎想说什么话就控制住苏扶楹反剪着苏扶楹趴在垫子上,让气氛先安静下来。然后苏扶楹挣扎了一下,发现原来江天旭的力气也该死的那么大,他连动都动不了。
江天旭又开始道歉:“对不起,楹楹……”
“谢谢你,啊,楹楹你最好了……”
苏扶楹眼睫毛的泪不断溅下,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这个狗屎、操蛋的人生。
江天旭的吻落在腋窝、耳畔:
“谢谢老婆,老婆真好,老婆让我好爽啊……”
江天旭带着崇拜和孺慕磨蹭仰起头来看着苏扶楹,而苏扶楹伸出张开双臂也拥抱他,露出笑容:
“也谢谢你。”
果然,他猜对了。
等纪怀澈进来时,直接就微笑着,第一次以长风衣链条眼镜和浅色发型的酷哥造型仍温柔含笑的伪装,取出嘴里叼的棒棒糖操起桌上的酒瓶敲碎,径直插进了江天旭的脖颈侧面深处。
……
刚才在遇到巡逻员时,大叔用手电筒的光对准了,眯着眼睛:“谁啊在那?干嘛啊你是要自杀啊?不行啊,小伙子!!”
在山上坐下时,
苏扶楹第一次跟一个不需要考虑诉说后果、不认识纪怀澈和他不会做出先入为主判断的人说着:
“只要他想装,他就是一个光芒四射的人,他自信,浪漫,理解你,对你万分宠溺。而他内在却是匮乏的,无助的,是一个填不满的黑洞,壁上长满了会痴缠人至窒息的藤蔓。反正我试着填过那个黑洞,只能说一个人的情感再充沛也是杯水车薪。”
然后,苏扶楹听到大叔在分析告诉他:
你为什么走不出来?因为你恋爱了。
是的,那段恋情来自于那个人的捏造。但是,是那个人模仿了你的性格与梦想并对它们进行了无耻的操控。但是那时候你的确全心全意地恋爱了,失去你所爱的人必然是痛苦的——特别是你曾经已经准备好了要与之共度余生的那个人。
不论对你施虐的那个人动机何在,你对那个人的爱情都是真实的。所以你需要许多时间与希望来重整旗鼓让自己摆脱分手后的抑郁情绪。
而且,你陷入的是绝望的爱情。
这也回答了为什么和那个人决裂与普通的分手不同。那个人会在恋情中刻意捏造欲望和绝望。你在这段恋情中的付出比以往更多,对吧?你投入了更多时间、精力和心思,得到的回报却是一生中最痛苦的一段经历。
为什么我们离不开,因为他投入的时候是百分百的,一般正常人的感情是稳定的,循序渐进的,没有突然极端的好和极端的坏,而那个人的感情却是特别炙热的。他"花钱买你"(理想化阶段)的时候,他下了血本,他知道这个血本下得越大,你越难以逃掉。他的目的不是和你一起好好生活,而是把你整个人买到,希望你能在他不付出的那个时候,也能受到他的精神控制。所以,他前期和你一起的时候,会展现他所有能展现的"人性"的魅力,而这个他并没有,他只能演。他的演技特别高超,剧本也编得特别刺激,让你为他着迷。但是演是演不长久的,没多久他懈怠了以后,
那个人最开始拼了死命砸下所有追求你时是在尝试买断你,这之后,当他得到了他就认为你应该买账,从此以后你就是他的了,就应该持续为他提供他想要的一切。这时候,他自然不会再继续买单了。当他回归平淡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将从你身上转移到新的目标(事业,权力,财富,虚荣,别的女人)上,自然不会对你再有礼貌,感情,只剩下无穷的索取。
想彻底赢和驯化到手,吃死你,控制住,所以才会在受得到了一点喘息,又有一点奢望希望时再发起折磨突破更多的底线,就像彻底磨灭自我把你训狗一样。
没有爱,是来自地狱的空心吸血鬼,没有责任心,只有自我,骨子里的恶人,说白了,他们不是人,不能用正常人的模式去理解他们,靠近就要倒霉,彻底远离才能彻底恢复。
后来现在的你就可以看到真实的他。那个真实的他和他演的人设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开始迷惑了。
所以你对自己施虐,去裁剪自己更适应他的规则,他把自己伪装虚化成为你生命里那些缺失遗憾的模样,所以你迷惑了,你开始去争取,你不信你自己不值得。
但压根,那段恋情来自于那个人的捏造。是的,那个人模仿了你的性格与梦想乃至于你的缺失创伤,并对它们进行了无耻的操控。
以至于后来的你,进入他为你精心量身定制打造的“自证陷阱”。
苏扶楹咬牙切齿,感觉心在滴血:
……最开始那个少年根本就不存在,
骗子,大骗子。
感情暴力,家庭暴力,校园霸凌,网络暴力,都是在引诱受害人进入自证陷阱,当受害人尝试解释却发现讲不通,不被听,羞辱感和自我厌恶感以及最致命的——无价值感就会袭来,受害人最终往往走向自我毁灭。
后两者,是用集体暴力,转瞬之间把受害者推到了一个“被整个世界铺卷而来感到“我无价值””的浪尖,
前两者,则是以最亲近,你自觉把一颗心奉上的爱人居高临下俯瞰你,将你的心在双手间揉捏撕碎。
纪怀澈的病态,希望通过负面的试探行为,来获得苏扶楹正向的反馈。
所以,纪怀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寸草不生是他最大的特点,初次接触时他是那么的光彩夺目受欢迎的无辜从人群中看来,所以总有人环绕他的身边,但是渐渐你会发现,他身边每个人都在发疯,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
也许,有时他会呈现看起来像个恋爱脑,但其实也只是一种寄生状态,因为总是对什么成瘾,他永远往往在多偶关系里,
和苏扶楹这段有所特殊,是“那一年,纪怀澈新认识的小朋友,是刻意靠近的善良、懦弱、好操控的人”。
苏扶楹成为他的寄托物,满足他的一切需要,包括如今的需要。
“你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我,这个“任何人”连你自己也要抹杀掉”
哪怕是以自我的名义。
哪怕,是他自己。
纪怀澈,就是,这样一个人。
……
江天旭直接就倒了下去。
跟着进来的民宿老板娘受惊捂嘴发出刺耳的尖叫,纪怀澈翻了个白眼,转头变脸似的弯眼噙笑把整个钱包递给她:“里面1w和一张10w卡,补偿您这里的损失。”
廖羿浩进来以后骂了声操,跟纪怀澈说你差不多得了啊,去摆弄不知是失血过多晕厥过去还是吓到了木僵过去的江天旭看还活没。
而只有两个人没参与,苏扶楹就这么静静径直盯着纪怀澈看。
纪怀澈无法接受的,是,
不是由纪怀澈这个“懦弱、胆小、无能又满是猜忌的他”安排的“苏扶楹和谁doi过”,
而是以他之狭隘和无能看不透的苏扶楹的内心发自自我意志的“我选择的,我想和他doi”。
一旦这么做,
醋意和无能狂怒再到痛彻心扉的失去感,就彻底的把纪怀澈打击到疯魔了。
苏扶楹静静地看着他,指尖正燃着一根刚买的烟,烟雾缭绕里,扶手椅上的双腿交叠交换一次,
桃汁流下。
……
膝上什么黑亮软发的什么在蹭,接着翻转露出一张昳丽的脸来。
出现了这个黑发白肤、身材介于青年期的荷尔蒙与少年感青涩之间的个子抽条,曾经却又因营养不良更玻璃般易碎单薄,相貌昳丽的少年身影。
如今的那个真实男人终于再也没有任何遮挡,
隔着堂皇的“罪证”,已经被摧毁到了支离破碎的整个残余的世界,
一双黑沉不见底的眼眸晦暗,向着这边,缓慢至极地抬了起来。
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大概是干脆破罐子破摔,有凉的东西套到了苏扶楹他的手腕上,然后是“咔”地一声,锁住了。
……是那个手镯。
曾经苏扶楹多次撒娇恳求他们能戴情侣对戒,因为纪怀澈的行业蓝海只在国内毕业后只在国内发展,工作性质一旦入密集后,所以出国办结婚证是不可能的。
纪怀澈最后,只同意苏扶楹买了一对手镯。
苏扶楹戴上了,纪怀澈却没再提。
苏扶楹一度怀疑是纪怀澈是害怕公布他们的关系,可是没有其他发展对象的话为什么怕呢?是害怕公布是夫夫关系会被学校冷眼吗,女生们和年轻学生接受程度可能很高,可正统教授们却不一定。
现在才过来,刚才,原来是去打了配套的来。
苏扶楹盯着他,缓缓地吐出烟来。
烟雾把纪怀澈的脸模糊了,看不到那可怜的表情。地毯是铁索链呈莫比乌斯环缠绕的酒红哑光质感毛皮,再是单膝跪地的美少年,立起的膝盖是将他单手轻捧的你的脚放在其上,他仰起头,
先是纤长黏腻粘连不开的眼睫,再是通红的眼尾内化也化不开的酒红病态的偏执。可曾经的美少年,如今的漂亮男人又巴巴地像小狗似的凑过来,把项圈放到了苏扶楹腿上,烟雾慢慢散去,苏扶楹先是看到那通红的眼眶,然后就是纪怀澈的唇一开一合地,
“楹楹,帮我戴上,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