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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太子病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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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夭由天命,哀荣出圣慈。恭闻褒赠诏,轸念在与夷。剪叶藩封早,承华册命尊。笙歌辞洛苑,风雪蔽梁园……”[注1]
.凉元帝宣平六年,二月
这是冬末的时候了,新年的尾巴才过一点点,皇城的街上仿佛还有未尽的烟火爆竹气味,节庆的氛围还没有完全散去……然而皇宫中,雪落得白茫茫一片,衬得悲凉而肃静
——太子许文哲在初冬时染了病,一连数日未有好转,陛下为其大赦天下、礼神拜佛,数几天好不容易见点成效,却不想竟只是回光返照……
东宫的床榻前是一群人。太子病得面色惨白卧在榻上,皇帝慌乱着抓他的手,又要叫医士就看,却语无伦次着。一边的丞相兼太傅冉涣扶着许文哲,给时不时咳嗽着的少年拍背顺顺气。
当许暄再一次要医师们再想想办法,许文哲开口了,气若游丝的重病之人声音轻小,却如平时一般温和“父皇”
“不要再为难他人……”
少年强撑着说话,眼睛半眯着,粟色的眸子映出面前父亲的焦急样子。“儿臣虽为太子,却始终于君于民做的不够……而今已是无法在父皇身边尽孝,我心中留恋您却只得听天……”
宫殿里静静的,只有太子轻轻的声音刻入每个人的耳朵。许暄一时哽咽,好像想要制止许文哲的话,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不过儿臣以为……生死俱有定分,请父皇不要为儿臣伤悼,保重圣体,江山永固……儿臣即使下了九泉,也无遗憾了。”
许文哲的语调似是想要安抚,他尽力去露出一个不那样勉强的笑容,想要伸手去抚抚父皇的肩头。许暄听了这话更是哭得不止,一旁的冉涣也道“殿下切莫如此说,一定还有……”
“太傅也不用宽慰孤”许文哲眨眨眼,那双眸子依然明亮得惊人“承您数年教诲,感激不尽,文哲也希望您……顺遂,无虞”
东宫众人终是哭成了一片,皇城内外的缟素连了不止几百里,白衣白挂,哀哭声使这寒冬更添了冷寂与凄凉。
跪在人群后的几位皇子虽为了这太子长兄悲切,却也有人暗想着以后的东宫当如何——人各有命,大殿下命薄失了这时运,时运又会眷顾谁呢?
有人的眼神在暗中交汇,目光相交处仿佛兵戎刀剑,又瞬时散去。
[注1]:赠悼怀太子挽歌辞二首(奉诏撰进)_白居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