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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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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可是少年来了,带着两人的过去和伤疤来了。
少年着一袭青衫,骑着一匹白马,来到了镇子上,他笑着跟路过的人打听是否见过一个瞎子,他的身边兴许还有一个姑娘。
那人告诉他,瞎子和姑娘的家在镇子的最深处。
少年道了谢,骑着他的白马寻到了瞎子的茅屋前。少年把白马拴在一旁的树上,跟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喝酒的瞎子问了声好。
少年问,是靳三爷吗?
瞎子的耳朵动了动,他好久没听到别人叫他的名字了。十几年前,人们还管他叫靳三郎。
瞎子不搭理这少年,自顾自地喝酒。
少年也不觉得受了冷落,搬来一把竹凳坐到瞎子旁边,自顾自说道,我是从墘山来的,墘山,你还记得吧?
我父亲是聂元,按理说,我该叫你一声师叔。我来是请您回去的,师门需要您。
说得好听,墘山什么时候需要一个瞎子,若是真的需要,怎么不在十几年找回他,而是现在派来个毛头小子?瞎子在心里嘲讽,可面上不显,也不说话。
少年惯会从别人的眼里探究他们的情绪和想法,可是他没发透过瞎子永远合着的眼皮看出他在想什么。
少年心里没底,自说自话也没意思,便没在开口,但也不打算就此放弃。他从不是轻言放弃之人。
瞎子在藤椅上懒洋洋躺着,少年坐一旁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口里还哼着墘山一带有名的乡曲。
姑娘从外回来,一进院子便看到这样的场景。少年的到来让她心里无端升起些不安和烦躁。
她的情绪很容易被看穿,她比瞎子好对付多了。少年心想,于是对姑娘笑了一下。
少年问,你就是越家的二小姐?
原来更夫在雨夜里看见姑娘跟着瞎子走了,便告诉了急于寻女的越家人。
而少年刚好在那座城市,听见风声便赶到越家。
他对越家家主,姑娘的父亲说,我替你去找女儿吧,那个瞎子是个疯子,不好惹。他若是不想还你女儿,你带多少人去都没用。
越家家主问他,那你凭什么带我女儿回来。
少年说,他是我师叔,他会给我面子的。
越家人信了少年,可是瞎子没有给他面子。瞎子知道姑娘不想回去,她不想回去,任何人都带不走她。
别说一个从未见过的师侄,天皇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瞎子坚定的态度让姑娘安下了心,她去了后厨开始洗手作羹汤。
少年也假装无所谓地笑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反正我也没答应越家一定会把你带回去。
姑娘闻言睨了他一眼,表露自己的厌烦。
少年脸皮也厚,打算就此在这住下来,他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张床,置于茅屋的杂物间,从此之后便成了少年的卧房。
他还腆着脸对姑娘说,越姑娘,能做一份我的饭么?我会交饭钱的。
姑娘先不应他,而是去看瞎子的反应,瞎子没反对。
于是茅屋的饭桌上添了一双碗筷,镇上的人也知道了,姑娘和瞎子的组合变成了姑娘,少年和瞎子。
但依旧没人问,他们从何而来,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