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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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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真理想要看报纸的要求，硝子没有多过问。
她随手将每一日的报纸带回研究室。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真理通过纸质媒介记录各项怪奇事件的同时，一面与硝子就使魔制作这一点有过进一步交流。
对于五条悟不经意间提出的一句话，真理多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在复述了一遍那家伙的话语之后，硝子给出了折中的方案。
“——其实。我觉得制作的对象是飞禽会好一些。三年级的冥冥学姐，术式便是类似于用咒力操纵乌鸦，那样的术式用于侦查几乎不会被发现。”
“没错。”真理与她想到了同一个方向，“如果是鸟类的话，也能俯瞰得更远。”
“说起来，那位‘冥冥’，现在在这座学校之内吗？”
可以的话，有些想见见她了。
真理对硝子口中“可以操纵鸟类”的前辈有着一丝好奇。
“这段时间三年级都在出任务。毕竟是暑期。”硝子摇摇头，“暑期是咒灵出现的高发期，特别是七月和八月。前辈们基本上都在出差。别说三年级了——就连一年级也是要时刻待命的。”
“......硝子，我记得你说，咒灵来源于普通人类身上的怨念、负面情绪一类的东西。因人而生，从而杀人。”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咒术师这样的职业。高专也是因此而建立的吧。”
“但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前前后后加起来总共不会超过三十人吧？”
“……是呢。”
——这就很奇怪了吧？
真理暗自忖度。
“只是东京都这个地方，人口的总和加起来也有一千多万人。”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疑惑道了出来，“难道现在在职的咒术师人数很充足，不需要补充新生力量来投入对咒灵的祓除？——可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连新入学的学生也需要时刻待命？”
硝子一时没有回应她。
真理只是看着表情寡淡的少女在那一瞬间怔住，随后露出了些许无奈的神色。
“抱歉。”眼见对方似乎是为难的表现，真理果断地打算改变话题，“不相关的话题，我问的太多了。还是......”
“不。没事。”她听见少女的声音，“缺口很大。在职的咒术师人数很少。”
“基本上，学生从进校开始就要准备参与实习了。”
“......什么培训也没有吗？系统的学习，实战模拟训练......”
“入学时是有的，但是时间很短，毕竟需求太多，咒灵引发的问题太多，我们没有那个时间。”
家入硝子的回答反而令真理沉默了。
“如果学生因为任务而死呢？”
“......”硝子垂下眼来，“学校会继续招收新的学生吧。现在看来，五条和夏油他们倒还好，实力很强，任务对他们来说轻轻松松。”
“但是学生里，不是每一个都能和他们一样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的。”硝子好一段时间没有言语，随后，背对着真理，她在翻阅着手中书籍的间隙开口道，“在你来之前不久，一年级就有学生因为任务而死亡了。人拉到医务室的时候，有一半的躯体都已经扭曲了，我的反转术式根本没有办法将他治愈。”
“......一味地依靠天才也是不行的啊。就算五条先生和夏油先生前所未有的强大，但数千万的人数，每一处的咒灵他们也分身乏术吧。”真理只是单纯地觉得奇怪，“花时间培养更多的咒术师，系统的教学难道不是更稳妥吗？”
“嘛......”她看着硝子苦笑了一下，望向窗外，“这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了。”
“......和‘咒术高层’有关？”
硝子没有否认。
在简单思考一阵后，真理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是五条先生的话，以他的身份和能力，也没办法改变？”
“.......唔，如果是他，不太好说。但是他那个性格。”家入硝子果断冲她摆手，“不可能的。想象不出来。”
“他很讨厌高层，甚至都不去掺和那些事。硬要做些什么的话，就是单纯和高层唱反调。”
“......五条先生难道是那种、字面意义上‘叫我做什么我就偏不做，就爱看你拿我没办法又生气’的类型？”
“是啊。”
“......有点幼稚。”
“才看出来吗？哈哈。”硝子的语气有些许上扬，像是被真理后知后觉的评价所逗笑，“昨天晚上他跑你们那边去的时候难道不就很明显了吗。”
“诶，这件事你也知道了啊......”
“嗯，毕竟夜蛾老师后来又把他拉过去在庭院里教训了一顿。我刚好在走廊看到。”
你干得好啊！夜蛾老师。
真理表面不显，实际上内心对那位严肃的师长已经产生了相当的信任。
这么想过之后，她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有关咒术的基础知识书籍之上。
“真理。”她听见硝子的询问，“说起来，我现在想做一个实验。”
“关于魔力和咒力的区别之类的。”
——然后，在提出这个建议的一个小时之后，空旷的实验楼前方，硝子和真理在屋檐之下，看着被小小的笼子所困住的咒灵。
帮忙将那笼子拿过来的黑发的少年，在将咒灵放到指定地点之后，在不远处冲她们招手。
“家入前辈，实验用的蝇头已经放置妥当了！”
“辛苦了。”硝子点头示意，随后对真理指了指那边黑发的少年与他身边混血儿模样的金发少年，“这是一年级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难得今天他们都没有任务，所以主动过来帮忙。”
“本来我是想找夏油来的。”少女一副“没办法”的表情耸耸肩，“但是很可惜。今天他也有任务。”
真理：“......如果我没看错日子，今天应该是双休日才对？”
“是哦。是周六呢。可是任务不挑日子呀，据说还是一级咒灵，能去的人手又不多......”
“......光是想一想就会觉得疲惫啊。”
这么一比较，自己世界里的穗群原高中，简直就是天堂了吧。
不对......不如说是高专根本和那种普通的高中生活完全不搭边。
至少......她是不能忍受这样的氛围和状态的。
——但现在自己也没有任何的立场和理由去随意批判他们的生活和生存方式。
真理抬起头，打量着走近的少年们，微微颔首，“上午好。我是月野真理。这段时间在贵校多有叨扰。”
名为七海的少年默然地回礼，没有问上一句话，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而灰原雄则不同，他先是新奇地看了看她，随后走过来微微蹲下身冲她伸出手。
“你好！”他的声线昂扬而具备着活力，笑容真诚，“哇。还以为五条前辈他们带回来的‘魔术师’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原来是个小学生妹妹呀！”
真理：“......”
嗯，恰恰是因为过于真诚，导致即使是听到有些冒犯的发言也只会无奈放任。
“这是初次见面的礼物！”话音落下，少年便递给她一袋小小的精致的糖果。
“这个。”硝子指了指那袋糖果，“你们还专门去买了？”
“不是啦。家入前辈给我们发消息的时候，临时下山肯定来不及的。”少年也丝毫不隐瞒，“这是我在出差地那边买的，我妹妹喜欢吃这个牌子的水果糖。”
“啊，对了。”像是想起来什么，灰原雄看看她又看看硝子，“家入前辈，学校是有新生入学了吗？”
家入硝子：“.......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真理：“......?”
七海建人一副“这家伙是笨蛋”的表情，视线看向别处。
灰原雄一副感叹的样子：“昨天半夜里，我和七海看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女生，就站在宿舍房顶上。”
“她还注意到了我们。”
一头雾水的家入硝子：“......啊？”
真理：“......”
漂亮的女生......站在宿舍房顶上？
她的预感告诉她，少年口中的神秘少女，自己再熟悉不过。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她看了一眼灰原雄：“黑色长发白色西装？”
“对！眼睛是红色的。”少年眼睛发亮，看着她的表情带上了惊喜，“她还对我们笑了。你认识她吗！？”
真理：“......认识是认识......”
她有些迟疑。
眼前的少年明显不太对劲。
“好了好了。闲话之后再说。现在先实验。”家入硝子拍拍手，指了指那边的蝇头，“麻烦灰原你站在左边，真理，你在右边。两边同时对蝇头进行攻击。”
“灰原使用单纯的咒力，不用术式。真理.....使用你擅长的魔力就好。”
“唔...如果是单纯凝聚魔力作为子弹攻击的话，我现在还不能做到。”真理侧身看了一眼身后阴影遮蔽着的角落，“让Archer来吧。‘英灵’的力量，源头也属于魔力。”
话音落下，阴影里有人穿过薄薄的纸门，现身于屋檐之下。
使用着少女身形的英灵将一只手放在白西装的口袋之中，黑发如瀑般乖巧垂在身后。
她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遮住嘴来，打了一个懒散的哈欠。
——看得出来，在大白天现身的吸血鬼之王，多少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真理这么揣测着。
但看阿卡多还能现身的状态看来，他对此并不抗拒。
“......啊。”
她听见灰原雄发出了短促的气音。
“是昨天的女孩子！”
他大声的说道，脸上开始有些隐约的红色。
抬头看着他这一明显变化的月野真理：“.......”
等等。
这个反应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为什么看到阿卡多会脸红？
那可是阿卡多啊？
“灰原，你.....”一边的家入硝子倒是察觉到了些什么，脸上开始出现看好戏的表情，“啊，原来如此。要表白吗？”
寥寥数语，道破一切。
明白过来的真理：“......”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那黑发的美丽少女实际上是个什么的她，现在觉得这个少年太可怜了。
那边原本面色无聊而又没什么精神的英灵眼神一转，对上灰原雄的视线，面容开始抽动，嘴角开始扬起。
他放下手大踏步走到灰原面前，看着少年飞红的面颊，露出扭曲的恶意笑容来。
“这不是半夜看到我的那个小鬼吗。”
“——对这副皮囊感到充满爱意？”
浑厚低沉的男音围绕在少年耳边，带着愉悦的意味。
月野真理按住了太阳穴。
她又开始头痛了：“......Archer,你没看到灰原先生已经彻底不动弹了吗。”
灰原雄：“......”
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
迸发的初恋，就此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