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漫天繁星》一江木年

16、滑冰

　　第二天宋栖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才一点四十。
　　他去旁边的奶茶店买了个冰激凌，随后坐在门口的花坛边，边吃冰激凌边等傅眀鹤。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学生的校门口，终于来了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
　　男生很高，带着遮阳的渔夫帽，白T扎在黑色的直筒裤里显得又长又直，外面套着一件牛仔外套，又酷又随意。
　　宋栖凭帽识人——是傅眀鹤。
　　不同于平时只穿校服的学生气，傅眀鹤这一身让人眼前一亮。
　　“同桌，这边！”宋栖招了招手。
　　傅眀鹤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朝宋栖走了过来。
　　“来这么早?”傅眀鹤伸手拉宋栖起来。
　　“我妈出去搓麻将去了，我不想写作业，就先出来了。”
　　宋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现在去哪?”
　　“去商场吧，给你买冰刀鞋。”
　　“行。”
　　宋栖打了个车，两人一起去了溜冰场附近的商场。
　　“溜冰鞋要买什么样的？”宋栖看起来很兴奋。
　　“新手买冰刀鞋要以舒适为主，同时，各种滑冰运动的冰刀鞋也不一样。比如速度滑冰的冰刀鞋只有一个固定点，刀体比较长，而花滑的冰刀长度和鞋基本相同。所以你想学什么。”
　　宋栖反问：“你学的什么？”
　　“短道速滑。”
　　“那我也学这个。”
　　傅明鹤失笑：“行。”
　　傅明鹤看了看楼层，带着宋栖拐进一家冰刀鞋专卖店。
　　“两位同学，有什么需要的吗？”服务员上前问道。
　　傅明鹤看向身边的宋栖：“麻烦拿个尺码板。”
　　服务员：“好的，请稍等。”
　　宋栖刚坐下没多久，那名服务员便拿着一个纸板又走了回来。
　　“把鞋脱了。”傅明鹤说着，在宋栖身边蹲下，把尺码板放在宋栖脚边。
　　“哦，好。”
　　宋栖脱了鞋，露出里面带着小熊笑脸脑袋的袜子。
　　“你笑什么！”宋栖站在尺码板上，瞪着眼质问。
　　傅明鹤抬起头，嘴角的弧度还没消下去：“没什么。袜子很可爱。”
　　宋栖比了个中指。
　　服务员帮忙在尺码板上面做了几号。
　　随后傅明鹤示意他可以了，便拿着尺码板跟着服务员走到了收银台旁边。
　　宋栖坐在一旁穿鞋，等他穿好站起来的时候，傅明鹤已经带着一双鞋走了过来。
　　“试试。”傅明鹤走到宋栖身边，笑起来，“怎么又把鞋穿上了？”
　　“啊……脑残了。”宋栖又坐下来脱鞋，“你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我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上一次坐在那等鞋穿还是在我五岁的时候。”
　　傅明鹤笑道：“冰刀鞋买不好很容易伤脚，我帮你买能规避掉很多误区。”
　　“懂了。”宋栖点点头，穿上冰刀鞋试了试，又站起来。
　　傅明鹤扶着他的胳膊：“感觉怎么样？”
　　“可以，挺合脚的。”
　　傅明鹤又按了按他的脚趾，试了一下脚后跟和鞋子的距离：“行，那鞋子款式呢？要不要换？”
　　宋栖扭动脚腕看了看，黑色的冰刀鞋在一些角度下反射出银色的细闪，挺拉风的。
　　“这款式挺帅，我喜欢。”
　　“好。”
　　傅明鹤又带着鞋走了，再回来的时候鞋子已经安好了冰刀。
　　宋栖一脸惊喜地接过来，看着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双冰刀鞋：“帅！配上冰刀更好看了。”
　　宋栖摸了又摸：“诶，你不是说速度滑冰的冰刀只有一个固定点吗？”
　　“这是短道速滑的冰刀，又不一样。”傅明鹤笑着解释。
　　“喔——帅！”
　　“不用的时候一定要用刀套将冰刀收好，不然容易伤到自己和其他人。”傅明鹤说着，示范了一遍如何套上刀套。
　　“得嘞，明白了。”
　　宋栖将鞋装好，刚准备去付钱，就被傅明鹤拉了回来。
　　“你去哪？”傅明鹤拉住宋栖的胳膊问道。
　　“付钱啊。”
　　“我付过了，直接走就好。”
　　“啊？你教我滑冰还给我买鞋，那多不好意思啊。”
　　宋栖抱着鞋跟在傅明鹤身后，掏出手机：“多少钱，我转给你。”
　　傅明鹤有些无奈：“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是。”
　　“那这点钱就不要纠结了，走吧。”
　　傅明鹤拍了拍宋栖的脑袋，拉着人往前走。
　　“额……那行，下次请你吃饭。”
　　傅明鹤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反对。
　　滑冰场在商场对面，面积很大，人也很多。
　　两人放好背包，换上冰刀鞋，傅明鹤便扶着宋栖进了冰场。
　　“wu~刺激。”
　　明明还得靠人滑动，宋栖却高兴地仿佛自己已经是位速滑选手了。
　　“注意重心，先找好平稳感。”傅明鹤在宋栖对面扶着他的两只胳膊，带着宋栖靠着边慢慢溜，“控制好冰刀鞋，腿不要僵硬。”
　　宋栖努力找感觉，转头发现旁边一对情侣在冰场翩翩起舞。
　　“卧槽，他们好牛b。”宋栖拍了拍傅明鹤的手臂，“你看你看。”
　　傅明鹤顺着宋栖的视线看过去：“应该是学的花滑，动作很熟练。”
　　宋栖看着别人熟练的舞蹈姿势，又看见还有别的小孩子也玩的很熟练，自己的自信心空前膨胀。
　　“你要不……让我自己试试呢？”宋栖问道。
　　傅明鹤看着宋栖亮晶晶的眼睛：“你才溜了一圈不到。”
　　“指不定我天赋异禀。”
　　“再溜一圈。”
　　“行。”
　　宋栖跟着傅明鹤又溜了一圈，随后慢慢松开了傅明鹤的胳膊。
　　傅明鹤皱着眉，本来不想松手的，但看着宋栖疯狂示意的眼神，还是慢慢松开了手。
　　“芜湖~”宋栖还不太敢抬脚用力，两只脚站在冰面上慢悠悠地滑。
　　虽然还不太控制得住，但也很不错了。
　　“怎么样？”宋栖得意得回头问傅明鹤。
　　“很厉害。”傅明鹤笑起来，抬脚跟上宋栖的步伐。
　　直道走完，宋栖打算尝试拐弯，两只脚一点一点倒腾着，一个没踩稳，吧嗒一声摔了。
　　傅明鹤都没反应过来，宋栖已经坐在地上揉屁股了。
　　“哎，我去，痛死了。”宋栖龇牙咧嘴。
　　傅明鹤忍住笑去扶他：“怎么样，严不严重？”
　　“不严重，就疼那么一下。”宋栖借着傅明鹤的力气站起来。
　　“再带你滑两圈？”
　　宋栖屁股疼，给好的台阶不下白不下：“好。”
　　然后两人又成了夹心饼干。
　　就是没有夹心。
　　宋栖滑的无聊，随便找了个话题：“同桌，你生日什么时候啊？”
　　傅明鹤看着两人的脚步，表情没变：“问这个干什么？”
　　“问问，到时候给你送生日礼物。”
　　傅明鹤摇了摇头：“我不过生日。”
　　“不影响。所以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傅明鹤反问：“那你生日在什么时候？”
　　宋栖答得格外快：“2月4号。我都和你说了我的生日了，你不能不说啊。”
　　傅明鹤没法：“我生日在10月23号。”
　　宋栖在心里算了一下：“那快了啊，你哪年的？”
　　“05年。”
　　宋栖乐了：“那我比你还大一岁呢，叫哥哥。”
　　傅明鹤笑起来，却没接话。
　　突然想起来这个剑贩得不合适，宋栖咳嗽一声，转移话题：“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我都可以。”
　　“不行，没有都可以。”
　　傅明鹤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可是你送我生日礼物，不应该你自己想的才更有心意吗？”
　　说得真好。
　　宋栖瞅着面前的男生，无法反驳。
　　“行吧，那我自己想一个。到时候要是你不喜欢可不许退啊。”
　　傅明鹤点头：“好。”
　　这种公共冰场不太适合傅明鹤练速，宋栖松了手自己练，他就在宋栖附近随便滑，顺带在宋栖摔倒的时候拉一把。
　　有时候也会做几个高难度动作秀一下，赢得宋栖羡慕的目光。
　　宋栖也没白摔，认清现实后开始扶着冰场边缘的栏杆慢慢练，渐渐也掌握了一些心得。
　　两人又在冰场滑了一会，宋栖靠着墙坐了下来。
　　“歇会儿歇会儿，滑不动了。”
　　傅明鹤溜到他身边，请工作人员帮忙拿过了自己的背包。
　　“要吃点东西吗？”傅明鹤在宋栖身边坐下，打开书包摊在宋栖面前。
　　糖果、小面包、苏打饼干……都是宋栖爱吃的口味。
　　“谢谢。”宋栖拿出一袋苏打饼干，拆开吃了起来。
　　傅明鹤适时拧开一瓶矿泉水送到他手边。
　　两人坐在墙边吃了点东西，看着来来回回、在冰面上留下痕迹的滑冰者们，开始乱七八糟聊天。
　　“明天有计划吗？”宋栖问道。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宅家吧应该，昨天已经出去玩过了。”
　　“拆了个流心奶黄的月饼盲盒？”
　　“嘘——不要提，谢谢。”
　　“嗯。”傅明鹤点点头，“等会出去吃点什么？”
　　“听说这边有家牛排很好吃，去不去？”
　　“可以。”
　　“那我请你。”
　　“好。”
　　宋栖突然改变话题：“你说这次年级第一会是谁？”
　　傅明鹤直觉有诈：“不知道，也许是你？”
　　“你这次押题押那么准，数学分肯定比我高吧。”
　　“你语文比我好太多了，说不定会把我拉下来。”
　　“再说吧，马上学校校庆了你知不知道？”
　　傅明鹤才来一个月不到，怎么可能知道。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有什么活动吗？”
　　“嘿，那你可真是赶巧了，城南一中百年校庆，肯定大办特办。”宋栖指了指自己，“到时候兄弟肯定带着你。”
　　傅明鹤笑道：“好。”
　　两人又滑了一会，出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多接近五点了。
　　消耗有点大，两人决定先去吃饭。
　　宋栖导航找到了那家牛排店，带着傅明鹤进去点单。
　　“两份牛排套餐怎么样？”宋栖把手机递给傅明鹤问道。
　　傅明鹤看了一眼：“可以，够吃了。”
　　宋栖下单，随后招呼了一下厨师：“一份五分熟，一份七分熟。”
　　傅明鹤玩手机的手顿了一下，说道：“我不吃五分熟的牛排。”
　　“啊？你上次在微信……”宋栖猛然顿住，转头和厨师说道，“两份七分熟，谢谢。”
　　“谢谢。”
　　宋栖笑着推给他一杯果汁：“哎呀，小问题啦~七分熟的牛排才是以yyds！”
　　果汁很甜，傅明鹤点了点头：“yy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