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聊斋]白云成鲛》梦里眠

14、第 14 章

　　赤红却宽阔的客舱内，三人分坐两边，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叶孤城是在还在走神，徐夜不好开口，最后还是豹姬先说话了：

　　“不知我身上的禁制到底是什么效果呢？”

　　叶孤城回过神来：“封禁、隔绝，更多的就不知道了，刚才时间太短。”

　　豹姬半懂不懂：“能解释一二吗？或者说它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叶孤城不太想解说，感觉给一个外行人解释很麻烦。不过他看了眼此时兴致勃勃的徐夜，还是勉强开口了——这都是第二个了，要是她将来在海上再遇到几个妖族，也好有点思路。

　　叶孤城：“封禁是你没法恢复成本体的原因，它将你的状态锁死在了现在的状况。类似于定身符、金身符之类的符咒，能够确保你发生意外时也不会恢复原形。而隔绝，隔绝的是你的神识和你的妖力。让你感觉不到妖力，更别说调用了。”

　　正常来说，妖族在人形时受伤过重会直接变回原型，原型会比他们的人形更加强健，更能承受伤害，恢复的也会更快。但豹姬身上的禁制阻断了这个反应，没有外力帮助的话，就算受伤她也没法恢复原形。

　　至于隔绝，这个大概就是豹姬不清楚自己是个妖怪的重要原因了，毕竟她这不是一点感觉不到妖力，更用不出来么。

　　叶孤城：“至于它对你的影响，从已看出来的这两点，影响不算太大，顶多就是让你的身体不如其他妖族强健而已。”

　　妖族从成精起，妖力就会滋润肉身，这也是他们的原身会比同族更加强大的缘故。不过这是在海上，据说在陆上，成精后的妖族会优先化形，并且长时间维持人形修炼，所以反倒本体提升不如海上的妖怪大。不过这也正常，海上成精的妖怪一般都要到很后面才会考虑化形，毕竟人形说不定在海里根本就活不下去呢。

　　不过原身强化太过也会反过来影响化形的难度，这就是为什么白云城庆典前会有实力高强的妖族却需要月华珠帮忙化形的缘故。人形固然大部分情况下修炼比他们本体要快，但原身说到底才是他们最舒服、也是最强大的状态。

　　豹姬倒是不介意叶孤城评价她身体脆弱，在鲛人面前，什么人类不脆弱呢？反正对她、对她以前来说，人类的身体强度也足够了，不过之后就不知道了。

　　豹姬：“能解开吗？”

　　叶孤城：“不确定，我道术学的一般，刚才看的也不够仔细。”

　　豹姬当机立断：“那就再看一次。”

　　尽管刚才恢复原型的过程相当痛苦，但走到今天这个地位，豹姬最不怕的就是痛苦。比起身体上错筋锻骨的折磨，她更怕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而叶孤城也的确对豹姬身上的禁制有些好奇，他实在是想弄明白到底是哪里让他觉得熟悉了，于是也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叶孤城重新掏出了月华珠，刚才是靠月华珠的破障能力才让潜藏着的禁制浮现的，他现在就是要做这件事。至于催动化形的能力倒是没有必要，毕竟他要的是禁制，又不关心豹姬的本体。

　　在月华珠的照耀下，那道复杂的禁制又重新在豹姬身上浮现，叶孤城掏出一支笔，开始就近扯了张长帘开始临摹禁制。

　　他胸前那个小海螺的确是个能装东西的法宝，不过空间很小，装下一柄剑、一颗月华珠、几张符纸和一支笔之后就剩不下什么地方了，所以纸还得另找。

　　徐夜和豹姬看着叶孤城头也不低在长帘上写写画画，紧张的呼吸都放轻了动作。

　　许久过去，被扯掉长帘的窗户透进了日光，叶孤城才放下笔来伸了个懒腰。

　　豹姬活动了一下她僵住的身体，对收回了月华珠的叶孤城问道：“怎么样？”

　　叶孤城看着帘布上被他拆分了的禁制皱起了眉头：“怎么会？”

　　徐夜忍不住好奇了，她也看不懂帘布上复杂的鬼画符，因此只好直接问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太多太复杂了，”叶孤城指着帘布上的符文说道，“难怪我之前觉得眼熟，这个禁制的结构里有一部分和我娘说过的，她的师门符文类似、但是另外这部分确实佛教的梵文、而且还有一部分大篆。”

　　难怪他之前觉得眼熟却又找不到眼熟的地方，他师门的符文被拆开分插进了这一群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他的符咒也学的一般，看得出来才怪呢。

　　和叶丹阳的师门有关？

　　听到这个消息的豹姬眉头一跳，她不怀疑此事和叶孤城有关，毕竟要不是他揭穿，她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身上的问题。但她却担心对方在知道了这件事和他母亲的师门有关之后，会干脆甩手不管了，那她要去哪里找第二个或许能给她解咒的人啊？

　　徐夜倒是没想这么多，她看着这复杂到眼晕的笔画问道：“所以这些都有什么作用啊？”

　　叶孤城抖了抖帘布，丢给徐夜说道：“除了刚才说的那两种效果，剩下的主体部分用处是采补和认主。”

　　“采补？！”徐夜仿佛拿了个烫手山芋，神情有些惊讶的看向一身野心之美，比一般人都健康的多的豹姬。

　　但是豹姬反倒是更在意另一点：“认主？”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份厌恶来，虽然她有记忆起就身不由己，却从来不认为自己属于任何人。现在叶孤城说禁制有认主的效果，她岂能不又惊又怒。

　　叶孤城示意徐夜把布帘收好：“这上面有些内容要等会去之后，到娘亲书房里去找资料对照。我不好带，你先拿着。”

　　然后他才回答另外两个人的问题：“没错，采补，而且用的时间不短了，在禁制下她的妖力本来就恢复的慢，又被采补难怪那么弱。至于认主，不算太强制，只是会让你拒绝离开采补你的人而已。”

　　他这话一说，另外两个人就都明白了。

　　采补豹姬的能是谁呢，不正是让她做妾的史天王嘛。而之前徐夜招揽豹姬，明明都看到她心动了，却还是莫名被拒绝，不正是因为禁制的认主效果么。

　　豹姬咬牙问道：“这个禁制能解开吗？”

　　她能接受力不如人而暂居人下，也不介意用身体去换取势力和实力，但她并不愿意在脖子上挂个狗链，做别人豢养的宠物。

　　叶孤城摇了摇头：“很难，时间过去太久，而且太复杂了。你要是不怕死的话我可以试试。”说着他也有些跃跃欲试了。

　　豹姬拒绝了，她只是想解开束缚，但并不是想死。

　　倒是徐夜还有些不甘心：“就算不全解开，那能不能拆掉一部分呢？起码把认主的那部分给拆了嘛。”

　　叶孤城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试一试。”

　　徐夜：“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叶孤城：“不会。”

　　豹姬松了口气：“那我愿意一试。”

　　叶孤城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就算是你愿意试，在这里也没法进行。你问了这么多问题了，也该听听我的问题了吧！你身上的禁制具体是什么时候有的？又是谁设下的？”

　　豹姬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能说这两点我都不知道吗？我从有记忆起就是人类，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个妖族，更不知道会有谁对我设下这种复杂的禁制。”

　　徐夜：“那你能想到的最开始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来到史天王身边的？”

　　豹姬回忆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给别人当妾了，当时收下我的是个有钱有势的东洋老头子，而且还是剑道的高手，叫石田齐彦左卫门。后来我又被转送给了史天王，然后就是如今了。”

　　徐夜皱起了眉：“史天王和东洋？他们之间竟然也有联系吗。”

　　已知史天王和朝廷沿岸官员富商的关系不清不楚了，再加上他和东洋的联系，徐夜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能在东海畅行无阻了。史天王根本就是联系双方的黑手套吧，所以才能在东海商贸不盛的情况下赚得盆满钵满的，垄断嘛。

　　叶孤城关注的点倒是和徐夜有些不一样：“封禁的时间过去很久了，如果你记忆里的时间没有差错，那应该就是你记忆中的小时候印刻在身上的。”

　　妖族的年龄是很难说的，因此豹姬说她记忆中的小时候，却不一定是真的是十几、二十几年前。不过既然她的记忆中有人类出现，那时间就好确定多了。

　　而且叶孤城还有另一个思路：“认主的禁制并不好修改，它本身只能认定一个主人。所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从那什么门将你移交给史天王之间，这个禁制的创造者必须出面重置认主禁制的状态。你在这期间，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事吗？”

　　叶孤城在看完了豹姬身上的禁制后，怀疑那个元轮背后的人，和在豹姬身上下禁制的人是同一个。

　　一是很难说史天王能这么恰好的遇到两个能力如此高超的术士，这两个术士还都愿意帮他；二是叶孤城总算想起了他当时在元轮自焚时感受到的灵气波动像什么了，有些像是他娘师门流传的净火符。就算史天王撞了大运遇到过两个能力高超的术士，可两个人都会他娘师门符咒的可能性就更低了，毕竟她师门本来就没什么人。

　　有术士不怕死的牵扯进人类之间的斗争不关叶孤城的事，但他要是和他娘的师门有关，那就不能轻易放过了。

　　他可不想稀里糊涂的被牵扯进去，然后稀里糊涂的开始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