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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共华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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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璨的睡眠质量很不好，无论什么风吹草动都能惊醒。
思索着这件事，即使拥有现代思想的她，依旧有些震惊。
但没有证据，她也不能以语言令人信服。
闭着眼正浅眠时，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疏璨瞬间睁眼：“谁？！”
“本王。”
疏璨：……
他又发什么疯？
她穿好衣服，披着墨发打开门。
楚奢青惊艳的脸在夜晚显得更白几分，黑色衣袍被寒风吹得飞扬，正低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疏璨疑惑，回头寻找玉颂，发现玉颂不知何时被打晕，正靠在柱子旁昏迷着。
楚奢青把手伸出，白皙的手指上拎着被绳子绑着的三四壶酒。
“猜你心情应是不悦，命人找了几壶醉春来饮。”
疏璨盯着他手中拎着的酒，无言片刻，最终妥协。
楚奢青见她点头，忽然揽住她的腰，脚下一蹬，还未等疏璨惊呼，两人便已站在房梁上。
半个时辰后。
月高悬，星陨落，风吹时时，缥缈的月光，有对玉人坐在房粱上，一黑一白，一亮一暗，酒壶相碰，发出清脆响声。
有多少真醉，又有多少假意。
因为披发，在月光的衬托下，酒令人心醉，面中微红，疏璨面貌中的媚又平添清冷，未施粉黛便已是完美无瑕。
风吹得她些许碎发贴在脸上，唇红洁齿。
楚奢青盯着头上的月亮，低声喃喃：“听过一个故事吗？”
“嗯…？”
“传说有位仙门弟子，与魔族的主尊相爱，那主尊杀人不眨眼，犹如阎罗，却为这女弟子不惜一切，最终修成正果。”他停下，又转头看向疏璨：“听闻两人互诉倾情时，也是这般明月夜色。”
疏璨也看着这月亮，四周静谧，寺庙远处的山峦起伏，漫山遍野的白与枯枝。
“今日本王为你费心寻找线索，你还没报答。”他又淡淡说道。
“唔…那你…要什么？”疏璨酒量不太行，已有些醉了。
楚奢青盯着她：“要什么…不如你为本王唱曲吧。”
“你想听什么？”她又猛喝了几口，意识不清。
“都可。”
她想了想：“嗯…那我给你唱奶奶给我唱的歌谣吧！”
奶奶…是谁？
疏璨清了清嗓，空灵的嗓音似流水一般流出：“皑皑白雪絮絮起，新年到啊岁岁朝，灯红高挂，妇扮红装，不知谁团圆…”
一曲终了，身旁人没说话，她又自顾自唱起那个时代的歌。
“我要稳稳的幸福，能抵挡末日的残酷…”
“你要的全拿走…剩下的我承受…”
“风轻轻，我听见你声音…”
“……”
今年冬雪多，不知何时停。
在唱到“红尘客栈风似刀，骤雨落宿命桥”时，有人突然拉过她的胳膊，疏璨前身前倾，与楚奢青对视着。
他一把抢过疏璨的酒壶，不过刹那，酒壶被捏碎，余下的酒液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流到指尖形成水珠滴落，落在房梁上，溶解雪堆，只留下几个珠子般大的雪洞。
雪下得不大，两人的发丝都已被装饰的有些白。
当真应了那句“我只求与你共华发”。
盯着疏璨那有些许疑惑的眼睛，楚奢青嘴角微微上扬：“本王是不是该告诉你，疏三小姐认识本王。”
“你却在宴会时又不认得了。”
“你是谁？”
……
一个月前，皇后带着楚奢青去京里的一个小寺拜佛，祈福国运。
她拜完后，盯着楚奢青，笑着打趣：“皇兄要不去月老那拜拜，求个好姻缘？”
楚奢青对这位弟媳颇有好感，摇摇头。
两人踏出门时，皇后还再劝：“哎，这姻缘的事，谁也说不清，皇兄不妨抱有一丝希望，说不定运气就来了。”
楚奢青不语。
两人正去月老庙的路上，忽见远处一个貌美女子。
皇后一眼认出：“那不是宰相夫人慕夫人吗？”
旁边的僧人解释：“疏三小姐久卧病榻，慕夫人来为三小姐祈福。”
“可怜这三小姐命格不好，本宫以前确实见过，实在是个美人，可惜啊。”皇后叹了口气。
楚奢青装哑巴。
到了月老庙里，皇后把一块玉佩拿出：“这玉佩乃是皇兄从小贴身之物，陛下让我拿过来给你求缘。”说完把玉放在月老面前。
这一趟楚奢青没当回事儿。
……
就在深夜寂静之时，月老静静的坐在堂上，面前有许多为求个好姻缘而数不尽的信物。
忽然，那块呈色上好的玉佩发出幽幽的光亮，在暗黑的房间中尤为突出。
几次光亮后，玉佩瞬间碎了。
玉碎，缘到。
而玉碎的时候，与疏败穿过来的时间，分秒不差。
……
疏璨脑子昏昏沉沉的，好像丢了一样。
“我是疏败啊。”她看着眼前人的眉眼：“哦对，你不认识我。”
“我来自二十一世纪。”
“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烂人。”
“我娘不爱我，父亲早逝，我……”
她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把自己的身世，经历，死因和盘托出，似乎是找到了倾诉的点，滔滔不绝。
楚奢青听完，脸上再无笑意，他没思考其中的真假，只是无法想象，眼前的人究竟经历了什么，笑盈盈地揭开自己的伤疤，好似感觉不到疼痛，欣赏自己溃烂的伤口。
疏璨微微笑着，心平气和地倾说：“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可后来又发现，老天其实是厚待我的。”
“还给我留了一条顺利的路。”
“那就是…”
“死路。”
她张开双臂，拥抱看着近在咫尺的月亮：“你看，我现在不挺好的？”
“死亡也不是那么让人害怕嘛。”
疏璨视线开始模糊，再昏睡之前，她似乎听到旁边人的低语。
“世间万千，你的命运不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