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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亡者的来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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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许先生,我可以请求您,帮我一个忙吗?”
病床上柔弱的女子如是说道。
澄澈的水眸波光粼粼,透着天真与无邪,应该没人会拒绝这样一位美人的请求吧。
“思凝!”
安娜焦躁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似乎根本不赞同她的做法。
可一贯柔弱的温思凝这次竟也一意孤行起来,她看向安娜:“安娜姐,你不是也……再也无法忍受了吗?”
她这样说完,强势的经纪人妥协了似的脱下了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长叹一口气:“如果这次……真的能够解决的话。”
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是真的能解决的吧?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们的目光汇聚在将将走到门口的许言清身上。
此时的顾朝朝人还有些懵。
她大约知道许言清在所谓的案件咨询顾问行业里有些名气,倒是没想到这厮都做大做强到这地步了,直接让两个刚刚还对自己有敌意的人一听到名字,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帮忙吗?”
顾朝朝抬头望着他。
许言清瞥了眼顾朝朝那双清亮的杏眼,他收回视线,并未转身。
他有自己的原则。
尽管这种原则,非常任性。
“如果能让我觉得有趣的话。”
有趣?
也就是,全凭她们说的事件能不能吸引到他了。
但是,有趣二字,对任何一个当事人来说,都非常冒犯。
这都不是伤口撒盐的程度了。这几乎是让人剖白伤口,让人看看这伤口是否能招来看客品评,这伤口美不美,血留得多不多……
温思凝牙齿咬住下唇,垂眸半晌后才抬头,语气笃信:“我们收到了……亡者的来信。”
亡者的来信?!
顾朝朝惊讶地转头,只听安娜补充道:“一个死了多年的人,一直在给我们寄骚扰信,她的鬼魂一直在骚扰着我们。”
鬼魂寄信?
她们的面色是一样的憔悴和苍白,说得信誓旦旦,仿佛真的不堪其扰。
顾朝朝一阵背脊发凉,还真有种不明生物在房间的角落里窥视着自己的瘆人,她的手甚至不自觉地揪着了许言清的衣袖。
再怎么胆大妄为,武力值再怎么逆天,这怕鬼怕黑的小毛病还是一点没改。
“呵。”
许言清笑了声。
顾朝朝见他神态自若地双手插兜,转身靠上一边的白墙。
他很适合白色的背景,清冷的气质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有人在装神弄鬼罢了。”
他不感兴趣。
意识到这一点,病床上的温思凝忙撑起身子。
苍白的脸色因为过于着急脸上甚至带上了嫣红:“起初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可是,那些寄来的信,和她的字迹一模一样,这世上会有两个人……连字迹都完全一样吗?”
顾朝朝迟疑了片刻,给出了专业的见解。“鉴定学上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错!”
“我们找了专业的鉴定人员鉴定了信,才得出这样鬼魂写信这样离谱的结论的。一个已经过世多年的人,怎么能一直给我们寄信呢!”
她的语气逐渐变低,低到几乎听不见。
“一定……一定是冤魂,是她回来……报复了。”
这时,安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慌张地抠着手指,指头倒刺出血了都浑然不觉。
“帮忙吗?”
顾朝朝抬眼瞄许言清,又问了一次。
许言清依然没有直接回应。
“继续说说看吧。”
他说继续。
温思凝和安娜两人对视一眼,心下有些安定了下来。
这意思至少没有直接拒绝。
“这事要从三年前的那起意外说起,你们知道沈漫吗?”
顾朝朝想了想:“PRODUCE的第二名,对吧,不过她好像销声匿迹很久了。”
她倒是把自己“粉丝”的身份,扮演地过于自然了。
只是,沈漫这个人,可不仅仅是销声匿迹了。
许言清微微抬了抬下巴:“三年前,伦勃朗酒店,1503房间。用吸尘器的电线,绑在门把手上自杀的人,叫沈漫。”
顾朝朝诧异极了:“她……死了?”
这种名人死亡的爆炸新闻,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好离谱啊,她还一直以为沈漫退圈了,没想到居然死了?
“不是,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当年的报纸上,有警方的通报,也不算没有风声,只是你没看到而已。”
顾朝朝很好懂,心里话几乎都写在了脸上。许言清只瞄一眼就知道她心理所思所想。
“警方通报,也只会说沈某吧,我联想不到两人的关系不是很正常吗?”顾朝朝没好气地反驳,“又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总记这些毫无意义的碎片信息。”
许言清简直气笑了。
多年不见,这女人倒打一耙,强词夺理的性子一点没变,一旦说不过他,立刻就开始人身攻击。
温思凝继而开口:“警方通报的沈某,就是沈漫没错,她的事情当年没有广泛传播出去,是因为……不能说。”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哽咽。
“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传媒大亨黄挺和紫金地产的蒋仁武联合起来,把沈漫死亡的消息压下来的。”安娜解释道。
至于为什么要压消息?
安娜很快又给出了解释:“当年,我带着沈漫和思凝参加了在伦勃朗酒店的商业酒会,这种酒会投资商导演各种名流都会参加,我当时为了拉资源和黄总正聊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沈漫和思凝两人不见了。”
温思凝:“是有人在我的酒杯里下了药,我昏昏沉沉的,几乎没有了意识。”她低声呢喃,“所以,漫漫姐只能带着我一起去楼上我们订好的房间,也就是1503室休息。”
这场休息无疑出了岔子。
“我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等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就被锁在了酒店的衣柜里,最后是安娜姐来找到的我,却没想到……”
温思凝想起往事,脑袋一阵剧痛,她紧皱着眉头,几乎说不下去了。
“漫漫姐吊死在了酒店的门把手上,浑身上下……衣不蔽体。”
“是潜规则?”顾朝朝眉毛不自觉绞了起来,“和蒋仁武还有黄挺有关?你们当时报警没有提及到这个吗?强.迫妇女发生性.关系,都是强.奸,而且还有人死了。”
安娜无奈:“怎么可能没有提呢,可是警察一口咬定是自杀,虽然传唤了蒋仁武,但是他矢口否认强.奸,只说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还说他这种有权有势的,乐意爬他床的人多得是,他根本没必要强迫一个不愿意的人。”
“最后,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许言清听罢,冷笑了一声。
“按这话来说,沈漫如果真的阴魂不散,要报复的人也应该是蒋仁武和黄挺吧,和你们两个无辜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安娜和温思凝脸色当即一变。
“谁知道这鬼魂发什么神经呢,就该去报复那些人才对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安娜突然暴怒烦躁,尖声吼道。
温思凝反而非常安静,脸上明明带着笑却仿佛要哭了似的:“安娜姐,怎么能没关系呢,那天晚上受害的人,本来应该是我吧。”
是她的酒杯里被下了药,漫漫姐只是和她一起去了房间。虽然她没有任何意识了,但是她知道一定是漫漫姐为了保护她,才把她锁在了衣柜里。
她代替她受难而死,怎么能算没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