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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费尽心思要找的斩妖印出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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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抬眸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又脏兮兮模样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孩,彼时正光着脚丫子跌跌撞撞朝他们跑过来,嘴里发出尖锐刺耳的尖叫:“救命啊!有鬼啊!啊啊啊!救命啊!救救我啊!我看见鬼了!鬼啊!啊啊啊!救救我!救命!啊啊啊!”
那小孩脸色发白五官乱飞,显然已经被吓傻了的样子,看到他们更是没停下脚步,跑得跟脱肛的兔子似的,唐城眼疾手快,噌一下伸出手一把揪住那小孩的后颈衣领,直接把小孩当众拎了起来:“喂!小鬼!发生什么事儿了!有鬼吗?你看见了吗!在哪里?”
小孩双脚离地,被这么一抓,更加害怕了,只见他瞳孔剧颤,双手不停地去揪自己的头发,喉咙里的声音简直要刺穿所有人的耳膜:“啊啊啊啊啊啊!救命!鬼啊!求求你!求求你了!不要抓我!放过我!啊啊啊!呜呜呜!”
“操。”唐城被这小孩叫得脑仁跟针扎一样疼,他没有耐心,当即挥起拳头做出要给对方一拳的样子,凶巴巴道:“你他娘的再叫,老子这一拳头铁定砸你身上,听到没有!闭嘴!小鬼!”
经唐城这么粗暴地一威胁,适得其反,那小孩嚎叫得更加厉害了,要是再不制止,那小孩估计要把自己嚎哑嗓子嚎废了才停歇。
姜铭实在看不下去,对唐城道:“三师叔,我来吧。”
唐城费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拳头没有砸下去。他骂骂咧咧地把那小孩放下了。姜铭平时话少,做事也不爱出风头,总能让大家忽略掉他的存在。如今没想到他哄孩子倒是有一套,只见他温柔地拍了拍那小孩的后背,俯在小孩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小孩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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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他们对小孩一通试探,这才发现这小孩可能脑子有点不协调,一路上是一句话都不肯说,只知道点头Yes,摇头No。
晏爻蹲下去,尽量与小孩平视,问:“你刚刚真的看见鬼了吗?”
小孩的眼睛水汪汪的,睫毛被泪水浸湿,半晌,点点头,紧接着,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摇摇头。
“……”唐城胸口抱着把剑,斜倚在树干上,满脸毁灭吧的表情,“不是我说啊,大师兄,咱们就逮着这小兔崽子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啊……”接下来才是他的真实想法,只见他眼珠子一转,声音越说越细,自言自语道:“还不如找点别的线索呢……这么浪费时间也不是办法……”
晏爻:“……”
“你懂什么?”宋司宁朝他丢了一块石头,被对方偏头躲过去了,“你们大师兄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倒是觉得,晏爻兄的做法很明确,说不定那小鬼真知道点什么呢?”宋司宁说话的音量不高不低,刚好分毫不差地飘入了晏爻的耳朵里。
唐城低低“操”了一声。宋司宁一天不拍马屁要死啊。
晏爻撩起眼皮,视线刚好跟宋司宁撞了个正着。宋司宁抓紧时机,隔空对着晏爻挑眉送了个飞吻。
晏爻:“……”
跟那小孩耗了大半天,就在大家即将泄气的时候,那小孩竟然拽了拽晏爻的衣角。晏爻立马反应过来,这小孩是要带他们去某个地方,于是抬起手,手心向前手心向后一挥,做了个让大家跟上的手势。
小孩带着他们绕过泥泞坑洼的山路,穿过漫山遍野的小黄花,来到了一座坟场。望不到头的坟墓密密麻麻地映入他们眼底,大家登时呼吸一滞。这些坟墓跟一般的坟墓不同,每座坟墓都被四座人形雕塑所围绕,草地上还扎着不计其数的稻草人,空气里布满肉质腐败糜烂的恶臭味道,让人闻到就生理不适。
“卧槽,谁放屁了?”宋司宁目光往唐城那里瞅,“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三师弟?”
唐城“呸”了一声,捏住鼻子愤愤道:“你什么鼻子!这分明就是尸臭!”
“啊?”
“没看见大师兄都成啥样了吗?”
唐城忍着难受食指往前一指。
只见平日里满脸严肃道貌岸然,面对任何事情都能维持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晏爻兄正扶着雕塑吐得昏天黑地。
哎哟喂,宋司宁赶忙迎上去,边拍晏爻的背边道:“怎么吐成这样了?水水水,晏爻兄,要不要喝点水?”宋司宁赶紧对着唐城招招手,忽地又想起什么,游移不定地问:“还是说晏爻兄想吃点别的东西?想吃点酸的还是辣的?”据民间不可靠传闻,酸儿辣女,晏爻是个男的,肯定吐的时候想吃酸的。
晏爻肚子里翻江倒海咽喉痉挛不断,脸色青白吐得都呕出酸水了,也没停下:“呕——呕——”唐城抢过乐天翻出来的水壶,大步流星走过来,递给宋司宁:“大师兄以前跟着师尊出门历练的时候,掉进过乱葬岗,所以对尸臭十分敏感。”
晏爻忍住耳鼓震荡不断,对着空气摆摆手,意思是,不用——
但,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宋司宁就已经把水壶强行抵到了他唇边,让他咽了口水。
宋司宁见晏爻喝了水,赶紧抚摸着晏爻的后背给他顺毛:“喝点水会好点,听话,晏爻兄。”
晏爻:“……”
就在他们这边手忙脚乱的时候,姜铭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瞳孔骤然缩紧,浑身上下所有的血液直冲头顶。只见姜铭傻愣了几秒,然后不确定般手脚颤抖着走向了一个稻草人。
大家齐刷刷瞪圆了眼睛,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在所有人心中慢慢浮现:“该不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紧接着,一声发狂似的尖叫印证了他们的想法。
姜铭咽了咽口水,伸手拨开了稻草人,一张腐烂了六七分的人脸撞入眼帘!人脸下没有身体,再一拨开,人头松动哐当一下,差点砸他脚上,惊得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这人……这人……”姜铭发着颤,脸色异乎寻常地白。
宋司宁来到他身边,问:“这人怎么了?”
姜铭牙齿因为身体剧烈颤抖而咯咯作响,“这人我认识他!他跟我们一个村子的!我母亲被带走那天晚上!他他他……他也在!”
姜铭越说越不敢相信,他像抓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宋司宁的手,“司宁兄!你告诉我!我母亲她……她会不会也在这里?”他说完,前面那一片稻草人映在了他剧烈发抖的瞳孔里。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因为那边唐城官昱他们已经从稻草人里拨弄出了好些个人头,这些人头姜铭一一望过去,全都认识!那晚被带走的人,看来都在这里了。
“停下!都停下!”姜铭实在无法面对事实,原地蹲下抱住了头,肩胛骨因为抽泣而不住颤抖。晏爻向他们使了个眼神,唐城官昱他们拨弄稻草人的动作停止了。
这个时候,好像不管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不管安慰什么都显得苍白且无力。就算在场的所有人用尽全力也无法完全与姜铭感同身受。毕竟他们始终不是姜铭,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默默陪着他,等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铭终于从臂弯里抬起头来,道:“我没事了,我们走吧,不要惊扰她了。”少年明显用力压住了自己的情绪,他深知他再怎么哭,母亲也回不来了,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报仇。
与此同时,那个一路上都默不作声的小孩突然诡异地笑了。
唐城第一个发现,不由分说,呲啦利剑出鞘,箭步上前便往那小孩劈去——
小孩当即往后一跳,鬼魅般霍然与唐城拉开了数米远,眼神无比戏谑:“嘘!诸位!少安毋躁!”小孩的声音竟然跟成年男子的声音分毫不差!
“勿躁你妈!”乐天闪电般从后面杀出,飞起一脚带起风声,那小孩弯腰闪避,轰一声,人形石雕腾空飞了出去,树木哗啦啦断成了好几截。
小孩躲过一脚,跳上坟头,居高临下看着他们,死性不改两手一摊,道:“你看看,你们道士就是善变,分明刚刚还对我那么温柔,怎么现在就这么粗暴了?”
“我要你偿命!是你杀了我母亲——!”姜铭疯了似的挥舞着利剑往前刺去,
那小孩身手敏捷,原地跃起,姜铭扑了个空,砍在了坟头上,正要挣扎回头,咔嚓骨头碎裂声响,那小孩竟从背后猛踹了他一脚,轰然将他踹飞了去,落地时喉咙顿时弥漫着一股发苦的血腥味。
“噢?里面有你母亲吗?那可真是遗憾了。”小孩无辜地耸了耸肩,话锋一转,“我当初就不应该漏了你!”
“好一个不应该漏了你。”晏爻飞身而起,指尖祭出符咒,熊熊烈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沸腾着涌向剑尖,晏爻双手握着剑柄向上一挥,冲天大火哗啦啦团团将那小孩围住,滚滚浓烟卷着劲风盘旋着呼啸升天,坟场顿时成了火海。
小孩却丝毫不觉得慌乱,任由火焰烧他衣服。噼里啪啦的火光映在小孩那张邪恶的脸上,须臾,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块东西,目光无比怜悯和可惜。
“?!”
——这东西晏爻他们都认得,正是他们费尽心思要找的斩妖印!!!
“想要吗?想要就来拿吧!”小孩发出了一阵响彻苍穹的诡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从他背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他眼睛蓦地睁大,火海在他瞳孔里剧烈跳动,喉咙里的音节还没来得及发出,只听嘎嘣一声脆响,宋司宁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逆时针扭断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