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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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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降原本打算这辈子都不理薄从了。
可薄从朝着他笑了下,他又开始犯迷糊。
怎么有人能长成这样?
冷着脸的时候很帅,笑起来更是让人目眩神迷。
不过想想似乎也不奇怪,薄晚渝可是顶级骨相的大美人,江烨也有着十分出众的皮囊,他们俩的儿子总不可能长得难看。
但是帅到了薄从这种地步还是有些夸张。
沈岁降怔怔看着眼前人,只觉得心底的那股渴望又满溢了出来。
好想要被抱抱。
空气仿佛已经凝滞了很久,最后还是沈东舟出声打破了安静。
沈东舟问:“岁岁,这是什么情况啊?”
“什么情况都没有。”沈岁降脸还红着,虽然他很想自己逃,但是与其让薄从从别人口中听到发生了什么,还不如自己跟他讲。
沈岁降轻呼出一口气,然后拉着薄从的手把他拽到了外面。
夏夜温柔如水,明月悬挂于苍穹,与星星无声地相拥。
最热的时间段已经过去,可大地依然有蒸腾着的余温,沈岁降本就脸热,如今被外面的热浪一吹,更是整个人都变得红扑扑。
薄从盯着他粉透了的耳朵尖,忽然开口:“回去吧。”
“不要。”沈岁降调整呼吸,又下定了决心,选择一鼓作气把话说完:“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最近刚好想出去玩而你的开车技术看起来又不错所以我才想着把你挖到沈家去没想到你根本不是司机……”
薄从:“嗯。”
人的崩溃可能就在一瞬间,看着薄从气定神闲毫无波澜的样子,沈岁降忽然就绷不住了。
眼泪从那双漂亮的杏眸里奔涌而出,哗啦啦地往外淌,沈岁降哭着道:“你骗我……虽然也怪我自己比较笨,但是我问你的时候你也没有否认,你就是故意误导我……”
薄从拧了下眉。
他想给老婆擦擦脸,但那只手抬起一点后还是放下了。
薄从说:“别哭了。”
沈岁降用手背胡乱抹着眼泪,抽噎道:“我没有哭,完全没有哭就是没有哭,你眼神不好看错了吧?”
说是这样说,可薄从分明感觉老婆已经快要哭得喘不上来气。
他眉头蹙得更深了。
“先回去。”薄从道。
沈岁降:“我不!”
薄从看了他两眼,也没再多说,而是直接将沈岁降扛到了肩上。
沈岁降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他想要挣扎,可薄从那双修长的大手又刚好贴在了他的小腿上,肌肤相触带来的满足无以言喻,沈岁降舒服得蜷缩起手指,没再动了。
好在薄从没有走正门,避开了那几位家长。
回到房间后,沈岁降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薄从给他拿来了手帕,又送来了一杯冰水。
沈岁降默不作声地擦着脸,然后咕咚咕咚地喝了半杯水。
“等我一下。”薄从说完又离开了。
剩下沈岁降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呆。
有时候情绪发作只是凭着一股劲儿,现在那股劲儿散了,沈岁降只觉得满心茫然。
很快薄从回来了,还将一个礼盒放到了沈岁降面前的桌子上。
“对不起,不该骗你。”他垂眸看着沈岁降微微哭红的眼,淡声说:“这是赔礼。”
室内空调开的很足,明明是凉爽的温度,可沈岁降却觉得脸颊再次微微发烫。
他抬手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是满满一盒的桃子味儿硬糖。
恰巧是他惦记过的那款。
沈岁降忍不住抬头朝着薄从望去,想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糖,但转念一念,又觉得大概率是偶然。
碰巧而已。
不过沈岁降还是很开心,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哄好了,还晕晕乎乎地说了声:“谢谢。”
趁着他低头拆糖纸包装,薄从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从那精致到了极点的潋滟眉眼,看到纤细流畅的锁骨,到透着粉的手腕,最后是脚踝。
沈岁降把硬糖放进了嘴里,又朝着薄从望去。
薄从移开了视线。
沈岁降扁扁嘴。
尴尬还是有些尴尬的,但沈岁降已经不生气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默地度过了一刻钟。
直到沈东舟打来电话,沈岁降才如梦初醒,他抱着糖盒,起身道:“我要回去了。”
薄从:“嗯。”
沈岁降走到门口,又回望了他一眼,轻轻道:“再见。”
薄从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桌子上还放着沈岁降用过的玻璃杯,那里剩下了三分之一的冰水。
薄从走过去,随意地将那玻璃杯拿起,转到了沈岁降喝水的方向。
然后薄从将唇覆盖了上去。
在沈岁降不知道的地方,他们间接接了个吻。
等薄从将剩下的冰水喝完时,国外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薄从按下了接听,火急火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薄哥,你还是回来一趟吧,这边的事我们没法处理。”
薄从听着那头将事情陈述完,才淡淡道:“知道了。”
晚上,薄晚渝找到了儿子。
薄从收拾着行李,将那本夹着沈岁降照片的书放进了行李箱。
薄晚渝还是觉得之前的事有点古怪,她没忍住过来问薄从:“到底什么情况啊?”
虽然这儿子是亲生的,但他一向不和自己亲近,薄晚渝斟酌着语气,打算慢慢试探:“你和岁岁那孩子……”
薄从平静道:“我喜欢他。”
薄晚渝:“!!!”
薄晚渝震惊了,她完全没想到薄从会这么直白。
薄晚渝目瞪口呆地看着儿子,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你你你……”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她儿子看起来清心寡欲冷漠无情的,竟然也会喜欢人?
而且他喜欢的竟然是男生。
那男生还是沈东舟的儿子……
薄晚渝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晕眩,需要好好缓缓。
薄从却已经收拾好行李箱,站起了身。
他看着母亲,口吻平淡道:“以后我会和沈岁降结婚。”
薄晚渝:“啊?”
薄从的语气笃定:“他会是你未来儿媳妇,也将是我的终身伴侣。”
薄晚渝强装镇定:“哦。”
想到沈岁降,薄从的目光柔和了一瞬。
他说:“妈,麻烦对岁岁好一点。”
薄晚渝:“行。”
薄从离开了,他直接去往机场,飞向国外,只留下薄晚渝一个人在夜风中凌乱。
—
沈岁降失眠了。
倒不是因为渴肤症发作,实际上,在被薄从触碰到以后,他的症状就已经得到了缓解。
现在翻来覆去睡不着,只是因为他不想睡。
沈岁降一直在想薄从。
想小时候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想重逢后那些短暂又难忘场景,沈岁降甚至还想到了去江家宴会前,沈东舟说的那句:“那会儿你们玩过家家,你还吵着闹着要给薄从当老婆呢。”
沈岁降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那根本不算数。
虽然早在几年前,华国就通过了同性婚姻法,但他又不是同性恋,不可能给别人当老婆的。
他可以和薄从做朋友。
就像和江辰一样的朋友。
沈岁降想,虽然薄从外表看着高冷,话也不多,但实际上人还是挺热心的。
要不然也不能几次三番地送他回家,还给他包扎。
薄从是个好人。
沈岁降在心里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他忍不住拿起了枕头旁边的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还有满满的桃子味儿硬糖。
索性也睡不着觉,沈岁降干脆将那盒硬糖都倒了出来,摆在床上慢慢数。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
好多好多好多。
来来回回地折腾到后半夜,沈岁降终于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
沈岁降先去洗漱,回来又到了枕头边,打开盒子吃了颗糖。
甜蜜的味道让沈岁降的心情都变得轻盈起来,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下楼,吃了厨师为他准备好的午餐,又开始思索起来和薄从做朋友的事。
虽然今天他的渴肤症没有发作,暂时不需要和薄从贴贴了,但万一以后再发作呢?
如果和薄从做朋友的话,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抱在一起了。
毕竟江辰也经常和他勾肩搭背搂搂抱抱的。
只不过主动交朋友还是好难。
他其实不太知道要怎么踏出那一步。
就在沈岁降苦恼着的时候,薄晚渝过来了。
听管家说薄晚渝不是来找沈东舟的,而是特意来找他,沈岁降十分迷惑。
找他干什么?
沈岁降茫然地走下楼。
“阿姨做了小饼干,送来一点给你尝尝。”薄晚渝朝着他笑了笑,看起来温柔可亲。
沈岁降眨了下眼,客气道:“谢谢。”
薄晚渝还特意帮他打开了包装盒,将那刚出炉的还冒着香气的黄油曲奇推了过来。
沈岁降把手洗净,去尝了一口。
“很好吃。”沈岁降说。
薄晚渝笑容灿烂:“你喜欢就好。”
她和沈岁降简单地聊了起来,基本上都是她在说,沈岁降偶尔应和。
薄晚渝能看得出来,沈岁降对她并不热络。
薄晚渝想了想,又笑着问:“岁岁也成年了,有没有谈恋爱啊?”
“没有。”沈岁降说。
薄晚渝继续试探:“那岁岁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呀?”
沈岁降还是说:“没有。”
薄晚渝眼眸亮了,她连着追问:“不喜欢女孩子,那是不是喜欢男生啊?岁岁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又高又帅的你喜不喜欢?”
沈岁降有点莫名地看了薄晚渝一眼,开口道:“我不喜欢男的。”
虽然他不喜欢女生,但是他也不喜欢男生。
他根本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薄晚渝再次凌乱了。
她看得出来,沈岁降很坦荡,并没有说谎。
薄晚渝忍不住在心里咆哮,人家沈岁降根本不喜欢男的,她儿子昨天晚上到底在说个什么东西?
又是结婚,又是未来儿媳妇,又是终身伴侣的,那个言之凿凿的样子差点让薄晚渝以为他们俩已经谈上了。
薄晚渝有些绷不住,温柔的表情都快要碎裂了。
而旁边的沈岁降忍了会儿,还是选择问:“阿姨,薄从现在在家吗?”
“他出国了,跟我说大概要开学才能回来。”薄晚渝扶额。
沈岁降愣了愣。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涌了上来,漫延遍布四肢百骸。
他还以为,接下来他和薄从会经常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