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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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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之间最终是不欢而散。
此时,异能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已经有了细微的征兆。虽然在场都经历了家人离散的痛苦,但前者的精神状态中仍有朝气,后者的面容则已难掩惊惶和疲惫。
这样的两极差距在日后只会越来越大。
届时,异能者和普通人之间还能不能平等地坐在一张桌子上还很难说。
午餐过后,方南凝被叫去帮忙了。队伍昨晚赶路之下没有时间休息,此时好不容易脱离丧尸的包围,众人的精神都紧绷太久,离开之前还需修整一番。
沈暮川不予配合,几次尝试着脱离白樾的控制,最终都被手环控制着走了回来。
众人只是看到他来回走动,委实是一副闲不住的样子。
最终还是白樾伸手拉住了他,沈暮川才冷笑一声地坐了下来。
“白樾,解开。”
沈暮川的面色如常,只话音里多了一些咬牙切齿。
而白樾也只是冷淡地看了看他,并无其他动作。她心里还在思索同行者手环的效用。
下车那会是她不耐之下做的一次尝试,试验证明沈暮川真的跟着她过来了,而不是她被手环控制不能行动。
也就是说,虽是限制距离,但主动权似乎仍在她的手里。
说不好是因为手环的限制还是白樾此时漠视的态度,沈暮川愠色渐浓。
既然走不了,他也干脆挪了挪地方,凑近了白樾,用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森然说道:
“最后一次敬告你,白樾。我想,你还有很多事情忘了告诉你的好同学,要不要我帮你提醒提醒他们?”
“不想我暴露你的事情,那就解开限制,让我这个不合群的人自己离开。”
眼看沈暮川似乎真的没什么耐心了,白樾才懒懒地抬眼,“沈同学,不管你信不信,手环的效果不受我控制,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够解开。我可以答应你的是,一旦手环的限制解除,我会第一时间让你离开。”
“你就当是履行你的承诺了吧,毕竟你说过,要送我到东郊的家里的。”
看着沈暮川有些语塞,白樾心中起了逗弄的恶趣味。
“沈同学该不会忘记了吧,昨天在车里你可是答应过我,我就当真了的。”
一句话让沈暮川哑了火。他当然不会忘记自己说的话,只是他以为见到熟识的人之后,白樾就应该放弃了这个想法,更愿意跟着他们这些能够保护她的人走才对。
“你这会儿还没改变主意?不打算跟着他们的队伍走?为什么?”
“方叔和凝凝虽然跟我渊源颇深,但是他们的队伍人员繁杂,并不是正规组织,现在来看已经人心嘈杂,各有打算,之后都不一定能走到一条路上。我进去搅和什么?”
“更何况在外人看来,我不过是个药罐子,方叔又难免会更照顾我一些,我又何必去惹他人闲话,又让方叔和凝凝难做。”
空间暂且只是与闺蜜和同伴之间的小秘密,尚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白樾不会再主动暴露给其他人。不过,她预感缄默期不会太久,只要给她一段时间探索魔心和系统的奥秘……
“再有,他们跟我的路线不同。我从小就在东郊的家里长大,我知道那附近的境况。作为临时的避难所,宁山市周边不会再有比那里更合适的地方了。而如果连那里都不安全的话,那恐怕就没什么地方是安全的。所以去哪里也都是一样的。”
白樾温言细语,三两句说出了自己的考量。倒也不是全然倾倒而出。
白樾猜测方国源如果决心要去H市,可能就是和自己的舅舅和外公那一派的人取得了联络。她与他们都断了那么多年了,此时也不想跟个乞丐一样去摇尾乞怜。不过这种私事,白樾还不至于大大方方宣之于口。
可能这是第一次听到白樾敞开心扉地吐露自己的想法,沈暮川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和另一个真实的白樾对话。
他自己也就算了,毕竟常年都在底层摸爬滚打。
但是白樾,生活条件优渥,她这个年纪,本不应该对一件事有这么深的思虑才对。
“沈同学,我之前的提议并不是说说而已,我希望和你成为同伴”毕竟不用杀丧尸做任务,你就能给我的魔心充能。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反正一时半会,你也脱离不了我哦。”
白樾含笑的眼睛看着沈暮川,她这副有些得意的神情比起平日里要生动不少,也很有迷惑性。
沈暮川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被白樾蛊惑了。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答复,甚至有些沉默,最后看着白樾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白樾,你知道我只是一个没有觉醒异能的普通人,我保护不了你。”
沈暮川此时复杂的心境白樾没什么心思理解。
她脑海里对于沈暮川作为同伴的定义有很多种,而其中并不包含“保护”这一功能。白樾自认是个健全的人了,她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那我们就一起等死好了,反正医生说,我的时间本来也不多了。”白樾眨了眨眼,她也没有说假话,医生是这样说过的。
白樾话音刚落,就眼看着沈暮川的冷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
白樾的病重不是秘密,但她说要跟沈暮川赴死……
沈暮川的头最终点的比他的脑子想的要快。
“那我们就这样约定了。”再反悔就想办法杀了你。
而自觉和小兔子成为了好朋友的白樾满意的笑了。
回过神之后,沈暮川的心中恢复了清明,他回想起了昨天遇到白樾之后的种种。
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套上了。那么娇气地缠着我也只是因为手环的原因。
沈暮川看着两人的手,明明手腕上空无一物,但此时他也感知到了同行者手环的存在。
手环真的只是限制距离而已么?
沈暮川心知肯定不止。不然白樾昨天也不会努力遮掩手环的存在,直至刚刚他放下白樾要走的时候才暴露。
但此时,他看着白樾因为达成目的而恢复温度的小脸,也丧失了追究这些的欲望。
倒是白樾所说的自己时间不多了,萦绕在沈暮川的心头,像一团灰雾一样难以散去。
……
坐在白樾和沈暮川对角,顾达撞了一下何颂的肩,示意他往对面看。
“颂哥,你看那边,怪胎和你的白月光靠那么近,他们俩该不会看对眼了吧。”
“你要是再藏着掖着啊,人都要被拐跑了。”
“何况我估计这次是怪胎把白樾救出城的吧,没想到他也会怜香惜玉,啧啧,看来是盯了挺久了。那救命之恩,岂不是得……”
顾达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说话间难掩戏谑之色。
何颂虽然一直忙于调解顾达引起的矛盾,但注意力始终放了一部分在白樾身上。
顾达这番自说自话着,没看到何颂的眼中冷意越来越明显。
何颂从小养成了良好的家教,已经习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每当他越生气的时候,脸上就越发温和。
只听他用极为平和的语气说道:“顾达,人如果不会说话,可以闭嘴。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闭嘴?”
深知何颂本性的顾达本能地汗毛竖起,赶紧在嘴上作拉链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