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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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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太阳冲破阴霾,将黑夜驱逐。
容承胤踩着朝霞,朝着西凉营地,缓慢但是坚定的走来。
巡逻守卫的士兵看到朝着营地而来的黑压压一片,还以为是敌军打了过来,焦急的前去通禀。
齐将军听到通禀,连忙带着人赶出,正好人群离得又近了些,众人这才看清越发靠近营地的人。
“王上……”有小兵低声呢喃着,随即很快反应过来,高兴的喊起来,“王上!是王上回来了!我们赢了!赢了!”
小兵的声音很快在军营中传开,众人也跟着欢呼。
文书妍听着外面的动静,焦急又欣喜的跑出营帐,正好看到步入军营的容承胤。
两人目光对上,容承胤回了个安抚的笑容,然后对着一旁将其他事情吩咐好,便转身朝着文书妍走来。
“怎么起的这么早?”容承胤护在文书妍面前,阻挡了她的视线。
“昨晚睡得早,自然醒的就早。”文书妍顺从的收回了视线,跟着容承胤走回营帐内。
直到帐帘落下,文书妍才说道:“祝茵她……”
“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她不会有事的。”容承胤自然知晓文书妍说的是什么事,当即保证道。
“你们计划好的?”虽然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是文书妍的表情却很是肯定。
容承胤看着文书妍的样子,心知她已经猜到一些,便也不在隐瞒,轻轻点了点头。
得了肯定的文书妍轻轻松了口气,她想既然是做戏的,能不能让祝茵好过点。
只不过还不等她开口,容承胤便低声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做戏要做全套,所以之前不敢给祝茵通融。不过你放心,眼下这件事已经结束,我会马上把她放出来的。”
文书妍彻底放松下来,伸手接过容承胤脱下的软甲,奇怪道:“你身上穿的,不是西凉军服吧?怎么这般破破烂烂的?”
容承胤好笑的看着文书妍,微微俯身靠近文书妍,就在两人鼻尖快要碰上时,才听他说道。
“王后,你终于注意到我了?我还以为,我在你心里没地位呢。”
容承胤嗓音有些沙哑,想来这一夜走来,因为水源稀缺,所以喝水比较少的缘故。
他身上还带着血腥气,但文书妍并没有在意。而是被那低哑的声音,还有扑面而来的,温热的呼吸,弄得不自觉红了脸。
她嗫喏了一下,这才开口道:“没有不在意,这几日我一直在担心你……只是我不敢随意走动,怕给你添麻烦。”
文书妍说着,想要拉开些距离,只是她只顾着往后仰身,却忘了挪步,导致整个人中心后仰,就要对着地面躺下去。
“小心!”容承胤连忙伸手将人捞进怀中,接过文书妍手中的软甲,随意丢在一旁道,“我这么可怕?”
“你不要乱说!”
文书妍也被自己的行为蠢得无地自容,听到容承胤这么打趣自己,有些嗔怪的将人推开,去旁边倒了杯水递给他。
“你有没有受伤?我看你好像只有最外面这层衣服破了,其他地方有没有事?”
“没事……”
容承胤刚开口,帐外就响起声音:“报!王上,属下来给您和王后送早饭。”
等人将早饭总进来离开后,容承胤和文书妍刚刚谈论的话题也被掀过了。
两人用了早饭,困意便涌了上来。
容承胤也不纠结,直接拉着文书妍去小憩休息。
而关押着李成宏的地方,则迎来一位客人。
“世子。”付嬷嬷将帽兜拿下,看着被绑在木笼内的李成宏,眼神复杂。
李成宏轻咳了两声,似是并不意外付嬷嬷的到来,有些虚弱道:“来了。”
“世子,往事已矣。公主已经忘却了前尘,您莫要再纠缠她了,让她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付嬷嬷不忍的劝道,“降了吧。”
李成宏轻笑着,笑声中满是嘲讽。
“降?我澧朝又没输,我为何要降?”李成宏抬起头,眸中神采奕奕,“付嬷嬷,你觉得舒妍还是之前那个舒妍吗?”
“公主将以前的事都忘了,她现在很快乐,这就够了。”付嬷嬷没有明确回答。
“所以,你也发现她的不同了是吗?”李成宏目光有些涣散的呢喃着。
但很快,他的眼神又重新聚集起来,看着付嬷嬷道:“付嬷嬷大概不知晓,我只是不慎重要的一环,而最为重要的一环,是由我父亲亲自掌管。只要我父亲那边行动起来,西凉根本无力回天。”
付嬷嬷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安道:“世子究竟要说什么?不如直说。”
“有件事确实需要付嬷嬷去办。”李成宏低声说着,“还请付嬷嬷靠近些。”
西凉的边陲村落中,此时气氛有些凝重。
“主帅,小将军今日没有送消息来。”
正在钻研棋局的李茂学微微一顿,将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篓。
“探子那边有什么消息?”
“没……没有……”男子额头慢慢有汗冒出,“探子留下的消息是一切正常,但我们没有找到派出去的那名探子……”
李茂学朗声一笑,眼中少见的浮出些战意。
“这个西凉王,看来还有几分本事。”他抬头看向一旁的男子,沉声道,“派人再去探,顺便去把那两位朋友请过来吧。”
房门被打开,张景山看着门口的人,回头对乌索轻笑道:“大人你看,时机这不就到了。”
两人跟着男子进了主屋,看着坐在榻上的李茂学,张景山行礼道:“王爷,好久不见。”
“张先生,我们有多久没见过了?”李茂学没有起身,还是在研究着棋局,“若本王没记错,大概已经有三四年了吧?”
张景山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仍是眉眼弯弯的笑道:“王爷没记错,已经有快五年没见过了。”
“这么久了啊……”李茂学似是感叹道,“本王记得,舒妍那丫头嫁到西凉也不过两年多吧?”
“是,但在下在公主出嫁前两年,就作为公主专属太医,留在了太医院。”
“对。本王居然把这事忘了。”李茂学爽朗一笑,“老了老了。”
他似是不经意的回头,看到屋中的两人,惊讶道:“怎么还让人站着?连杯茶水都不倒!平时教你们的规矩都忘了吗!”
“是属下疏忽了,属下这就去备茶。”男子闻言,连忙退了出去。
乌索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便听李茂学道:“那边那位西凉小友,不要急躁,先坐下喝杯茶。”
乌索不明所以,看着榻上的李茂学,脚下未动。
“大人,这位是兖王,便是在下之前同您说的那位,可以帮您完成大业的人。”张景山转过身,微微躬身道,“大人不如先坐下喝杯茶?王爷这里的茶,可是难得的。”
“张先生抬举本王了。”李茂学哈哈笑着,“本王就是一介武夫,哪懂得品茶,就是随便买的,两位不要嫌弃就好。”
李茂学往门口扫了一眼,道:“这茶还要泡一会儿,不如张先生跟本王下一局如何?许久没跟张先生讨教了,倒是有些手痒了。”
“王爷抬爱了。”张景山唇边含着笑,缓步走向榻边,“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房间里安静非常,除了木炭燃烧的‘噼啪’声,还有棋子落盘的轻响,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声音:“主帅,茶好了。”
李茂学手执白子缓缓落下:“进来。”
男子放下茶水后,很快退了出去,而房中也摆脱了刚刚的安静氛围。
“张先生棋艺不减当年啊。甚至比起以前,更加精进了。”李茂学看着棋盘上被围困住的白子,笑着将手中的白子扔回了棋篓,“就先下到这里吧。”
“是王爷手下留情了。”张景山轻笑着,并没有执着棋局。
李茂学起身走到了茶桌旁坐下。
他并没有着急开口,反而是拿起茶壶,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下。
“张先生,你带来的这位西凉小友,可是有什么打算?”李茂学似是不知两人的打算,好奇的问道。
“王爷智谋无双,想必早就猜到了。”张景山笑着说道,“乌索大人,只不过想实现心中的抱负。”
“乌索?”李茂学闻言将视线转向乌索,第一次仔细打量起眼前人。
“本王记得,乌索是西凉王的左膀右臂啊。”李茂学目光沉沉,让人分辨不出里面的情绪,“还有什么抱负没有实现?你在西凉,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了。”
乌索无奈的笑笑:“若是你们澧朝没派那个和亲公主的话,到确实如此。只可惜,古言英雄难过美人关,诚不欺我啊。”
李茂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确实听闻过一些西凉有关乌索的传闻。好像容承胤故意边缘化了乌索,派他跟着一个女子去视察农田。
这对于一个重臣,而且还是位权臣来说,不得不承认,是一种屈辱。
难不成造成这一现象的,居然是李舒妍那丫头?
“乌索大人何出此言?王与王后感情和睦,这是每个国家都期盼的,不是吗?”李茂学安抚道。
“若是王后不将手伸到前朝,专心照顾王上,那自然是好的。只可惜,王后是个贪心的,而王上也是个被美色迷惑,失了判断了。”
这番话虽然没有挑明,但语气中的怨气已经无法隐藏,可见乌索吃的苦头不止这点。
“兖王还不知吧?我们王后不知从哪得了消息,说是我们阵地东北方向的那个裂谷,里面是澧朝军队驻扎的地方。是个人都知道,那裂谷深不见底,如何藏人?但偏偏我们王上信了,还带人过去了。”
乌索气愤的将手中的茶杯砸在桌上:“我不能看西凉败在他们手上,还请王爷帮帮在下,日后一切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