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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肆--注定踏上的路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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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央的假期并不长,我依然睡在雏森家的樱花树上。
每天醒来后,我自己出门。
冬狮郎现在并不怎么需要我的陪伴。
他表达感情的方式很别扭,但我看得出来,他对于雏森的那种,近乎于依赖的喜欢。
那种相依为命的,亲密不可分的连线。
上次的那个男子,我努力回想了很久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身份,意图,一切一切都尚且不明。
直觉上这个人我可以信赖的。
那熟悉的声音,让我无法拒绝,他的怀抱。
仿佛依靠着他,我就能更接近,自己的存在。
他就那样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再无音讯。
我的情绪似乎在那之后稳定下来,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对于雏森,我居然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她本就是这个家的主人,而这个事实和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和这个家,也从来就没有过任何关系,除了那棵樱花树。
羁绊,只存在于日番谷冬狮郎和我之间。他是我留在这儿的理由,也是我的决心。
而他,也终会不属于这里。
我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掬香坊"。日向老板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灯下写日记,而其中大部分都是与白日的制香有关。
我在他身边看着,也学到了很多经验诀窍,这些都是很珍贵的资料,我甚至有些庆幸我如同游魂般的存在形式。
……
雏森回学校了,应该是要准备毕业考试,外加寻找自己的斩魄刀。
我又回到了雏森来之前的生活,冬狮郎却明显多了些沉闷发呆的时间,也罢,我便陪他一起发呆。
他似乎并没意识到叫我桃子是会刺伤人的,毕竟他还只是个小孩。
至少,在感情方面,是个十足十的小孩,可能是缺少的太多,顾虑太多,个性才会这么的别扭。
不过,对于雏森,我依然保留观点,她是可以给冬狮郎幸福的女孩。
可是,一种莫名的低沉压抑感使我惊恐,如果冬狮郎错过了这个女孩,他又会如何呢?
"呐,桃子。"冬狮郎支着脑袋,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夕阳。
"嗯?"
"你以后会怎么样?"
"啊?"
"你总有一天会离开吧。"
"笨蛋。"我照着他的后脑勺给了一下。
"干嘛!"
"该担心的是你吧。先离开的也是你吧。"
我努力地压着声音,装作轻松不在意的样子。
"……"
"冬狮郎。"
"什么事?"
"我,长什么样子?"
"哈?"
"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啊。"
"对哦。"
"借你的眼睛用用。"我凑近他,想看他眼中的自己。
清澈的翠眸如水镜一般,然而我能看到的影像太小了。
黑发黑眸,皮肤苍白得微微发蓝,看起来虚弱得有些病态。
这就是我啊,什么嘛,像鬼一样。
想想雏森健康元气美少女的形象,我很不甘心啊啊啊。
"唉。"我叹口气,"失望了。"
再看冬狮郎,别扭的别过脸,耳根微微发红。
我就知道会这样,冬狮郎你这样怎么追雏森嘛。
不知不觉,刚见冬狮郎时的那种局促早就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调侃冬狮郎这种事情也成为了家常便饭。
莫非这种恶质才是我的本性。
唉,怎么会这样。
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到底多大了?
……
奶奶病倒了,出门采购就必须要冬狮郎自己去了。
虽然有灵力的整才需要吃饭,但奶奶病了,也需要买一些药。
我便跟着冬狮郎一起出门了。
他平时都待在家里,反倒是我对街道更加熟悉。
并肩走在路上,我比他要高出一头,冬狮郎似乎有些不满这个差距。
我不时看看他,捂嘴笑笑,他感觉到了就扭头狠狠瞪我。
冬狮郎的家并不是面对街道的,离市场有一段距离。
一到了街区,冬狮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由于灵压的迫力,街上的人都自觉地拉开与他的距离。
我们就像走在真空地带一般,感觉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我卷起一边衣袖,拉住他的手。
冬狮郎似乎放松了些,眉头也舒展了一些。
好像在他情绪不太激动的时候,灵压也会比较平静。
刚到街区的时候,连我都能感到灵压的躁动,我试着安抚他,情况便好些。
灵压稳定下来的冬狮郎还算顺利地买到了东西。
也许太久没出门了,冬狮郎似乎很高兴。我们就多逛了逛。
回去的路上,我特地带他沿着河堤走。
夏天的风总是很暖,河边的湿气平复了燥热。
树叶的颜色不比初春的嫩色,反是浓翠得热烈。
蝉声的吵闹平添一分懒散。
前面不远处有一群孩子正跑来跑去,拿着简易的自制网兜捕蝉。
粗布衣衫,挽起的袖口库管,阳光下汗滴折射出晶莹的光泽。
很闪耀,天真的无忧无虑,虽然贫穷,却自有快乐,无拘无束。
冬狮郎愣着看向他们,虽然故作镇定,却也掩饰不住羡慕。
我不禁笑了,笑容里却是伤感多于快乐。
冬狮郎缺失的童年,固然让我悲慨。
更多的,却是想到了我曾走过的后位区。
那些对于小孩子来说连生存都是残酷的地方,血腥杀戮。
随处可见偷窃,欺诈,毒打,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
强者为胜,适者生存,弱小是那些孩子唯一的罪过。
我们都陷入沉思。
突然,飞来一块石子砸向冬狮郎,虽然没有打中,但尖锐的棱角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我回过神来,寻找丢石子的人。
捕蝉的孩子中的一员丢下竹竿,冲了过来。
“日番谷,去死吧!”
那孩子也就七八岁模样,身穿打着补丁的麻布短衣,海藻般的头发由于玩耍而乱作一团。
手从腰间抽出一把木头小刀就戳向冬狮郎。
冬狮郎躲闪不及,只好以手格挡,小木刀很钝,上面的木刺刮伤了他的手臂。
冬狮郎用力一推,那个孩子力气不及,退后跌倒。
“就是他。那个日番谷。”其他的孩子也停下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他们纷纷跑了过来,团团围住冬狮郎。
“你们要干什么?”冬狮郎还没搞清楚状况。
“你不记得我了么,杀人凶手?我是茂正。”拿着小刀的孩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