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意外 ...
-
繁华的大街，拥挤的人群仿佛有什么魔咒一般，驱散了冬夜的寒冷。
大街上各家商户都悬挂斑斓的花灯，照亮整个主街，仿若白昼。
熙攘的人群中传出欢声笑语，其中还夹杂着孩童叫嚷的声音。
赵雪凝他们几人随着人群缓缓向前移动着，偶尔会驻足于街边的小摊前，买些吃食或者小物件。
他们距离主街中央的河流越来越近。
“李公子，你可以他们为何要聚集于河边？”赵雪凝捏着颗盐渍青梅送入口中。
许是因着好心情，又或者是因李寒煜不再那般算计，赵雪凝与他说话也慢慢随意了起来。
“这是北面雪山上留下来的不冻河，其河水清澈，流经整个燕州，在中下与其他河流汇聚后，为整个燕州带来了最适宜耕种的土地，故而燕州百姓称其为‘圣河’。”
“怪不得呢。”赵雪凝点点头。
古代的生产工具没有现代发达，更没有准确的天气预报，耕种基本要靠天。
李寒煜接着道：“而燕理则在燕州最北，离它的发源地最近，本地百姓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在河边祈愿，希望来年风调雨顺。”
“这与‘祭河神’是差不多的吧？”赵雪凝看着前面愈发热闹的人群问道。
“是也不是，这条河并不像南方，在雨季泛滥，百姓带着的多是感念而非畏惧之心。”李寒煜缓缓解释道。
其实他来行宫的次数也不多，对于这条河的状况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至于百姓究竟是带着何种感情，他却不甚了解，还是前几日恶补来的。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更多在意的是如何处理北方的雪灾，以及北方的安定问题。
赵雪凝歪头看着男人，问出了很久之前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上一世很累吧？”
李寒煜微怔，垂眼看着她，随即轻笑：“是啊，很累，原以为这辈子会悠闲些，不成想又遇上了……”
所以你在原作中才死的那么早！赵雪凝心中默默想到，盯着男人的眼神逐渐放缓，甚至带上了些怜悯。
“按理说你应当是很聪明的人，可是为何先前会……那么油腻？”
她想着既然开口了，干脆还是问清楚吧，之前的想法也只是她的臆测，并非李寒煜的真实想法。
男人有些尴尬地收回视线，掩唇轻咳：“咳，那个……”
小李忽从旁插了句：“这还用说，他定是没谈过恋爱呗，估计是把朝堂上用的那些全都套在了这上头。”
李寒煜垂首不语，心里却早已把小李从头到尾骂了便。
好歹他也是个亲王，还是要面子的好吧！
赵雪凝捏着梅子在脑中回想了下原作的剧情，在作者较少的描写中，李寒煜确实没有什么喜欢的人，或者说作者根本就没给他安排过什么感情线。
唯一提到的是圣上给他指了门亲事，怎奈眼前这家伙没能活到成亲那日。
她依稀记得对方好像是朝中兵部尚书家的二小姐。
“你上辈子不是有个未婚妻吗？”
小李和李寒煜同时僵住，小李猛然看向李寒煜，眼神不善，那意思是，怎的？你这是想吃着碗里的，还要惦记着锅里的。
李寒煜虽然知道他们五人不是寻常之人，可怎么也没料到，连这事赵雪凝都会知道。
着急忙慌地解释道：“当时北边有战事，为获得兵部的支持，这才……况且，那位二小姐……”
见男人停住话头，赵雪凝心中疑惑，追问道：“她怎么了？”
“……她是个痴儿，我当时虽已病入膏肓，但孬好也是皇族，兵部尚书只是希望皇家对他女儿多多照拂，才……”
李寒煜说这事时，声音有些低，他曾经见过那姑娘一面，也知兵部尚书所求，再加上北边的战事，便同意了这么婚事。
“所以……她后来怎样了？”赵雪凝比较在意那位女子的处境，下意识的忽略掉了男人那时早已不在尘世的事情。
“圣旨下来的那天，她就被接进了宫，由皇后照看，之后的日子应该不会难过，毕竟皇后是个心善之人。”
那女子之后的事情李寒煜不得而知，因为那时他早已油尽灯枯，不过在此之前的安排，他还是知晓的，便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
“嗯，这也算是个好去处吧……”赵雪凝喃喃。
“是最好的选择，万一兵部尚书失势，皇家能保全她，总比随便嫁出去要好，谁知道将来的婆家会不会因此事……”
这是前世他与兵部尚书沟通好的，也是二人认为最保险的做法，万一北边的战事有岔子，作为力挺出兵的兵部尚书很有可能会遭朝臣弹劾。
他的大女儿嫁去了徐国公府，不用担心，他为圣上进忠，皇家也不会亏待了他二女儿。
“兵部尚书家统共就两个女儿？”
赵雪凝有些惊讶，兵部尚书不得有个三妻四妾，儿孙满堂的。
李寒煜笑道：“这位兵部尚书与发妻情深意切，家中并无妾室，故而只有这么两个闺女。”
“那他其实是用自己换了女儿后半生的……”
这恐怕是那兵部尚书故意为之的交易，为的就是自己宝贝女儿。
赵雪凝对原作中并未多提的兵部尚书生出了些许好感，这样的人在古代实属难得。
“是啊，他是京中出了名的疼媳妇，宠闺女。”李寒煜想起那位兵部尚书轻笑，接着道：“听他说，这辈子，他只认自己家的婆娘，也只想对他俩闺女好，我那时就想，若有来生，我会不会也能遇上个人，甘愿为她倾尽心力，愿意……”
李寒煜的视线转到赵雪凝的脸上，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
他要多谢老天给他了个重来的机会，叫他遇上了眼前的小女子，只要赵雪凝点头，他愿意竭尽全力的爱对方，愿意与她长久相伴，愿意……
赵雪凝忽觉脸上发烫，赶紧避开男人的视线。
李寒煜此时的眼神较之先前，退去了计算，只有真诚。
她最遭不住这种坦诚真挚的目光，只能回避。
李寒煜发现她的耳根微微泛红，抿唇一笑，不再去看身边的女子，心中却暗道，总有一天！我要你做我的王妃……
几人越往河边走去，人越多，周围的喧闹之声也就更大，说气话来也就越发费劲。
李义见势，赶紧贴在他们后面，以防有人冲撞到他们。
几个高大壮实的汉子，将他们围在正中间，周围的人见这般架势，自然避开了些。
不过多时，他们走到了河边，就见石桥边沿挂满了花灯。
在石桥上只伫立着一位青衣玉冠的道士，他手拿浮尘，神情庄重。
河边有五个光着膀子的汉子矗立在五座大鼓前方，背对着人群，道士挥动浮尘，就见那五个汉子齐齐举锤，敲向鼓面。
鼓声齐响，压过了人群的嘈杂之声，众人听到鼓声，立时停住了声响，河边顿时陷入平静。
当道士将浮尘随手挥上天时，架在河边的五座大鼓再响，周围的人顿时发出海浪般的呼声，待到鼓声渐渐止住，那道士大喝一声：“放灯！”
在河边早已准备好的人，将手中花灯放入河中。
星星点点的光亮映在河面上，像是苍穹中闪烁的星光，如梦如幻。
河灯放完，不等道士说什么，河边的人群又是一阵欢呼。
赵雪凝和小李皆被还是头一次参加古代类似“祭河神”的场景，都是激动不已。
像这种场面，李寒煜见得颇多，甚至还对鼓声有些不满。
“这鼓声弱了些。”
“这还弱？”小李和赵雪凝同时转头看着他。
“战场上的鼓声更雄壮些。”
听他此言，赵雪凝和小李心中同时腹诽，大哥，您那是战前鼓，是视死如归的战士敲的，这是百姓敲的，能一样吗？
就在此时，谁都没有注意，有个人正死死地盯着赵雪凝的身后，眼里充满了怨恨。
他趁人群激动之时，缓缓靠近他们一行人，在李义他们神经松懈的瞬间，掏出袖中匕首，朝赵雪凝撞了过去。
他刚巧撞到李寒煜的一名侍卫，那侍卫以为是人群拥挤造成的冲撞，只是伸手拦了下，并未多加注意。
那人佯装滑到，向正前方的赵雪凝歪去。
李寒煜正巧垂首看着身边的小女子，却在余光中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亮光划过，双眉微皱。
曾经上阵杀敌的他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说时迟那时快，李寒煜伸出胳膊，用左手推开小李，右手扯过赵雪凝的小臂，往怀中一带，紧紧将她箍再怀中。
那人见自己未能成事，依旧不依不饶，握着匕首朝李寒煜刺去。
与此同时，李义大喊：“刺客！”赶忙贴近李寒煜身前。
正当护卫们惊醒过来时，那人用锋利的匕首划破了李寒煜的小臂上的衣料。
李义用手刀狠狠劈向那人握着匕首的手，侍卫们上前将其按到在地。
周围的百姓见有人持刀行凶，发出了惊呼。
赵雪凝则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被男人抱在怀中。
李寒煜伸手抚过她的鬓发，强迫她抬起头，用极尽温柔地语气问道：“可有伤着？”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意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