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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吴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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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淑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用纸巾擦着眼泪。沈念准备带老太太离开，经过赵淑君身边时，她突然说道：“小念，要是青柠打电话过来你告诉我一声，我……知道她安全就好。”
沈念没有拒绝，答应她后扶着老太太往花园走，走了一段路，回头，发现顾珩没有跟上来。
大厅内，顾珩低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赵淑君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他叫住，“你如此担心自己女儿，是亏心事做多了？”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赵淑君没有回头，声音带着哭泣后的沙哑。
“要是你女儿知道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会说什么？”
赵淑君猛然回头，男人懒懒散散坐在沙发上，一双黑眸深不见底，脸上轮廓冷硬，仿佛宣判死亡的死神一般，正凝视着她。
“信口胡言！”她颤颤巍巍开口，明显心里带着虚。
顾珩轻笑出声，“你大可等着瞧，看是你女儿先知道还是沈念先知道。”
赵淑君现在精神状态极其不好，经面前男人威胁，心里防线逐渐崩塌。她不敢想象青柠知道真相后会怎样，她还小，什么都不懂，这么肮脏的事情怎么可以告诉她。
“你……想怎样？”
顾珩起身走至她面前，“很简单，告诉我当年事情真相。”
“真相？哪有什么真相，当年拐卖的人都锒铛入狱了，你还要什么真相？”赵淑君笑道。
面前的女人虽然在笑，但眼里却是无尽的冷意，笑得面目狰狞。
“我要知道真正带走沈念的那批人。”
赵淑君蹙眉，问：“什么真的假的，当年不是那个人贩子没用，把人弄丢了？”
顾珩见她装模作样的行为极其厌恶，眼底怒意更甚，低声吼道：“你非要我把真相说给你女儿听，你才肯松口，嗯？”
他派人调查过，当年拐卖沈念的人贩子是赵淑君找人做的，而境外那群人一直不肯提及苏州的事情，线索到吴家就断了，即便不是她做的，她必然也知道是谁。
赵淑君第一次被一个年轻小辈摄住，心底越发慌乱，脸色难堪，眼神躲闪，但始终不肯松口。
“你害得别人女儿流落多年，被她那不是人的养父糟蹋，你女儿的命是命，别人的就不是！”顾珩语气愈发狠厉，一字一句戳进赵淑君肉里。
“不是的，真的不是我……”赵淑君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脸上神色慌乱。
顾珩：“我看青柠年纪不小了，有些事情知道了更好——”
“别！求求你！”赵淑君打断他，“不要让她知道，她还小，什么都不懂，不要让她知道。”
“我说，我说……是大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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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房内，沈念陪着老太太正在修建花枝，见顾珩过来，问道：“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顾珩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顺手捡起地上的花枝，捏在手上把玩，“打了个电话，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公司和马场要是忙，你可以先回去的，在这边你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沈念很是体贴地说道。
顾珩将一支没有修剪的花递给她，“你就是要紧的事。”
突如其来的情话，沈念不好意思地偷瞄老太太，见老太太正认真插花，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事情，她回头瞪了男人一眼。
“这件事你和青柠串通好的？”顾珩问。
沈念早知道他会问，回：“是她之前来找我，我一开始也没打算帮。”
“结果还是心软了。”
他真的挺了解自己的，沈念点头嗯了一声，“她说她不想做傀儡，不想做个乖乖任人摆布的布娃娃，甚至最后的婚姻都不能自己选择。我觉得她说得挺对的，谁甘心一直做一个没有感情，听命于人的工具，是人都会反抗的，舅妈控制欲太强了。”
最后一句沈念凑近他小声说完，顾珩清晰地瞧见她眼底滑过的一丝狡黠，抿唇低笑，“就你聪明！”
两人还想说什么，就听见沈念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拿着手机走远了些。顾珩看着站在远处背对着自己接电话的沈念，胸口闷闷的。
“哥，怎么了？”
陈怀远：“陈建军失踪了，我上周开始没有联系上他，直到昨天回去，街坊的人说已经一周没见过他。他电话关机，根本找不到人。你现在在哪儿？”
沈念握着手机的手收紧，“我在苏州外婆家，他应该找不来这里。”
“那就好，你自己多注意。昨天我听说有人去清河镇打听过我们俩，现在摸不清是对方是冲我来的还是冲你来的，你凡是多注意。”
等沈念挂断电话回去，顾珩正和老太太聊得开心，哄得老太太笑声连连。
她曾说要将过去的事情告诉他，一直没有说，现在她有点害怕，害怕自己承担不了这个后果。陈建军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会引爆一切。
如果是顾珩派人去查的，他可能已经知道真相了，但他却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提及过，看上去完全不像知道的样子。
“发什么呆？”顾珩往远处走近，在她额头上轻敲一记。
她脸上堆起笑，“没有，看你们其乐融融不好打扰。”
顾珩目光在她脸上巡回一圈，搂着人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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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青柠回来了。
赵淑君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只能泪眼婆娑地看着女儿，时隔两天，两人仿佛生疏了不少，互相都没有主动说话。
“奶奶，表姐，姐夫。”青柠叫完所有人，独独没有喊赵淑君，心里似乎还在置气。
沈念见状，拉着青柠往里走，“外面好玩吗？”
青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头悄悄看了眼站在门口背对着自己的母亲，而后小声说道：“一般。”
门口的赵淑君抹了一把眼泪回头，见两个女孩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女儿青柠活泼的模样是在她身边少见的，好像记忆中是小孩子青柠才会有的姿态。
难道自己一直做错了？
午餐在主屋吃的，两日不见的吴岚竹再次现身，沈念在他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打量。她和吴岚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作为青柠的父亲似乎不曾知道自己孩子离家出走了一天，犹如没事人一样坐在餐桌上。
按照往常的座位，青柠是坐在母亲赵淑君身旁的位置，今天偏偏坐在了沈念的旁边，这么明显的变化吴岚竹也不曾注意。
沈念的手被顾珩握了一下，她才收回目光，“好好吃饭。”
一顿饭吃得格外安静，赵淑君几乎没有开口说话，餐桌上只有吴岚竹和顾珩两个男性的交谈声。
饭后，青柠没有回二房，想跟着沈念走，被赵淑君喊住，“青柠，跟妈回家。”
青柠顿住，没有动作，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赵淑君回去，赵淑君脸色难看，一时间，母女俩互相僵持着。
“闹什么！”吴岚竹皱眉问，似乎对两人态度有些不满。
“闹什么？你一天天在外面不回家，都不关心自己女儿，反而在这里质问我闹什么？”赵淑君声音很大，一屋子的人都听见了。
老太太不想看这些事情，让佣人搀扶着自己回房休息，沈念原本也想离开，但耐不住青柠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她也没走，顾珩则站在她身侧。
“吴岚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鬼混什么，你不关心我就算了，但你至少关心下你的女儿！”
吴岚竹问：“青柠怎么了？”
“你女儿嫌弃我管得太宽，离家出走了两天，今天才回来，你的心是有多不在这个家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吗！”赵淑君越说脸上的泪水越多，泪痕挂在精致化着妆的脸上。
“你在外面做什么我没管，但是你有关心过你的家人吗？哪怕是句问候都没有，你回来就吃饭休息，何曾注意过我们母女俩。”
“我在外面辛苦工作，没有我在外打拼，你们哪里来的清闲日子？回家不让我好好休息，还整天和我吵架，谁愿意回这个家！”吴岚竹理直气壮地说道。
“好，那你有本事不回！在外面和你那些情人过，外面母女俩不稀罕你的同情！”赵淑君怒声说道。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别一天到晚打十几个电话给我！”吴岚竹说完不管妻子女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青柠发现母亲身体颤抖不止，关心地上前扶住她，眼眶的泪水也夺眶而出。赵淑君扭头将女儿抱在怀里，一时间，母女俩抱在一起哭成泪人。
“青柠，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应该这样对你，对你太不公平了，对不起青柠，对不起……”
沈念偷偷抹了眼角的眼泪，被顾珩搂着离开主屋。
“没想到二舅舅是这样的人！”沈念忿忿道，“平时的温文尔雅都是伪装，一个人想要别人看见什么模样都能伪装成什么模样。”
顾珩握着她葱白如玉的手指，将人拉进怀里，轻抚着她泛红的眼角，低声说：“人是虚伪的，但也不全都是，比如你的表妹，天性单纯善良。”
“可是为什么每次犯错的是男人，却要家人卑微地原谅他的错误，既然心里的疙瘩产生了，就不会轻易消失，这种生活怎么过都不会幸福，白白将一生耗费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顾珩安抚似地揉着她脖颈，“别想太多，你只要记住我不会就行。”
“谁知道！”沈念正在气头上，气话自然也是脱口而出，不过说完就被顾珩捏了一记，“嘶！你干什么？”
“我不会！”
男人声音低沉，眼神坚定，沈念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愣神，而后踮起脚将男人轻轻下拉，一个吻落在他微凉的唇瓣上，“我信……才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