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审判》悠然安悦

38、下雪了

　　偌大的空间耳边此时只剩下了悲戚的雨声，就在唐风心中无助地祈求着神明的时候，一声虚弱的呼唤将所有人都拉回了人间。
　　“妈……”
　　姜瑶艰难地睁开双眼，看着明显苍老的母亲心中很是难过，她在昏昏沉沉中听到了母亲和大姨在一直跟她说话，她想告诉她们别哭她没事，她想说她很好，她还想说鱼要给哥哥吃，她拼命地想要回应。
　　“瑶瑶，妈在，妈在这里你怎么样，别怕我在这里。”姜母摸着女儿的脸庞眼泪止不住地落但依然想要安抚她的孩子。
　　“瑶瑶你醒了，瑶瑶醒了，醒了！”唐母激动地冲外面喊着，她知道外面那三个男人也要快坚持不住了。
　　“醒了，醒了。”姜父的声音哑的像是从嗓子里艰难挤出来一般的气弱，他在刚听到姜母说话的声音时还不敢相信，以为又是和以前一样妻子在自言自语，直到听到唐母喊他们的声音时才敢相信。
　　“她醒了，我的孩子没事。”姜父回过神来紧紧地抓着唐父想要得到再次的确认。
　　“没事了没事了，瑶瑶醒了。”唐父看着眼眶通红发声费劲的妹夫也跟着难受起来，他知道这个男人在这几天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姜瑶母亲还可以放纵自己去哭去喊，可是身为顶梁柱的他却必须挺住了，着急上火的硬生生把自己变成现在这个颓废模样。
　　回握住姜父颤抖不停地手唐父道：“老姜没事了，快我们进去看看。”
　　“对对，我要进去看看，我得亲自看看。”姜父被唐父一把拽起后踉跄着往姜瑶的房间跑去，嘴里还在艰涩地想要喊出声音：“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而另一边离房间最近的唐风早就第一时间冲了进去，等看到人真的醒了还听到了那一声哥的时候，心里沉甸甸压着的大石终于被挪开了。
　　一阵风吹过，惊起一片鸟鸣，也唤回了唐风的思绪。
　　他整理好心情不想让妹妹看出自己的情绪以免她难过，扬起微笑勾起唇角轻敲了敲门，语气中带着宠溺，“瑶瑶，看哥给你带了什么？”
　　姜瑶披散着头发，原先乌黑柔顺的长发变得枯黄，她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到来人苍白的面容上挂起笑容。
　　“哥，是什么？”
　　唐风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
　　“看，我今天去城里发现开了一家私人订制的蛋糕店，我一看居然还有你最爱吃的千层蛋糕，我还让她多加了果肉。”
　　“谢谢哥。”姜瑶笑着接了过来，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
　　自从生病以来看着所有人都为她挂心的样子她就难过，她不想让自己变成亲人的负担，所以哪怕脑中的嗡鸣声已经折磨得她睡不着觉，她依然想要笑着面对家人，告诉他们自己很好，不用担心。
　　“跟我说什么谢谢，”唐风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路哥又给你准备了一堆新的零食，一会儿哥拿上来，你要记得吃知道吗？”
　　“嗯好，我知道了哥，你有替我谢谢路哥吗？”
　　“当然有啦，哲远你还不知道，比起说出来的谢谢反而是你能多吃点他才更高兴呢。”
　　姜瑶不好意思地抿唇，她心里清楚这些末世前的食物在如今能换来是多么的昂贵和不容易，可她哥还有路哥还是会费心尽力地淘换来，只希望她能多吃点，让身体健康几分。
　　她感动于家人的爱护，也自责自己的身体让大家跟着操心难过，可是她更明白父母和大姨他们不愿意看到她萎靡的样子，不愿意她放弃自己。
　　姜瑶手上抚摸着兔子，心中思绪纷杂，她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末世前虽然身体也不好一直头痛，可是她都忍耐了过来，谁都没发现平时总是笑着的她身体上的不舒服。
　　可是末世一来各种病痛袭来让她措手不及，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舒服，可是却又不会让人一下子受不了，而是连绵不绝的折磨人。
　　偏偏现在赶上末日来临，没有办法去医院检查，只能靠家里仅有的药维持，每天吃的药比吃的饭都多，这也导致她现在仿佛得了厌食症一般对吃的提不起兴趣。
　　唐风看着低头摸着兔子的妹妹眼中满是疼惜，他心中暗道还好还有汤圆这只兔子在可以让瑶瑶开心点松松心。
　　兄妹二人一时之间静然无声。
　　姜瑶看向窗外，看了一会儿后开口道：“哥，下雪了。”
　　“嗯？下雪了？”唐风跟着看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此时正慢慢往下飘着雪花，一片一片，一朵一朵，很快就由少变多，外面肉眼可见地下起了鹅毛大雪。
　　“不知道这场雪会带来什么。”唐风叹息，如今的情况迎来了入冬的序曲，严寒的逼近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姜瑶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低头摸着怀里的兔子淡淡地开口道：“瑞雪兆丰年，可能来年会是一个好光景。”
　　唐风听见她说的话有些怔然，这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大雪确实对土地有益如果来年可以播种那就是好事，但这大雪带来的寒冷天气又会给如今的社会带来致命打击，真是让人矛盾啊。
　　但这些问题唐风不想说出来让姜瑶跟着操心，便顺着她的话道：“希望吧，希望未来会变好。”
　　“会的哥哥。”
　　姜瑶语气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坚定，让唐风听了莫名觉得她说的话会成真，也不由心中带上了期许，希望真的会变好啊。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已经被大雪覆盖成一片银白，唐风心里其实还是担心的，这才11月初就下了这么一场大雪，如果之后天气不回温反而直接入冬那可就太可怕了，要知道哪怕是他们这里家家户户储备的柴火煤炭也不是那么充足，没有恢复供暖的城里又该如何度过。
　　城里，在雪花开始飘落的时候一群人就知道不好，急忙开始动员起来，尽可量的通知还留在城里的人们做好保暖准备，没有准备的就全部赶赴到城市的地下商场等避难所进行集中供暖。
　　程雨知道自己家现在是什么状况，住在楼里在没有供暖的情况下温度骤降肯定会冻得生病，要是之前还住在农村根本不用担心，可是……
　　她现在一想到那些不堪的往事就恨得紧咬牙关，那个一年到头才回一次家的父亲，不只带了一对母子回了家，更因为一袋米就将自己推了出去。
　　她想到被活活气死心脏病复发的母亲，心中恨意增生，她安慰着自己再等等现在不是时候，没关系早晚有一天她会全部报复回去的！
　　她收拾好自己愤恨的心情，让自己变得正常起来，看着镜子勾起唇角调整着自己的表情，很好就是这副无辜的样子。
　　拧动卫生间的门把手，推开门就看到那个壮硕的男人在着急忙慌地收拾东西，她掩饰住内心的恶心烦躁，语气担心地询问道：“刚哥，我们真的要去避难所吗？”
　　“必须的，你赶紧地收拾东西，不去避难所大半夜你是要冻死吗！”
　　男人烦躁地说着，口中还不停地嘟囔地骂着脏话，在看到程雨还在那杵着不动的时候更是急怒起来，直接向她走过去肌肉虬结的胳膊一甩就把她扒拉倒地，“我让你快点你没听到啊，聋啦？妈的要不是看你跟那个姓路的认识，老子早甩了你了，这么长时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什么废物玩意，真是白瞎我那袋大米了。”
　　程雨倒在地上，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恨意布满眼中，但是她不能抬头，不能让男人看到，否则肯定又要被打一顿。
　　她捏紧了拳头深深呼吸着，然后抬头弱弱的道：“我知道了，刚哥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去收拾。”
　　她连忙起身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那个男人可不会准备她的份，所以衣服食物和水她都要自己备好。
　　外面早已喧哗四起，道上也开始有了拖家带口行动的人，可却没有人敢打程雨他们的主意，因为程雨的男人还有好几个兄弟，这上下楼几间房住着全是他们自己人，程雨看着那几个跟着的唯唯诺诺或是被抢或是被送的女人心底一片苍凉，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何其不公。
　　看着程大刚带着程雨大包小包拿了一堆东西，其中一个男人凑上前去献媚的道：“还是大哥好福气，找的嫂子认识官方的人不说，还在药店工作，真是太厉害了。”
　　然后对着程雨一脸讨好地道：“嫂子你在药店工作，我家菲菲现在怀孕了需要那个叫叶酸的东西，嫂子麻烦你给拿点哈。”
　　程雨厌恶极了，当药店是她家开的吗，这么理所当然的要求，但面上却丝毫未显露只是随口附和地应付了过去
　　程大刚听着却是满意极了，看着给自己涨脸的女人得意地道：“要不是看在她跟老子一个姓长的也还不错的份上，我才不要她呢，至于工作嘛勉勉强强吧。”
　　“是是是，大哥好福气啊。”
　　“对对，以后还要靠大哥多多照顾呢。”
　　“可不是嘛，嫂子你多帮我们带回来点药啊，什么感冒药消炎药那可都是好东西。”
　　几个兄弟配合着打着程大刚一家的溜须，没办法谁让人家混得好呢，程大刚这个体格壮实武力值高就算了，换回来的女人居然也有了份好工作，再看看自己的真是不能比。
　　一堆十好几个人顶风冒雪地走着，大雪都堵不住他们的嘴，不是骂骂咧咧的就是在溜须拍马说着荤段子。
　　几个女人羡慕的不时瞄向程雨，心里苦涩极了。
　　虽然总是安慰自己现在已经很好了有人管吃管住没丢了命，但是看着本来跟她们一个遭遇甚至更不堪的人现在居然这么体面，还是不由心生起了嫉妒，凭什么自己没有这个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