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审判》悠然安悦

37、药

　　“怎么这么高兴，沐清说了什么？”路哲远看着他掩饰不住的好心情也跟着好奇起来。
　　唐风将信细心地收好不想分享给他看，他打开了另外一个小盒子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看，沐清给瑶瑶带回来的药！”
　　这话一出路哲远也不再好奇信上的内容，他有些激动起来语速极快的道：“真的吗，快打开看看，我的天啊我也是一个月前才跟他联系上的，因为说话的时间有限我只能大概讲了一下瑶瑶的事，没想到沐清这么快就把药送了过来！”
　　打开小盒子，里面躺着一个青色的玉瓶，唐风倒了两粒出来，泛着绿意的小小药丸躺在手心里莹润可爱，这一刻唐风只觉得手中的药又轻又重。
　　药一倒出来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药香，这药香闻着没有苦意很是清冽，深深嗅一息就觉得神清气爽浑身都解除了乏意。
　　路哲远不由咋舌，他出身古武世家隶属于东方青龙位，是林家部下的两大古武世家之一，以他的见识当然明白这药的价值，他心中估算起来，卫星电话加上这药，估计林小少爷的钱包和功勋值贡献点又要清零了吧。
　　“哲远，给你。”
　　“嗯？什么？”路哲远被放到自己面前的手召回了跑神的思绪。
　　看着唐风掌心的药路哲远有些惊讶，“这？给我？”
　　“是的，这里面有我们的份，沐清说以我们两个人的体质吃一颗就可以了。”
　　路哲远说不感动是假的，这药光是嗅一嗅就让人提升了精气神，吃下去不说顿时百病全消延年益寿那么夸张，但也有那么几分神奇了。
　　“可……”
　　唐风看出了他的犹豫也知道他为什么迟疑，话不多说动作迅速地起身，控制住他后直接将药塞进了他的嘴里不给他思考的机会。
　　“你！”路哲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能怎么办他还能吐出来不成，他就是吐出来还怕瑶瑶嫌弃他的口水呢，没办法只得咽了进去。
　　“你就吃吧，这药量沐清都是算好了的。”唐风说着自己也吃了一颗。
　　药入口中顺喉而下，不一会就感觉一股温热流窜四肢百骸，手掌伸缩握紧几次就明显体会到了力量的提升，运转几回气息，随着药力的变化，身体里的暗伤都被舒服替代，头脑更是清晰明辨起来。
　　不管是唐风还是路哲远，他们自末世开始被种种经历磨炼的沉郁面色都变得红润了，整个人看着明显得多了几分活力。
　　两人不禁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好似把身体里的浊气都吐了出去。
　　相视一笑后就是默契的抬拳互碰了起来，两只右拳左右互贴然后当中一碰，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已不必诉之于口，眼神交汇间就已全部明了。
　　路哲远起身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走，我请你吃饭，今天食堂因为要招待各乡镇的来客可是难得做了肉菜，我听说啊是干菜炒肉还有土豆炖肉，咱俩现在去还能赶上第一波呢！”
　　“好，那我可不客气了，今天肉菜你可都得给我点上。”唐风也不跟他客气，起身跟了上去。
　　路哲远畅快地道：“必需的，走着。”
　　两人打开门往楼下走去。
　　正值中午药店也没有了客人，在楼下查点记录药品的程雨轻而易举地就能听清楼上传来的动静，开门声、走步声还有他们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发出的笑声。
　　随着脚步踏上楼梯，程雨听得更清晰了，那是她老板的声音。
　　“对了唐风，我这次又给瑶瑶找到几种新零食，你拿回去看她喜不喜欢，她喜欢吃的你告诉我，之后我就多收集一些。”
　　“谢了，瑶瑶她现在吃得很少，你那些零食啊倒是都便宜了我。”
　　“嘿谁吃不是吃，你们现在哪有我方便，再说了你不是也给我带了不少东西。”
　　两人说话间就下了楼，跟程雨点头示意了一下后就朝外走去。
　　程雨看着两人推门离开的背影心想，零食啊，姜瑶真是好命，她连温饱都是问题还要回家面对那张不想看到的面孔，而姜瑶呢不仅有爱护她的家人还有一个那么好的哥哥，就连她的老板都对姜瑶那么好。
　　她的心底不由泛起了羡慕和一丝嫉妒，不过又一想到她听说的姜瑶身体不好就又诡异地平衡了，不管怎么样起码她身体还好好的呢。
　　回到家中唐风拿着路哲远送的零食进了姜瑶的房间，透过开着的门看到姜瑶抱着兔子倚坐在飘窗上，看着妹妹望着窗外出神的样子，唐风很是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末日开始姜瑶的身体就一直不好，突如其来的各种病痛让她备受折磨，虚弱的身体也让她不能恣意地走在外面享受自由。
　　这几个月以来外面世界的变化本就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而姜瑶查不出来缘由的病症更是让人揪心。
　　唐风一想到那天姜瑶突然的晕倒不醒就觉得后怕。
　　那是7月初的时候一场大雨冲毁了小半个六合村，姜家顺势搬进了唐家，外面大雨不停歇地下了好几天，屋子里的姜瑶也跟着发烧昏迷不醒，家里几个人轮换着看护着她，没有大夫且药食不进，姜家父母的情绪一度险些崩溃。
　　第一天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是着凉感冒了，姜母和唐风的母亲两个人轮流看护着还没有太担心，但等到了晚上人还不醒的时候大家就都慌了，所有人一宿没睡想着各种办法让人退热。
　　等到第二天白天，姜瑶好不容易才降下去的温度又开始升高，整个人都开始发抖，口中还不时呢喃着冷，疼，妈我疼等呢喃之语。
　　姜瑶妈妈一听女儿昏睡中都说着疼喊着妈妈，一直绷紧的弦终于断了，她哭着道：“妈在这，瑶瑶你哪里疼，快拿被子，我女儿她冷，被子呢！”说到最后直接就是喊了出来。
　　姜父抱着被子慌乱地冲进来：“拿来了拿来了，被子在这。”
　　姜母抢过被子就开始往姜瑶身上盖，听着那一声声的妈，我疼，好像有人在拿着刀割自己的心头肉一般。
　　大雨敲打着玻璃，屋里只有光能台灯散发着昏黄的亮光，外面闪电明明灭灭伴着忽远忽近的轰鸣声，突然一声炸雷响起，让所有人都跟着心脏一跳，也让做母亲的她彻底崩溃了。
　　“我要带瑶瑶去医院，对，走我们去医院。”她像是疯了一般拉开被子就要带人走。
　　姜父被她的动作一惊，再一看孩子在被妻子拉扯时变得更加难受皱起眉的样子，他马上反应过来紧紧抱起她不让她再去拽孩子，他嗓音嘶哑地喊着，“明琴，你冷静点，你看到没有瑶瑶更难受了，你别动她！现在是末世早就炸山封道了，我们出不去！”
　　“我冷静，那是我生的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让我怎么冷静！”她捶打着箍紧自己的丈夫，哭喊着：“她在喊疼你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我闺女说她疼啊。”
　　“啊啊啊，这是什么世道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
　　姜父看着自己病重的孩子和怀中痛苦的妻子，无助地抬头看着屋顶，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没有用，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用，明琴你要怪就怪我吧。”他语气艰涩声音沙哑地想要安慰住妻子，来怪我吧不要折磨自己了。
　　她抬头看着胡子拉碴眼中带着红色血丝的丈夫哭得不能抑制，这是她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她怎么可能怪他，她只怪自己。
　　“我不怪你，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用，我没照顾好她。”
　　姜父听着怀中妻子的哭喊无能为力，他拍着安抚她，干裂的嘴唇上下张合着恍若机械般的开口道：“我在这里，瑶瑶会没事的，她那么懂事老天爷会让她好起来的。”
　　唐母在妹妹情绪崩溃了时候险些也没忍住，但她还有理智，她招呼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继续给姜瑶按着身体的穴位，只求能让自己的外甥女好受一些。
　　唐母听着瑶瑶不时地喊着妈妈心疼极了，再回头看还抱在一起哭的夫妻俩时，心里也开始骂起了这见鬼的世道。
　　“别哭了明琴，你听瑶瑶在叫你，你不能倒下听到没有！”唐母起身抓着自己妹妹把她拉到床边，让她去看自己的孩子。“你听她在叫你，她能听到你哭，你想让她为你担心吗！”
　　姜母被这一喊回过神来，再加上刚刚发泄完也算找回了几分理智，她跌坐在床前道：“对我不能倒下，”
　　抬起胳膊用袖子一把擦干眼泪，她看到姐姐一家还在坚持着给姜瑶按揉穴位，身边陪着的是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所有人都在坚持着，她不能先放弃。
　　她好像是哄幼时的女儿睡觉一般隔着被子一下下地拍着，“我不哭了，瑶瑶妈不哭了你别担心啊，我的瑶瑶最乖了，肯定会好起来的。”
　　到了第三天，唐风清晰地记着那天的情形，他看到他父亲正陪着呆望外面出神的姨父坐在门口，姜父斑白了头发，往日总是笑呵呵的人现在却变得分外沉默。
　　外面瓢泼的大雨让阴沉的天气更加昏暗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姜父指间点着一根烟，他也不抽只任凭它燃着，他在想，他是一家之主啊他不能倒，他要是先撑不住了，妻子怎么办？女儿怎么办？
　　他的耳边还能听到妻子时不时地啜泣声，突然燃烧着的烟烫到了他的手指，他低头眨了下干涸的眼睛，然后将烟颤抖着凑到唇边，我就吸一口，我家姑娘不喜欢她爸抽烟，所以吸一口就好了。
　　屋子里唐母在陪着妹妹照顾姜瑶，她看着一个昏睡的孩子一个硬撑着不休息的姜母，只觉得心里抽痛。
　　早已哭肿了双眼的姜母用白酒给姜瑶擦着手心降温，她自言自语地求着漫天的神佛保佑她的孩子快点好起来，她愿意用命去换孩子的平安，来让她承受痛苦吧，只希望不要折磨她的孩子。
　　祈祷完又给女儿擦起了脸，她絮絮叨叨地跟躺在床上的女儿说话。
　　“瑶瑶你快点醒过来吧妈妈好担心你，你要是有个什么让我和你爸怎么活啊。”
　　刚说完一句她没忍住又哭了起来，她怨着自己没出息总是哭瑶瑶听见了难过怎么办，她那么孝顺的孩子听见自己哭也要伤心了。
　　她一把抹干泪，握着女儿的手说着：“瑶瑶，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快点好起来，妈妈在这不怕。”
　　“你听外面雨快停了，到时候让你哥带你去抓鱼好不好，抓到鱼还不给他吃，都给你吃。”
　　听到这里在外面的唐风强忍着的泪水终是没有忍住落了下来。
　　他握紧了手机蹲下身来，埋头将哽咽的声音遮住，手机画面显示着跟沐清的聊天页面，他跟沐清分享着离别之后的事情，说了末世真的来了，但是他会保护好家人，说了让沐清也照顾好自己。
　　哪怕消息收不到回复他也仍坚持发着，他想着等到消息能接收到的那天，或者等他回来，当看到这些时也会有参与感，一会儿后手机屏幕自动息屏了，在息屏之前还依稀能看到最后那一行清晰的字——沐清，我好担心瑶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