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只君子，福履绥之》喜乐万千

22、第22章 风尘中

　　“女郎请进，是买房宅还是田地呢？”
　　“都买。”
　　“女郎一听就不是长安人。”
　　“来长安投奔亲戚的。”
　　“女郎亲戚为何人？”
　　“我的亲戚为何人跟我买田地有关系吗？”景绥觉得此人莫名其妙。
　　“女郎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们长安现售的房宅田地大多是王公贵族，高官富贾的，普通百姓的少之又少，我若一时卖错了人，难免不受责难啊。”
　　“有此说法？”
　　“当然。”
　　“那我买普通百姓的不就行了？”
　　“怎么说呢。普通百姓的有普通百姓的好，王公贵族高官富贾的也有他们的好。”
　　“怎么说？”
　　“普通百姓的便宜些。王公贵族高官富贾的，里面门道就多了。”
　　“什么门道？”
　　“比如升官呀发财呀便宜行事呀。”
　　“王公贵族高官富贾的房宅必不止一处，你仅买一处房，一点地，人家能有闲心理你的升官发财？”景绥心想，这人必是想让我高价买达官显贵的房，然后自己去邀功。
　　“哈哈哈，女郎真会说笑。”
　　“最便宜的房宅多少钱？我家仅两人，小屋即可。”
　　“女郎要城外还是城内的？”
　　“你觉得城外好还是城内好？”
　　“城外便于耕田，价格低些。城内便于行商，价格高些。”
　　“那安全呢？”
　　“长安城内城外都有军队巡逻，都安全，但相对而言，肯定城内更安全些。”
　　“那就城外的，房地离得近些的。”
　　“价格呢？”
　　“当然是越物美价廉越好。”
　　“好嘞。”
　　然后此人带景绥逛了一下午，眼见快落日，景绥匆匆买了飧食就回家了。
　　“阿姊，选好了吗？”
　　“还没。我明日再看看其他卖田宅的铺子。”
　　第二日，景绥又跑了两家铺子。选来选去，终于选中了城外的一处小宅院和田亩。得到房契地契后，景绥就找了长安的乡啬夫办迁籍。
　　这个小宅院是一堂二内，带一个小院子，但比云中景绥家小很多。不过好在此宅离长安城门近，最多走两刻。
　　而且这个小宅院门前就是路和田地，便出行和耕种。这户人家卖的田有23亩，其中有12亩肥沃的中等田，只要不遇天灾人祸，完全够景绥和大宝的生活了。
　　最终买宅院花了2400钱，因为有10亩中等田，比云中的土地肥沃很多也贵很多，所以景绥最终花了13500钱买地。买完田宅，景绥余下的钱也就够买一台织机、两个耕犁，一点农具和炊具碗筷了。
　　由于不是耕种的季节，景绥和大宝只好日夜织布，绣香囊，换钱买粮和盐。后来，景绥又买了几只小鸡。
　　不知不觉间，就入冬了。
　　元宵节当天，景绥带大宝进长安看灯会，这是大宝第二次进长安。
　　“阿姊，我觉得夜晚的长安比白天的长安更漂亮。”
　　“是的。”景绥盯着面前的走马灯出了神，这是景绥第一次见走马灯，光影变换间，灯中人似在跳动。
　　长安太大，走着走着景绥和大宝就迷了路。
　　“阿姊，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应该是的，我们原路返回吧。”
　　景绥不知道的是，远处有两个人贩子正蠢蠢欲动。
　　“张哥，我们从城外到城内，跟了他俩一路，现在人少，下手吧。”
　　“这女郎不算貌美，儿郎看着也瘦弱，应卖不上什么价钱。”
　　“可我们这一路就见他俩好下手啊。老鼠肉也是肉，这都入冬了，再没钱就得冻死饿死了。”
　　“动手！”
　　景绥牵着大宝走着，只见两名男子朝自己和大宝跑来，其中一名男子拿着绳子，另一名男子拿着刀。
　　“不准出声！出声的话我捅死你。”持刀男子对景绥说道，然后向持绳男子说道“把她绑了。”
　　“阿姊。”
　　“别怕，站在我身后。”
　　“你们要是敢过来，别怪我手下没有轻重。”景绥从身上背的布包中掏出小刀，严声厉色道。
　　“你居然带了刀？！”拿着绳子的男子说道。
　　“怂什么，她拿着刀也不敢用。”持刀男子说道。
　　“这是长安城，天子脚下，人多，还时不时还有军队巡逻，你们确定要行凶？”景绥想拖延时间。
　　“此地，军队刚巡逻过，不会过来了，快上。”持刀男子向拿着绳子的男子说道。
　　眼见拿着绳子的男子向自己走来，景绥一不做二不休拿着小刀便向男子刺去，刺了几下，男子都躲过了。
　　后来男子找准时机握住了景绥的手腕，任凭景绥如何挣扎，如何用脚踢，都无济于事，男子还是把小刀从景绥手上夺了下来。此时的景绥才惊觉，儿郎和女郎的力量差好像真的很悬殊。
　　“快跑。”男子从后用手钳制住景绥的脖子，景绥艰难地向大宝吐出此二字。景绥原本想用腿向后踢开男子，可无奈她根本踢不到。
　　持刀男子跑过来，向景绥嘴里塞了麻布，然后两人将景绥绑住，用麻袋套上。
　　“张哥，还有个小的跑了。”
　　“不管了，先带这个走。”
　　两人扛着景绥走了一路，然后将景绥送去了万花楼。万花楼的人将景绥扔进了柴房中。
　　景绥双手被反绑着装在麻袋里，呼吸困难，难以动弹。景绥想起自己的布包中有钥匙，钥匙是铁制的，如果一直磨，恐能磨断绳子。
　　于是景绥慢慢地蠕动，将布包挪到自己的背后，将手伸进去，拿出钥匙，磨绳子。景绥双手不太使得上劲，也不知道磨了多久，绳子终于被磨断了一些，又磨了很久，绳子似乎裂开得更多了，于是景绥用力扯断了绳子。
　　然后景绥又拿着钥匙捅布袋，捅出一个小洞后，景绥用力将洞扯大，将麻线扯出，到了一只手大小的时候，景绥将一只手伸出去，努力解开了封住麻袋口的绳结。
　　出来后，景绥发现自己被锁在了柴房中，于是景绥在屋中找柴刀，找了一会儿就找到了。
　　此时，屋外传出了爆竹的声音，辞旧迎新，过大年了。
　　景绥趁着爆竹声音大，用柴刀把窗户砍出了一个大洞，跳出了窗。
　　出柴屋后，景绥发现是个院子，可院子也锁了门。
　　景绥又看了眼院墙，墙太高，翻不出去。
　　正当景绥思考如何逃出去的时候，有两个伙计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景绥只得朝他们的反方向跑。
　　景绥跑到了一个大院中，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和红丝绸装饰，景绥闻到了脂粉味和香味。院子的各个屋里都亮灯紧闭，只有两间屋黑着，景绥怕被伙计发现，走进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间黑屋。
　　进去后，借着屋外的灯笼光，景绥大致看清了屋内的布局，看起来是女子的闺房，很华丽。
　　“王爷，你就别取笑青莲了。”
　　“好好好。”
　　“今日元宵，王爷怎不在家中？”
　　“元宵家中琐事太多，烦心。众人都赏灯会去了，吾就找你喝一杯。”景绥听见屋外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