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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南召:情蛊篇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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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送夏暖暖回家,江甜橙看到他肿了的手,十分心痛,忙责怪夏暖暖做事不小心。
夏暖暖可怜兮兮,不敢还嘴,向天就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说陪她抓蛊虫很好玩,三天后毒就会彻底退了,不打紧。
“瞧瞧向天对你多好。”江甜橙一脸慈母笑。
“我对他也很好啊。”夏暖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免得母亲待会儿又要说些有的没的。
“你好个屁!让你绣个鞋垫都绣不明白,编个五彩绳都一股粗一股细,我要是他,收到这样的东西直接扔了。”江甜橙见她那副不着调的样子就来气。
夏暖暖甜甜一笑:“可你不是他。”
气得江甜橙作势要去揪她,向天就拦在前面护着她,三个人玩起老鹰捉小鸡。
江甜橙治好作罢,看一眼向天,道:“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就好了,又俊又懂事。不过一个女婿半个儿,也差不多。”欢欢喜喜,掐了一把少年脸上的细皮嫩肉。
寨子里不少人嫉妒夏暖暖,觉得她也就长得水灵好看,其它普普通通,凭什么向天就喜欢她。
不少女子暗送秋波,无奈向天坚定如磐石,不收别的女子编的手链和头巾,不和别的女子跳舞,也不和别的女子对歌,不少女子想偷偷对他下情蛊,奈何向天鼻子很灵,人也机敏,每次都逃脱。
他说:“不好意思,我下过定了的。”
寨子里规矩很严,定过亲的人,再喜欢也不可以勾搭,不然就是不知廉耻,要被人唾弃的。心仪他的女子只好放弃。
向天和夏暖暖其实并没有下过定,因为定亲要行过礼请了神,但见他神情这么笃定,于是又传是口头上定的。
这事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口头下定也是定,于是只好眼巴巴看着夏暖暖整天粘着向天。
夏暖暖也知道那些酸言酸语,许是为了维护自尊心,在别人嘲笑她这不会那不会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大声说:“我会读书写字,你会吗?”
这里的女孩都没念过书,自然是不会的。
夏暖暖找到了底气,又道:“我还会中原的文字呢!我还会说中原的官话呢!”这可真是超级大招了。
别的女孩不服气,回嘴:“你会中原字会说中原话,又有什么用?你又不生活在中原,会和不会有什么区别?”
夏暖暖就答:“这你管不着!向天是读书写字的,他觉得我也会读书写字会算数,跟我聊得到一块儿!而且他说了,他以后要去中原见见世面,到时我也去,我会的就都派上用场了!”
那边这才彻底偃旗息鼓,寨主儿子喜欢的女人,不是只要洗衣做饭带孩子长得好看就行,一定有一些更高的要求,谁让自己看到那些龟爬字就头疼呢。
夏暖暖完胜。
夏家父母很满意向天,寨主那边就总有几分傲气,平常见了他们,也是一副领导视察下属的模样。
夏暖暖比向天小四岁,寨主一家本想让儿子十八周岁成年后,就找大他一岁的隔壁寨主家的女儿成亲,天天洗脑加催婚。一度向天点头,决定成年礼之后就找个模样好性子好的女人成亲,后来不知怎的又变了卦,瞧上了夏暖暖,硬是多等了几年。
但只要儿子喜欢,模样好,人品好,只要对夏暖暖好好管教,也是一个拿得出手的寨主家儿媳。
儿子的彩礼要准备得妥妥当当,有时向天的母亲蓝雨莲(释良言之母)送点东西过去,希望夏暖暖补补长长肉,屁股不够大,怕她将来不好生养。
江甜橙心花怒放,逢人就说:“婆家送了点补品,给暖暖补补身子。”
邻居听了连连点头:“是要补一补,再白胖点才好。”
于是整日炖补品,吃得夏暖暖脸快成了个大白馒头,一闻到肉味就想吐。
家里默认了她会和向天在一起,直接提出成年后就把婚事办了,夏暖暖虽然知道平时家里会拿这事说笑,但真的定下来,她一时有点不习惯。
她和向天去河边打水漂。
“我爸妈说,让我成年后就嫁给你。”夏暖暖蹲坐在河边,双手托着腮帮子。
“不好吗?”向天问。
“也不是不好,”她喃喃道,“可是,什么是爱情啊?”她问他。
“爱情就是,每天一起吃饭,聊天,干活,睡觉,生孩子,养孩子。”向天用石子打水漂,一片石子,打了十二个水漂,他兴奋地双目放光,笑眯眯看一眼夏暖暖。
“那也太普通了吧,”夏暖暖有些失望,“这不就和寨子里所有人家一样了?而且,XX家的XX,一起吃饭睡觉干活生孩子养孩子,可XX酗酒,一喝酒就打老婆。”
“我会不会喝酒打老婆,你还不知道?”向天又捡起一片石子,脸上满是喜悦的光,“大家都这样,不然你还想配寨子里的谁?”
夏暖暖想了想,寨子里的男孩子,模样最好,玩得最好的也就向天了。
“那我就嫁到隔壁的寨子。”夏暖暖故意说。
“那可不行,”向天告诉她,“人生地不熟,路也远,你要是在那里被欺负,都不能立刻跑回娘家,嫁出去的女儿,再难过也得忍着,至少我娘不是恶婆婆,去别的寨子可就难讲了。”
夏暖暖心想也是,这里的女子,有些从认识到成亲连一个月都不到,至少向天和向家父母她是了解的。这么想着心情也愉快起来。
爱情是什么?你问寨子里十个人,九个人答就是结婚过日子生孩子,还有一个人说爱情是骗小姑娘的坏东西。
大家都是这样过,书上写的果然不能当真。
向天捡了一口袋石子,拉着她:“走,我们去逮兔子!”
他扔石子打弹弓向来很准,两人往林子里跑,蹲下躲在灌木丛背后,慢慢挪动。
挪动着挪动着,撞见了一对年轻男女在野合,男人把女人摁到地上,撩起她的衣服裙子,两个人一拱一拱,嘴唇对着嘴唇。
“他们在干什么?”夏暖暖问起。
向天面红耳赤,捂住她眼睛,一脸严肃说:“小孩不要看。”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还差六个月就成年了,我偏要看!”她说着,拿掉向天的手。
向天有些窘迫,但想了想她说的也对,很快她就会结婚嫁人,到时嬷嬷给她看那种画风很抽象的画片,不如看这个学得快。
而自己则转过身去,非礼勿视。
“他们在打架吗?”夏暖暖看上去很气愤,“太过分了,一个大男人,把女人这么摁地上,还脱她衣服,欺人太甚!我要去救她!”
向天吓得紧紧拽住她:“你别去!你去了他们恨你一辈子。”
“为什么?”夏暖暖不解。
向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过小猫小狗滚地上玩吗?他们现在就是和小猫小狗一样。”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比喻。
“那,为什么要把衣服脱掉啊?羞死人了。还,摸来摸去的……”夏暖暖张红了脸,现在才有一种要把眼睛捂上的觉悟。
“只有感情特别好的人才会这样。”向天答。
“那你和黄先勇这样玩过吗?”夏暖暖问。
“你在瞎说些什么呀,”向天真是无语问苍天,“我和他都是男人,才不可能干这个!这事要一男一女才好。”
“哦。”她似乎懂了。
那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喘息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向天张红了脸,说:“走,别看了,我带你换个地方打兔子。”
向天手法很准,百发百中,今天却频频失手,连兔子毛都没砸到。
“你到底行不行啊?”夏暖暖问,“以往可不这样。”
“谁说我不行了?”向天不服气。
“好吧,”夏暖暖又想起不知道哪里听来的一句话,一本正经道,“男人不能说不行!”
真是要命!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少年手都快有些拿不稳石子了。
晚饭时,江甜橙照例会问女儿:“暖暖,今天和向天干嘛去了?”
“他带我去看一男一女脱了衣服在地上打滚。”夏暖暖正色道。
噗!夏季良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嗽连连,江甜橙立刻给他顺背,又小心翼翼问:“那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后来拉我去打兔子了。”夏暖暖答。
“那就好,那就好。”江甜橙心有余悸。
“他妈的,向天这臭小子,我还以为他是个正经人,看我明天不打死他!”夏季良话未说完,头上就挨了妻子一筷子。
“你也有脸说这话?”江甜橙白了他一眼。
好吧,想到自己也是先上车后补票,实在没资格去骂未来女婿。
“至少先把定下了。”夏季良抿了一口酒,道,“之后爱怎样怎样。”
第二天,父母去向家,婉转说了昨天的事。
孩子大了,有那想法也正常。
向家父母也觉得是该定下来了。
这里普遍早婚,刚成年就生孩子都不是新鲜事,二十多岁了孩子还没成家,才要把全家人急死。
向天大夏暖暖四岁,有这想法并不稀奇,没那想法才让人担心。
于是两家父母选了个黄道吉日,排在夏暖暖成年后,行完定亲礼,再过三个月,两人即刻办婚事。
两家口头下完定,向天又带夏暖暖去林子里打猎,带上了父亲平常轻易不让他碰的土枪,一枪一个准。
“向天,你好厉害呀!”夏暖暖夸他。
“我干什么不厉害?”少年意气风发,得意洋洋。随后把兔子野鸡野狐狸什么的捡了一堆,“这些够做两件袄子,你拿回去。”
“那你呢?”
“我家里有的是皮子。”
之后的日子,又陪她去采草药。
他问:“你的情蛊炼得怎么样了?”
她有些不自信,但还是答:“这次应该没问题。”像在鼓励自己。
“暖暖,就算没炼成也不要紧,”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心上,信誓旦旦,“我会对你好的。”
夏暖暖有些脸色微微发烫,她后来知道了那天看到的是什么,黄悦舞这个大色狼,早就把真相告诉了她,那是夫妻干的事儿,到时她和向天也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