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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救赎一位眼瞎大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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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道闪电落下,紧随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松岛雾站在雨幕中怔怔地望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场景,似是自嘲般轻笑出声。
她又回来了,回到了噩梦开始的起点,火影的世界。
松岛雾抬头,双目猩红地望向黑沉的天空,任凭雨水冲刷刺激着双眼也不曾想过合上那对漂亮的杏眼。
“给我这样一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身躯,你到底想让我救谁呢,这个世界的造物主。”
她诉说着,天生温柔的嗓音里哪怕带上嘲弄的语气依旧是那样绵软。
渴求着一份答案,松岛雾在雨中站了很久,久到雨水将她从头到脚彻底打湿,久到她几乎再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松岛雾终于还是选择放弃这场无声的较量,她低下头,迈着沉重无比的步伐一步步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似乎是被她的行为激怒,一道雷落在松岛雾脚边,炸裂开的碎石弹起在她脸上割出一道血口。
松岛雾不予理会,挺直脊背自顾自继续往前。
雨越下越大,雷声越来越响,少女的步伐却从未停止。
少女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前,她脚步微顿,“如果你还想用我的血肉去救那人,就把他送到我身边吧,这一次,我真的累了。”
……
迷迷糊糊间,松岛雾感受到有什么在轻啄她的手指,垂眸扫过去,见是一只通体黑色的雀,她无奈笑笑将其赶走。
撑着身子在草地上坐好,松岛雾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喃喃道,“怎么就睡着了呢?”
说着,她捞过身边装有野果的竹篮,挎在腕上起身往自己的木屋走去。
木屋是松岛雾选择放弃救人后找到的,起初的木屋破破烂烂,一看就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现在的木屋经过松岛雾长达一个月的修缮,虽然偶尔还会漏雨,但比之先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过去无数次的重生里,松岛雾活得都不算好,特别有两次她还被人抓去做了活体实验,因此,松岛雾本身对住宿条件的要求并不高。
她甚至觉得,这间破破烂烂的小木屋很好很好。
远离尘嚣,没有争端。
突然,行进中的松岛雾感觉脚被什么绊了一下,她垂眸去看,是个血肉模糊的男人。
松岛雾不欲理会,农夫与蛇的故事她早玩腻了,如果可以,她不想让这一世难得的平静再次被打断。
抬步绕过男人,下一秒一双手死死扣住她的脚腕。
松岛雾一愣,以为对方醒了,低头去看时发现男人依旧是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似乎刚刚那些只是对方身体下意识做出的反应。
她使劲儿挣了挣,没能挣脱。
深吸一口气,松岛雾蹲下身,抬手将男人带血的手指一根根从脚踝处掰开。
好不容易全部掰开,松岛雾准备离开前,余光瞥见对方额头的木叶护额不由得一顿。
垂眸思索片刻,松岛雾上前一步,弓身架起男人,脚步踉跄的往木屋移动。
木屋里只有一张吱呀作响的小床,松岛雾没得选,把人架进屋小心翼翼的放倒在床上。
她的动作尽可能小心,饶是如此还是牵动了男人身上的伤口,让他痛苦的呻吟出声。
听着男人沙哑的嗓音,松岛雾轻微蹙眉。
很快,她想到更重要的事情,自动忽略男人痛苦的表情,倾身靠近对方解下他头上的护额小心擦拭,直到能看清上面每一处纹路。
盯着护额看了好久,松岛雾起身,将护额收好来到屋外打水。
院子里放着她出门前晾晒的水,松岛雾上前试了试水温,不算太冷,勉强可以入手。
只是,这水她本是打算用来洗衣服的,现在倒是便宜了屋里那男人。
松岛雾端着水盆进屋,她从男人衣服上扯下一块放进水里打湿,拧到半干,开始帮忙擦拭男人身上的血迹。
水盆里的水很快变成血水,而松岛雾的擦拭工作不过进行到男人脖颈。
耐着心思帮对方处理完,松岛雾把手里的布料扔进水盆泡着,扭头望向男人不断渗血的伤口低声道,“能做的我都做了,至于其他,看你造化吧。”
反正,她是不会用自己的血肉救他的。
松岛雾端着水盆出门倒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的生活照旧,除了需要时不时照顾一下床上的伤患。
宇智波鼬恢复意识是在一星期之后的某天晚上。
意识回笼的过程里,宇智波鼬的很多感官都是麻木的。
他睁开眼,面前一片混沌,他知道是眼睛被取走的原因,但他现在为什么还活着?
尝试着挪动手指,宇智波鼬发现他现在浑身僵硬的厉害,半点力气也使不上。
是了,他的身体早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眼下或许只是弥留之际的不甘。
他缓缓合上眼,在平静中等待死亡的到来。
宇智波鼬感觉自己等了很久,直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道陌生的轻柔女声突兀响起,“抱歉,又和你抢被子了。”
松岛雾帮宇智波鼬掖了掖被角,随即起身开窗换气通风。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的感觉很舒服,松岛雾将长发拢到一侧编成麻花,好心情的哼着小调出门洗漱。
她是谁?
宇智波鼬心中疑惑,他死之前最惦记的明明是佐助那孩子,现如今为什么会听到女人的声音。
而且还是道十分陌生的女声。
宇智波鼬静下心想再听听,却发现耳边全是嗡鸣声,仿佛先前那温柔的女声只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
松岛雾可不知道自己照顾了一个多星期的伤患醒了,简单洗过脸,她对着屋顶的鸟儿招招手,在空地上洒了些吃食。
小家伙们争先恐后的飞下来,落到地上蹦蹦跳跳地开始吃东西。
松岛雾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鸟雀们吃完后扑腾着翅膀离开,她上前将地上的各色羽毛收集起来。
其实,羽毛对松岛雾而言并没有多大用处,她会这么做不过是习惯使然。
习惯性收集一切可以收集到的以备不时之需,哪怕她不认为自己会有什么地方用到羽毛。
松岛雾今天的早饭是从林子里发现的野果,简单填饱肚子,安排今日计划的她突然想起之前在树林有看到过海棠。
估摸着这个时间海棠开得正盛,松岛雾没能按耐住心底的渴望,浪费了半天时间只为摘几支海棠。
她将花拿进屋摆放在床头,“你知道吗,树林里的海棠花开了,漂亮的紧,明明知道摘下来它活不了多久,我还是摘了。”
松岛雾一边侍弄折回来的海棠花,一边对着宇智波鼬唠家常。
她不期待他能回复她,她只是一个人待久了想找人说说话,就算眼前的宇智波鼬换成一只雀她同样会开口。
再次听到这道轻柔的女声,宇智波鼬终于能够确定一件事情,他还没死,并且似乎是被个女人救了。
听着松岛雾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宇智波鼬觉得自己应该是厌烦的,但实际上他的心底却没什么厌恶的情绪。
相反的,他甚至希望她能用那样温柔的声音多和他说说话。
他似乎已经太久太久没听人聊起过这样无聊的话题了。
家长里短,琐碎生活。
是曾经的他想都不敢想的。
松岛雾不知宇智波鼬心中所想,她本身并不算健谈,说完海棠花的事情便不再开口。
视线流转间,她注意到宇智波鼬垂在床侧的手臂下意识蹙眉。
早上离开前他的手臂就在这吗?
松岛雾不确定,想到他当初一把拽住自己脚踝的举动,松岛雾觉得她多虑了。
对方只是身受重伤,又不是成了植物人,手臂移动个位置并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过去牵起宇智波鼬的手,松岛雾将他的袖口往上挽了挽,直到露出下面肌肉紧实的手臂才停下。
经过一周的调养,男人手臂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看得出对方自我恢复的能力不错。
帮忙落下手腕上的衣服,松岛雾慢条斯理的扒开宇智波鼬的上衣继续检查他腹部的伤口。
男人劲瘦的胸膛暴露在空气里,每一寸肌肉轮廓都是那样清晰,松岛雾看了,内心却毫无波澜。
第一次倒是有,但那份波澜无关躯体,完全出于对男人身上大小伤疤的震惊。
松岛雾抬手轻轻按压他腹部的伤口,伤口处的皮肉已经有了翻新的迹象,只是因为伤势太过严重,这点好转对整个伤口而言微不足道。
真可怕啊,她想。
火影的世界,永远逃不开弱肉强食,同样的,永远伴随着天才的悲剧。
不断在这个世界重生的她看过太多太多,或许同情过,感慨过,但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谁又会同情她呢。
短暂且轻柔的叹息后,松岛雾帮宇智波鼬合上衣服,“你醒过来会把我怎么样?”
杀了?还是……
少女温柔的嗓音此时有些迷茫,宇智波鼬不明白,她在救他之前就应该考虑过这个问题,既然担心,为什么还要救他?
她又有什么企图?
如果她真的有所企图,宇智波鼬只能说要让她失望了,他现在就是废人一个,身上根本没有值得她冒险的东西。
木屋里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晌,松岛雾揉揉肚子起身。
“这个问题等你醒过来以后再回答吧。”松岛雾一顿,随后默默补充道,“如果我有机会问出口,你有心情回答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