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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雨神’秘密 ...

  •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刘梁芸突然愤恨的说道,一个手指眼看就要戳到“雨神”头上了。
      四十六岁,如果说他做了三十年的雨神,那他吸食了三十个孩子的血液,导致他们最终流血致死,那岂不是等于他间接直接的杀死了三十个无辜孩子的性命?这就是个杀人魔。
      ‘神使’终于神色慌张的望向了自己的母亲,开口问道:“娘,你说孩儿是神使,孩儿真的是神使吗?”
      这一问,无疑是在平静的人潮了掀起了轩然大波,百姓或是高官都开始窃窃私语,他们开始怀疑起自己信奉了几十年的神。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还化了浓妆,你是不是没有照过镜子?”刘梁芸一走进就注意到,这个袖珍人脸上明显涂了厚厚的脂粉,这么做无疑就是想掩饰他已经开始衰老的秘密,他要在众人眼中保持永远年轻的假象,而这个袖珍人一问三不知的样子,答案肯定就只有那个老太婆,他的老妈知道了。
      袖珍人不自觉的伸手摸上自己的脸,不解的看向他的娘亲。
      一边的萧子若和萧馥凝许是明白刘梁芸的意思,萧馥凝的剑,直接逼上了袖珍人的脖子,狠厉的对老太婆说道:“如果不想你的神使儿子现在就死在本姑娘剑下,最好说出真相,让大家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在场的人都惊讶的看着台上突发的状况,连一向谨慎的萧子若和冯玉铮都默认了萧馥凝的做法,还为她保驾护航。
      老太婆仇恨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萧馥凝,一副要吃人样子凶狠的握紧了已经苍老得像死鸡爪子一样的手。
      “你说还是不说?”萧萧馥凝单手微微用力,袖珍人的脖子溢出了一丝腥红。
      “我说,说,说,你放了我儿子。”老太婆惊慌失措的大喊道,两只手无力的伸在空气中,想是要抓住什么,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疼。
      “你说完我自会放了他。”萧馥凝也不是愚蠢之人,自然不会放开手里的筹码,好在这时场边的人都已经忘记了这群人是来搅局的。
      老太婆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像是在回想什么,片刻后,沉声开始讲诉了她将一个平凡人如何打造成众人心目中神圣的‘神’的经过。
      “在四十年前,那时的志儿只不过是个六岁孩童,夫君去山里打猎意外死于猛兽之口,我悲伤欲绝,但苦于志儿的牵绊,便苟活于这世间,一年后,一个游方术士到我们家借宿,我见他武艺甚好,便求着让他收志儿做徒弟,志儿也是一脸的欣喜之色,那术士却说,要做他的徒弟,必须头脑聪颖,骨骼惊奇,要是练武的奇才才行,他摸过志儿的骨骼,却下了一个让我和志儿都无法接受的事实,他说志儿得了一种病,身高将永远不会再长高,一辈子只能顶着一个六岁孩童的身高,更别提想做他的徒弟。”老太婆说到这里,重重的出了一口浊气,伤感怜悯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想想,一辈子只能有一副六岁孩童的身子,那将是何样痛苦的心情,志儿小的时候还不明白,但是随着年纪的不断增加,周围的邻居都说他是怪胎,没有小儿和他玩,见了他都如遇瘟神,能躲则躲,他的心灵自此便遭受了巨大的创伤,十岁大的小孩竟是想到了以死结束自己的生命,他选择了上吊。”老太婆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听得刘梁芸的心也软了,一个袖珍人,面对正常人的嗤笑和讽刺,还有异样和不屑的眼神,换了自己恐怕也会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吧!
      “志儿十三岁那年,淄博城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干旱,方圆百里的土地都被太阳暴晒开起了一条条干涸的裂缝,地上的每一滴水都被太阳毒辣的光芒吞噬,植物也都几经枯死,而此时,那个术士却又一次来到了我们家,一住就是一个月,他每晚都在院中独坐到天明,临行的前一天,他对我说,他每日夜观星象,细细推敲,推断出淄博城三日之内必然会有一场大雨解了这干旱的燃眉之急。”
      “你就跟人说那雨是你儿子与雨神祈求求来的。”刘梁芸盯着老太婆气呼呼的说道。
      “志儿本就被世人所瞧不起,我只不过想让那些嘲他的无知之人知道,他们嫌弃的孩子,是比他们高攀不起的神,是拯救万民于旱涝的神,尽管他是个矮子,那也是与众不同的矮子,再说那些愚蠢的人不是都信了吗?”老太婆说着就得意的笑了起来,在她看来,这些虔诚信奉了她和她的儿子几十年的百姓,竟是那么的愚钝不堪。
      “骗人就骗人,你为什么还要那些无辜孩子的性命?你知道一个孩子被人养着,慢慢抽干他的血,那是多恶毒至极的行为?”冯玉铮这时也愤怒的上前问道。
      “谁说那些孩子就无辜,谁让他们天生那么好命,生在富贵之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的志儿就要遭人白眼?”老太婆的话才说完,刘梁芸一个狠心,抬起匕首直接扎进了袖珍人的手臂里,殷红的血缓缓流了出来,袖珍人大声叫着娘亲,老太婆尖叫着要扑过来,萧馥凝诧异的看着刘梁芸,萧子若和冯玉铮也是一脸的惊讶。
      “很痛苦是不是?嗯?你的儿子只是被我刺一刀你就心疼成这样,你有想过那些被你以祭神名义放干了血才死去的孩子有多痛苦吗?他们的爸妈,不,他们的爹娘又该是何等的痛苦。”刘梁芸的话一针见血,刺痛了在场很多人的心。
      刘梁芸就是故意的,语气大有不气死老太婆不罢休的意思,她恨透了这种自私自利的老妖婆,简直丧心病狂,想出这种办法来满足自己的儿子,却是在牺牲别人的宝贝心肝的基础上得来的,何其残忍。
      台下的百姓和台上的权贵都被这个事实震惊了,他们竟然被这对母子欺骗了几十年,有的是盲目无知,有的却是自以为是的人精,这每年祭祀的筹备,各项征收,哪一样不需要名目来敛财?
      这时好多的人都吵吵嚷嚷煽动起来,打着为子报仇的口号群涌而上,连城主的守卫和太守府的衙役都压制不住场面了。
      看着这突然混乱的阵势,刘梁芸也愣了,那些人以前压抑着仇恨,是怕得罪神灵降罪自身,如今这神灵变成了假的,那还不得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娘?”袖珍人一脸哀怨的看着老太婆,眼里是失望,是惊恐,他活了四十多岁,害死了三十几个孩子,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娘亲一手煽动促成,他则是罪魁祸首,毕竟他也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的神,活人的血液也并不好喝。
      “志儿,不要怪娘,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娘不能失去你啊!”老太婆凄凄艾艾的哭诉着,但是很显然,她的儿子志儿此刻明显不领她的情了,一脸哀怨的盯着她。
      被自己的母亲愚弄,尽管是出于母爱,他被蒙蔽着喝了三十多年的人血,被人供养着,试问,他的心理恐怕早就被扭曲了。
      “志儿,你要相信娘,娘之所以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娘不想看到你自暴自弃自寻短见了,都是这些人,都是这些人,他们为什么要用异样的眼光来看你?都是因为这些人,为什么要对你说长道短?娘是被这些人逼的。”老太婆继续哭泣着狡辩,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老太婆这么急着给她的儿子解释,为什么要这么激动的解释。
      一拥而上的民众吵嚷着要求杀了这两母子为死去的儿子报仇,有的甚至提议用火烧死他们,个个眼里都是仇恨的目光,拳头握得咯吱响,这些人当中,有的是曾经虔诚的信徒,有的是儿子被当作祭童害死的家人,无论是欺骗还是仇恨,都足以让这些人为之疯狂。
      萧馥凝正想着收回架在袖珍人脖颈上的剑,没想他竟一手抓住剑,喂上了自己的脖子,来不及收回,他的动脉在众人的眼中被利剑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划开,鲜红的血液瞬时喷溅出来。
      “志儿。”老太婆终于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不顾众人的阻拦扑了过来,把她的儿子用力拥进了怀里,一只手紧紧捂住四下喷溅的血液,一边将他紧紧护在怀里,围上来的群众像疯了一样对着她们母子一番拳打脚踢。
      “其实,袖珍人没有什么可自卑的,他们同样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他之所以走上这条路,只不过是被世人的愚昧偏见逼迫而成这样的,但这样的结局也是他编造谎言残害无辜的结果,也算是罪有应得。”刘梁芸无比哀怨的说,他只是被这个世界愚昧无知的人逼得走到了这一步,看到他自杀,刘梁芸想,活着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还要遭受世人的唾弃,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只是可怜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了。
      老太婆伤心欲绝的搂着自己的儿子,一只手不停的用宽大的袖子擦拭袖珍人脖颈处不停往外冒的血液,眼睁睁看着儿子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消失,那种恐惧是旁观者无法体会的。
      但是刘梁芸却能感受到,当初刘妈妈患上了绝症,对她的打击就仿佛是晴天霹雳,最后她一天天看着妈妈与病魔抵抗时的无助和痛苦,直到最后咽气,那种感觉就如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黑暗笼罩,整个人的心都被黑暗包裹着。
      起初叫嚷着的民众也逐渐安静下来,老太婆怀里的人也在抽搐片刻后便软软的不动了,踢打她的人也停止了攻击。
      现场陷入了一阵静默,如死水般的静默,周围的一切都安静至极,老太婆的眼睛,也如死、水一般,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抱着儿子的手枯瘦如柴,依旧紧紧的抓着。
      “杀了这个老太婆为被他们残害的孩子报仇。”一个愤怒的中年男子凶悍的冲上了祭台,一脸杀气盯着老太婆。
      没有人去阻拦,此时他们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麻木了,刘梁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两母子,看着周围的人对她们无情的唾骂声。
      之前那个男子正要一双手掐向老太婆却被萧子若拦下了,愣了半响,见老太没有动静,只是静静的抱着儿子,一双本就暗淡无光的眼睛此时更是显得灰暗,却瞪得老大,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怨恨,似乎感觉不到她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你们不用动手,她或许已经死了。“萧子若冷冷的看了一眼老太婆,转身对众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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