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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五年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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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心里装着事,几天以来都不是很有精神。
连陶传这个粗神经都看出来了不对劲。
“老六,怎么了?这天天在师尊殿前转悠,是师尊出什么事了?”
“别胡说!”季清踹了他一脚。
陶传挨了一下,笑呵呵道:“没大没小的,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驱个心魔而已,师尊也要这么久?不会是师尊在里头给小诘晨传授秘法吧,老六啊,你的宠位被抢了啊。”
季清给他翻了个白眼,知道陶传是在逗他:“谁知道呢?你可以去问问。”
他起身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让他忧心的不只师尊对小孩心魔的反应,还有埵仙村的情况。
他一回来,师尊就去处理季诘晨的事了,他都没来得及跟师尊讲讲村子的情况。
虽然他没表现出什么,但村子的情况并不简单。
他怀疑是自己的问题,不然为什么他探查出魔气的来源竟然是寒湖?
那可是上古仙人留下的秘境,虽然仙力日渐消散,但也不至于会出现这么多魔气。
若他自己没有问题,那事态就严重多了。
魔气散入人间还不算可怕,毕竟几乎年年都有这种情况,随便几个下仙都能摆平。
可怕的是源于人间。
以前的魔几乎都是上界仙人走了歪路才成了魔,仙魔之间都是法术的较量。魔修虽不算善者,但因上界的规则束缚,是无法干扰人间的。
但若是源于人间,那便是通过杀戮成的魔,那样的魔身上背负的因果繁多,煞气远超于魔修。
这就不是随随便便能摆平了。
他能感受得到,埵仙村的魔气处理起来还算轻松,可却源源不尽,这怕远远不及此魔本体。
可魔气浓郁,本体应当不远才对,难不成……
在寒湖里?
季清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仙魔本就不融,那魔怕是有毛病才会在寒湖修炼。
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他这么想着,已经走到了清律院。
这是他在清波峰的住处。昨日陶传帮忙带回来的三个小鬼,被绑在一起丢进了他的院子里,靠着院中央一棵葱郁的梧桐树。
季清坐在石凳上,盘算着,一只手摩挲着青玉茶盏,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有节奏地点着。
不知过了多久,被绑着的三人才逐个醒来。
最先睁开眼睛的是金参,他看着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一旁悠闲坐着的季清。最后才发现到自己被绑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声音因为太久没说话而有些哑:“三青仙君,我们这是在哪?”
季清看了过来,却没回答他。
金参努力回忆着。
他中途因为与白星知闹了不愉快,便故意加快了速度,等他停下来的时候,已经与另外两人走散了。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向上走着。
起初还能加快脚步,后来越来越吃力,直到他最后失去了意识。
他此刻头自然疼得厉害。
第二个醒来的是贺因。
小个子一醒来就叽叽喳喳起来,吵得金参更是头疼。
“这是哪?好漂亮!”贺因看了看周围,他一样没注意到自己被绑了起来,“三青仙君!可算又见到您了,我们是到了么!”
他刚想起身,终于被忍无可忍的金参拽了回去。
金参嫌弃道:“我们手被绑到了一起,想出丑别带我。”
“啊?”贺因又呆呆地坐了回去,小声地询问金参。金参没有理他。
季清依旧只是笑着看着两人。
直到白星知醒了过来,问了和两人差不多的问题后。
他才慢慢地开口:“你们三人已经到了清波峰,这是清律院,我的住处。”
看着三人一副惊讶的表情,季清起身走了过来:“你们在清波峰待着就行,除了正殿,偏院你们随意进出。不过提醒你们一下,我二师姐脾气不太好,怕被揍的话,你们最好见到她就躲着走。”
听着季清的交代,三人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白星知:“三青仙君的意思是我们要在这里住下了?可,仙君不是说邀两人来做客么?”
季清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了白星知:“做客,请你们参观五年清波峰,不愿意?”
白星知没接,不知道是愣住了还是怎么。
“这是季诘晨从民间挑的青玉茶盏,凡间的东西我不能用,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不尝尝么?”季清勾了下唇角,漫不经心道:“这可是我专门为凭自己登上峰的能人所沏,还请白公子赏个薄面。”
听到季清的称呼,白星知脸色突变,眼神闪躲,急忙接下了那杯茶喝了下去。
喝完强颜欢笑道:“仙人过奖了,我怎么可能……”
“别谦虚,我不爱听。”季清打断了他。
贺因和金参则一脸的不相信。
贺因:“你……”
白星知别过了头,没说话,
季清没有要回来茶盏的打算,重新坐会回了石凳上。
“这五年,让我看到你们的价值,五年后我会带你们三个下山加固埵仙村的结界,届时我会留下你们中的一人,入清波峰。”
这对三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吸引,都暗自攥紧了拳头。
季清挑了挑眉,扫了三人一眼,心里有些期待。
他能看出三人都是有仙缘的,但看不出谁与清波峰有缘,那是只有他师尊能感受到的。
但师尊在他下山时只说让他带回来一位,也没说是谁。
在凡间时,他用仙气探出这三人中有两人身上有埵仙村的气息,埵仙村因寒湖与清波峰联系起来,与埵仙村有联系,就有可能与清波峰有了机缘。
若只有一人是得了清波峰的机缘,那剩下一个恐怕与埵仙村的魔有些关系。
至于贺因……
这个小孩纯属是他觉得讨喜,带回来给季诘晨找个伴。
反正师尊也默许了他的行为。
……
——
“老六,师尊出关了!”陶传急急忙忙地跑到了清律院。
刚刚还在修剪花丛的季清一秒就没了人影。
陶传看着被剪落在地上的灵花,心疼地捡了起来,不满道:“难得养活一回,还给剪了。”
这不怪季清急。
老头当年将季清支走后,两个月后其实出来了一次。出来后就在正殿召集了他们几个师兄弟,告知他们自己要闭关,并且是和季诘晨一起,还什么都没解释。
这一闭关就是五年。
五年期间,老头让陶传、齐怀意和齐怀悦进去过,甚至在外云游的陈肆和程阑都被叫了回来去见闭关的师尊。
独独他,被明令规定,在他出关前不得靠近清波殿。
他不明白,但也不得不等着。
赶到清波殿的时候,他却没看到一个人。
“师尊?”季清试探地喊了一句。
看没有回应,季清吐了口气,嘀咕道:“这老头,能不能别刚出关就乱窜窜啊,还把小崽子也给我拐走了。”
“有点规矩!”
呵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季清扭头看过去,殿门口,一个严肃的老仙者,正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
这个身着朴素,有点邋遢的老头,嗯,是他师尊没错了。
季清并没有因为师尊闭关多年而生出什么敬畏之情:“师尊,你这是……多少年没换衣服了……”
“……”清波真人一时被自己徒弟气得说不出话,“我这不修边幅也是一种雅,你小子懂什么!而且谁说没换衣服了,修仙之人的清洁术不是随手拈来?”
季清:“那不还是没换衣服。”
清波:“……”
季清看他吃瘪,也没再得寸进尺,往他身后望了望:“小崽子呢?怎么没见到?”
看季清关切的样子,清波走了进来:“哼,我看你来探望我的名义是假,惦记他是真。”
“您法力无边,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那小崽子,心魔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说到这个,季清就来气,“还不是您不让我进来,我在外面什么也不知道,就连埵仙村的情况,都是我让师兄们带的话给您,为什么不让我进来?”
清波叹了口气:“是诘晨那小子不想让你进去。”
季清一愣。
是季诘晨?
但是,为什么?
清波又说:“如今我给他也安排了住处,唤作清宵院,就在你院子的后方,刚刚带他过去了,没想到你来这么快,恐怕这才错过了。”
季清听完后又表演了个一秒消失。
刚想感慨的清波表情裂开。
他不是说过清波峰不许用传送法吗!这小子又当耳旁风!他就说怎么同路还能错过!
……
季清看着与他院子布置相似的清宵院,刚想推开门。
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阿清来了。”
一个低沉温和又带着少年青涩的嗓音在季清耳边响起。
季清看过去。
随后就是一怔。
这变得,差点没认出来。
小时候季诘晨营养不良,发育晚。如今抽条似的,算起来他也才舞勺之年,却已经长到季清肩头了。
相貌也长开了,褪去了稚气,脸上是少年模样的青涩帅气。扎着马尾,穿着一身深黑色法衣,收缚着腰身,不显得阴沉,只觉得少年张扬。已经能看出未来的相貌杀伤力多大了。
季清轻咳了一声,拿出师兄的架子:“怎么穿了黑色衣裳,小时候白色的不好看么?”
季诘晨带着季清来到院子里:“阿清是不喜欢么?”
“没大没小,”季清抬手敲了下他的头,“瞎喊什么呢,叫师兄。”
哎,真是敲个脑袋也比以前费力多了。
季诘晨眼里满是笑意:“师兄。”
“这才像话,比小时候听话多了。”季清满意道。
哎,看着长大的小崽子,有种吾儿初长的欣慰。
“说说,同师尊闭关的这几年可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