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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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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慕之旭手捂着头深深地埋在凌乱的床单里,过了一会儿他单手遮着额头撑着直起了身,墨心清楚的看见从指缝渗出的血水,心里疙瘩一下,自己闯祸了。她下意识的转动了门把,颤抖的声音显出内心的惊慌:“你……你们家有没……有医药……药箱?”
慕之旭并没有发怒,但被砸伤地方传来的痛感让他语气稍有不快:“在客厅茶几的抽屉里。”
墨心得到答案后迅速拉开门,她一走出卧室就看到茶色玻璃台面的茶几,冲了过去一个不小心膝盖嗑到硬质的沙发,也不管疼痛随意的揉了揉就扑跪在茶几面前,双手同时碰触到精巧的拉扣,唰的一拉,墨心拎起其中一只抽屉里的医药箱,站起来时眼角瞄到另一只抽屉里一样熟悉的东西。
她想看个仔细,却因卧房内不绝如缕传出咳声叹气,她也只能叹气为自己闯下的祸收拾残局。
慕之旭微眯着眼凝视着门口,看着衣衫不整的墨心一脸担忧的表情拎着医药箱跑进来,看来刚才没有闪躲是正确的,这样就可以抓住这点让这倔丫头乖乖听自己的话,虽然额头的伤口让整张脸一怵怵的,嘴角却不自觉的往上一勾。
墨心左手揪着衣襟就坐在床沿,右手扣开放在了床头柜的闔式医药箱,瞄了一眼从中拿出一块纱布。左手也抬了起来直奔他的脸扯下他的大手,在看到他额头上如豆子一般大小的伤口,半脸被丝丝鲜血所染,不由心生丝许愧意:“对不起。”她拿着纱布的右手也递了上去,按住了仍不时的冒出血的口子。
墨心眼看鲜血很快渗湿了薄薄的纱布,想换左手后再拿医药箱中的东西,却发现自己的手从刚才去扯之后就一直被他扣在手掌之中。
“我没事,就这样让我握一会儿好吗?”慕之旭往日清新的嗓音今日特意低沉了些,诱惑般的让她停止了抽回手的动作。墨心欲言又止,想到他额上的伤转言道:“你自己按一下,我拿个棉球。”
慕之旭依言抬起右手,心中却是一番切喜,痴看着墨心这张并不算很美的脸,这丫头还是像小时候那么善良。
墨心在箱内翻找了一下,总算找到一坨棉球,她捏着松松软软的棉球想着这么一小坨不知止的住血不?却因他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而惊呆,那小小的东西也随之掉落在地。
“你说什么?”墨心一脸不可置信,右手僵硬的举起在慕之旭面前摇了摇:“脑袋被砸坏了吧?”
慕之旭放开按着纱布的手抓住在他眼前的那只晃个不停的小手,微启嘴唇,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四字:“你是我的!”
“放开我。”刚才还存有愧意的墨心怒气又上升到一定程度,这个男人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不能给一丝同情心。但当她交叉的双手被慕之旭往上面一拉,整个人被拉到离他的脸不过几厘米之近,前额一块活了血这个原浆的纱布和皮肤粘在一起,被血洗刷的半张脸,虽然已经凝结却显得更加狰狞,她看的清晰,心又软了下来。
“对不起,但能不能放开我?”墨心放柔了声音,这个姿势对于她来说十分的不舒服,因向上伸而裸露的手臂,而且身子像是扑倒在他的怀里一般,只能说:“你的伤口要尽快处理一下。”
慕之旭抿嘴一笑,放开她的手:“你这是在关心我?”反手轻轻的划过墨心来不及往后撤离的脸。她的脸颊发红,视线看向医药箱,在其中乱翻着:“药箱里的东西不是很齐,你得马上去医院。”
“好。”他仍是淡淡地笑着,从另一边下了床:“那你在这等,我去换下衣服。”站在衣柜面前像是想到了什么,回首瞄了眼墨心一身松松垮垮的和服:“你最好也去梳洗一下。”
墨心轻嗯了一声,走到门口转身问了句:“卫生间在哪?”慕之旭把手里的衬衫往床上一扔,这才走了过去,手搭上她的肩膀轻推着往外移步:“卫生间在那里,我去客房给你找套衣服。”感觉到他手底下所转来的轻颤,嘴角一抹苦笑:“我放在沙发上,等下你自己出来拿。”
墨心依言进了卫生间,当她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之时,一抹粉红又爬上了脸颊,这次却是因羞涩而引起的,只见镜中的她和服前襟已别在一边,薄薄的一层汗衫若隐若现地透着雪白的肌肤。墨心双手抚上脸压低嗓子低啊一声后,理了一下头,又整了整和服才出去拿衣服。
这时的客厅是安静的,只有她踩着拖鞋惕踏惕踏发出来的声音,墨心在米色的沙发上看到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心中暗想如果不是自己的衣服遗落在日本料理店,实在不想换上这不知是哪个女子留下来的衣裙啊。心中莫名犯酸的墨心用二食指做了一个十字叉,喃喃自语道:“绝对不是吃醋!”
卧室里的洗手间的情景却不是如此平静,慕之旭打开水龙头后随着它哗哗的流着,手撑在花岗瓷盆二端的平台上,眼睛直直着盯着镜中的自己,像是在催眠自己,嘴里念念有词:“这么多日子都等下来了,再给她一些时间。”
墨心先梳理好,站在客厅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布置,简单的装饰显出主人冷酷的个性中带着一丝柔情。
她环视了一周想起刚才看到的熟悉的物件,匆匆拉开抽屉却发现东西已经不见,只能又随便看了看,过了一会儿她静静地站在客厅角落的一幅画面前,这是一张才十几厘米见方的蜡笔画,似儿童笔下的涂鸦,她看了半天只觉眼熟却想不起在哪看到过。
回头见慕之旭靠立在门口,不知是何时站在那的,墨心傻笑了一声:“慕总,可以走了吗?”其实她想说我可以先走了,但她没勇气说这句话,说完她愣愣地站在原位等着已忧复洁净面容,口子好像不再流血,但还是粘了一块小纱布的慕之旭的回答。
他没有出声,眼睛仍是迷离的望着墨心的身影和她身后的画,过了一会才若有所思的开口道:“你会不会开车?”
墨心眨了眨眼睛,茫然的摇了摇头,虽然以前总公司的同事去学开车叫她一起去,但她懒,也不想买车就一直拖着没学。
“那我们打的去。”慕之旭见墨心仍是愣愣的,打了一个响指:“沈墨心,你不会让被砸了头的我开车吧?”
她赶紧摇了摇手,指了指自己:“不是,我也要去?”
慕之旭停了脚步,对她嫣然一笑,对,在墨心眼里就是这个成语,但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她觉得自己如傻子一般不该问这个,他说:“这好像是你造成的。”她自觉的点了点头:“我会负责的。”慕之旭表情还是那样子,心却如花儿般开放,正要你这句话。
夏天的烈日照映着办公室内的角角落落,包括枕着手臂睡着的许威,刺眼的阳光让他揉了揉眼睛,迷糊的看着四周的环境,按了几下涨痛的太阳穴。
恍惚中似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猛然回头,见是朴飞兴奄奄的打了声招呼。“怎么?看到不是美女换表情啦?”朴飞打趣道。
“这误会误会,是昨天睡的不是很好,头有点涨。”许威二只手掌按着太阳穴,神思恍惚着,这个人是墨心相处不长的同事,不知可以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他漫不经心的站了起来问:“这附近有没有早点卖?”
“没有的。”朴飞停顿了一会儿:“我帮你打个电话给可可吧,让她带点过来。”
许威说了声谢就看着他打完电话,思索了一下直截了当的问:“你知道昨天墨心去干嘛了吗?”朴飞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他,随之嬉皮笑脸着反问道:“这么关心墨心啊,你和她以前是?”
许威黯然神伤的低着头,许久才说出了口:“她是我前女友。”朴飞很快的反应过来:“你想追回她?”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啊。”像是找到了倾诉之人,有气无力的抬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昨天的墨心是我从来没看到过的,感觉她变了。”
朴飞走到他的身边靠着桌沿,单手托着下巴冥思了会儿:“我和墨心相处不长,但好像从慕总出现后情愫一直不好。”
“慕总?”许威下意识地伸向放在桌上的手机,按了通话键后妖子慕三个字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眸,是这个人吗?
“昨天她没回来拿手机啊?”朴飞注意到他手里拿的是墨心的手机:“昨天下电梯时遇到何经理,说是等墨心从慕总那里拿份资料回来再改万达的年会方案。”
“这个案子是墨心在跟?”许威疑惑的问着。朴飞想起慕总来公司的那次情景:“不是,不过万达的慕总好像特别喜欢找墨心麻烦。”
他的心疙瘩一下,如被撕开了一般。耳边的声音如风般吹过一个字也听不清,朴飞也看出了他的失魂,静静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