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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打工日记第六十八篇 ...

  •   “什么惊喜?”

      顺荣哥和明浩哥顺势凑了过来,灶台上从锅里逃出来的热气肆意在空气之中翻滚渐消,一点点将近在眼前的他们的面貌模糊。

      俊辉哥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水珠跳动落在衣袖挽起露出的手臂上,很凉,让我忍不住缩了一下。他似是没有察觉到我下意识的动作,自顾自将摘下的团戒重新给我戴在尾指上,才开口回答顺荣哥那被我们搁在一旁片刻的问题:

      “我们给你捏了个老虎。”

      他说到这里时,我脑海里跳出了此刻还在锅里蒸着的“老虎”来,嘴角便染了点笑意。那“老虎”说是老虎,不如说是“四不像”,除了头顶被我们划出来的“王”字纹能够勉强让人知道那是老虎,从其余的地方还真无法将我们捏出来的东西与老虎联系起来。

      “真的啊?”

      顺荣哥眼里闪着光,满是惊喜和激动,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掀开锅看一看。明浩哥怕那翻滚的热气猝不及防灼痛了顺荣哥,乐呵呵地将他往自己方向拉了拉:“等一下再看吧。”

      我学着俊辉哥的样子同样将他摘下的团戒戴回他的尾指,习惯性地摸了摸那戒指表面冰冷光滑的暗纹。知道顺荣哥有些心急,我抬头望向他,笑嘻嘻开口:“再等一分钟吧。”

      指尖坠着的水滴掉落,在视野之中明晃晃地掉在衣服上,于阳光照射中裂出璀璨的光来,又快速消失只留下一点加深的颜色。

      明浩哥走近,伸手就给了我和俊辉哥纸巾。我擦着手上的水珠,笑道:“答应给你做的红粿做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做枫叶肉枣啊?”

      “什么时候给我煮螺蛳粉啊?”俊辉哥也跟着说:“上一次我大半夜爬起来给你煮粉的时候,你答应我的。哥哥不会忘了吧?”

      明浩哥被俊辉哥那明显搞怪的声音逗笑,抬手轻轻给了他一巴掌,堵住了他的嘴。

      “我怎么会忘呢?下次给你们做。”

      顺荣哥开腔,满是玩笑意味:“下次做?那就是不会做了。”

      明浩哥耳根微红,本落下的手抬起就去捂顺荣哥的嘴巴。

      ……

      我没有和他们一起吃我做的粿,我没有胃口,先前吃的辣鸡排炒饭带来的饱腹感足以让我熬到晚饭时刻。坐着没事,总想走走,我离开了暖烘烘的厨房,踏着满地的薄雪漫无目的地走着。

      成员们很多人,但此刻看不见一个人,但属于他们的声音偏偏在望不到的远方角落传来。我站在空地里发呆了一会,视线被搁在一旁的秋千吸引,身体在大脑空白的情况之下转向了那秋千。

      我坐在秋千上,脚抵在地上懒懒地前后抵推着,引得眼前的事物都在微微晃动。耳边是呼呼的风,还夹带着秋千绳索晃动时发出的吱呀挣扎声。这些声响伴着眼前的薄雪山景成了独属于我的世界,在这世界中,不受主观意识掌控的思绪跳动勾勒出失真的破碎画面来,如同梦一般在脑海画布里快速闪烁拼接成了熟悉又陌生的记忆来。

      那是我上辈子的片段记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那些如梦一般虚幻的画面顷刻疯狂跳动,本黯淡的颜色不断加深似是要将饱和度推到极限。闭上眼睛,光线落下染就的黑红画面滋生出点点困意来,让人禁不住到沉沦直到意识模糊坠入梦乡。

      上辈子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走出生我养的地方,从来没有见过祖国北方的纷纷落雪。没有见过雪的我却独独对雪有着别样的情愫。那种情愫颇有些感怀风月意味,落在笔尖就成了实质性的文字来。

      “梦,是破碎的,不要奢望着拾捡碎成一地的梦拼凑成救赎的乌托邦,梦,永远都不会改变它虚无的本质。”

      ……

      ……

      ……

      “十四?”

      “十四?呀……怎么睡着了?”

      我用力睁开了眼睛,光落在眼底刺起酸痛胀感。等到眼前水雾散去所有重影归拢于本体,我才清醒了一些,唤了半蹲在我面前的净汉哥一声。

      他摸了摸我的脸,掌心没有风的寒意,温暖无比,暖意熨帖在泛冷的脸上,钻进了皮肤之下密布的神经与血管,将着如同希望一般的温暖传递,烘暖了小半个身体。

      疲惫困倦感没有消散,起起伏伏始终占据意识首位。我禁不住再一次闭上眼睛,贪恋着蹭了蹭净汉哥的掌心,又觉得这些暖意不够,一时间忘了自己曾暗自下定的不在镜头面前和成员过分亲密的决心,歪头抱住了他,埋在他怀里任由他外套下积攒的暖意伴着熟悉的香味围绕住我,在这寒冷的地方圈画出一块足以让我喘息的地方来。

      “很困吗?”

      我轻轻“嗯”了一声,勉强打起精神来回应:“明明刚才不困的,坐着坐着我就困了。”

      头顶被温柔地摸了摸,闭着眼睛的我都能感受到发丝被带着捋动时的感觉。

      净汉哥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头发:“也不能在这里睡着啊,感冒了怎么办?回房间去睡吧。”

      我又“嗯”了一声,困意压身让我实在没有动弹的念头,最后还是被净汉哥半哄半强迫地拉回了自己房间睡觉。

      净汉哥轻轻拍了拍被子,震感透过棉花落在身上,很轻。

      “好好睡一觉吧。”

      我轻抓住他的手,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净汉哥疑惑地“咦”了一声,回头看着我:“怎么了?”

      “……没有……”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松开了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半盖住自己的脸,企图用被子遮盖光线,让昏暗的视野更暗几分。又奢望着被子下升起的温度,能够安抚没有理由的惴惴不安的心。

      净汉哥又轻轻说了一句“做个好梦”之后就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门关上的声响并没有力度刻意的控制而消失不见,透过被子落在耳朵里后依旧清晰无比。

      我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暖意发酵包裹着全身,像是要将心里看不见摸不着却时不时滚动刺痛血肉的刺融化一般。

      但我知道,那些刺永远不可能消失不见,就如同脑海里自从出现就再也无法清除只能暂时忽略的文字一样,与我永存。

      “梦,是破碎的,不要奢望着拾捡碎成一地的梦拼凑成救赎的乌托邦,梦,永远都不会改变它虚无的本质。”

      ……

      我隐约知道这些文字是什么触碰不到的、足以让现有的世界天翻地覆的真相,它和心底藏在肉里的毒刺一样,是同源的、亦是同个本质的。

      它们的出现带来灭顶的绝望压抑之海,它们的消失往往是因为我身边不会离开的成员。就如现在,被子外面的、房间外面的成员们隐约的声音都在响着,刻意搞怪的唱歌声,玩游戏时时没有实际意义的喊声,还有笑声、跑步声、叫声。这些声音出现且被我意识到之后,不管是脑海里的文字,还是心里的刺,都暂时的消失不见,由他们带来的失落情绪褪去,空荡的心田草长莺飞。

      灰白色的梦在此刻有了颜色,是好看的粉与蓝,梦中人冰冷的言语也有了语调与情绪,是欢喜的。即使梦不曾改变毫无逻辑的特点,依旧是闪烁的、破碎的,但这并不妨碍它是个让人甘愿沉沦的好梦。

      梦里有银河铺陈闪烁,碎星是钻石的模样,流淌的星光化成了五彩斑斓的雪花,从望不见的天际滑落。

      梦里的我陷入强烈的失重感中,恍如灵魂也在颤抖下坠,但我丝毫不怕。在梦里,我看见了眉开眼笑的成员们,他们都笑着注视着我,看着我被抛起,看着我穿过银河,穿过彩带雨,看着我伸手抓住了一朵白云,用力一拽,拽出了一场永远不会停的玫瑰雨。

      在玫瑰雨里,我听见了圆佑哥的声音:

      “想吃烤肉的人现在来野营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打工日记第六十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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