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teen:女主她没有金手指》憨bua哥

76、打工日记第六十一篇

　　“凶手都不会承认自己会伤害别人。”我碰了碰发冷的鼻子，“况且，你有什么线索能够证明你不会伤害宋小姐？”

　　洪知秀说他不会伤害宋小姐，我心里还是比较信服的。我曾私下调查过他们，洪知秀对宋梦的好确实不想是装出来的，他们两个相差也不过五岁而已，宋梦对于洪知秀是十分信任依赖的，某个方面来说她与洪知秀之间的关系比她与宋总之间的还要好上不少。

　　他没有说话，表情依旧淡淡，眼神却暗了下来。头顶投下的流光被发丝剥削筛选，到最后也只剩下浅浅暗色投在他的眼皮下，成了一片阴郁。

　　像是破罐破摔，也像是将掩藏许久成了根刺的密事从心底拔出，肉裂血流带来的痛感于他而言却成了快感。是晦涩情愫见天的快感，是不被世人接受的快感。这种快感立根在不正常的感情上，立根在单方面的自私上。

　　洪知秀仰头，下颚线清晰无比。往上的红唇轻勾，温柔的笑此刻换了别样的内涵：“因为我喜欢她。或者说是——我爱她？”

　　我忍不住挑眉，以往调查时听过的流言蜚语本以为是假，没想到现在却在当事人之一的嘴里得到了证实。

　　“我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不过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私欲而已，有什么错？”

　　本挽着胜宽哥的手被我收回。我的指尖轻抵着笔记本上6月1号那一段的文字，视线快速掠过那些文字，藏着文字之中残破的恐惧情感穿过了次元之间的界限，迫切在人心头跳跃以此来让别人知晓创作者的不安。宋梦以为的监控噩梦不是梦，是真实的。在她的周围，在她枕头边的熊猫玩偶里，藏着无数微型摄像头。它们隐身在黑夜中的角落，抹去的红光遮掩运作事实。它们成为一只只没有感情的冰冷眼睛，将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一呼一吸都不加犹豫的捕捉传递给了同处一屋的洪知秀，替他发泄着心头扭曲的情感。

　　“哈——”

　　李硕珉冷笑一声，一侧嘴角被抬高成了蔑视神情。他微微皱眉，扬声斥道：“真是个疯子——”

　　洪知秀看上去是不在意旁人眼里的他是什么样的。在外他永远都是温润如玉的人，是差一点成为总经理的人。

　　“听说——洪先生之前本来是总经理的，只是发了一些差错，反而让你的哥哥成了总经理。”我眨了眨眼，“如果因为这样对宋总有了杀人意思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我耸肩，“你能够勉强用感情证明你不是杀害宋小姐的人，但你能够证明你不是杀死宋总的凶手吗？各位别忘了，宋总的死因也很蹊跷。”

　　洪知秀：“如果我想杀了我哥哥的话，我也不必等这么久了，也不必替他打理家业。反而我想问一下尹净汉先生——你为什么会有和S大集团联系的内容？还是公司的机密传给了S大？还说——‘如您所想，宋总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

　　S大是宋家的商业强敌，两家自各自创立之后就因为赛道相同而免不了竞争，先前的良性竞争因为经济冲突而自然而然成了恶性竞争。两家也不会聘用和对方有过交集的人。

　　尹净汉竟然将机密传给了S大，这已经是没法遮掩的事情了——他是内奸，他是卧底。

　　被洪知秀挑破这件事情，尹净汉脸上闪过几秒的慌张，却又被他整理很好掩了下去。

　　“是，我承认，我是S大派来的卧底，我传过机密，也告知他们宋总的状况。但我绝对没有对宋总和宋小姐动手，这违背了我的良知和原则。”

　　“不是——”明浩哥觉得好笑，“今天有谁是有所谓的良知和原则的啊？”

　　胜宽哥也跟着笑了一下，上下瞥了几眼净汉哥：“真的好笑——卧底还讲究良知和原则……”

　　净汉哥也觉得自己的说辞很是矛盾好笑，忍不住抬手轻遮着眼睛低低笑了几声，嘴上确实硬得很：“卧底也有自己的良知和原则好吗？”

　　“好好好，你说了算。”

　　我笑着将日记本合上，口里顺着净汉哥的话给了他下的台阶。

　　“相比我和尹净汉，全医生的嫌疑也蛮大的吧？”洪知秀挑眉，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了一瓶没有标签的白色塑料药瓶，轻轻晃了晃，仅剩不多的药片碰撞，发出些外强中干的声响来。

　　“这是我从全医生房间里搜出来的药，这种药长期服用，会造成器官衰竭。致死之后，尸体也检查不出来有这种药物成分的存在。”

　　全医生微微拧眉，坐在沙发背上的他对于这项指控似乎并没有多大要辩驳的意思。

　　“这瓶药确实是我的。我没有给别人用，都是我自己用的。”

　　“你在自杀？”我诧异道，“在用这种方式自杀？或许——你是在自虐？”

　　全医生没有用言语肯定我话的意思，而是抬手夺走了洪知秀手上的药瓶，拧开瓶盖之后倒出两三片白色的药片来，抬头便吃下了掌心里的药。

　　他用动作证明了我的话。

　　这番操作说是让人意外也不意外，不让人意外的话却又在人心头落下了些涟漪来，也仅仅是涟漪而已。利益金钱熏透了原本的心，又生出只有自己知道的阴暗来。在这种阴暗化为藤蔓一点点缠紧勒死原本跳动的心后，他人的生命在个人利益面前都变得无比不重要，到最后，连自己的生命都变得不大重要了。

　　就如现在，每个人都看着全圆佑吞下那慢性毒药，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却又莫名的一样，是长在同种环境之下生进骨血的、对他人的漠然。

　　头顶灯暗下，压抑的气息借着顷刻笼罩住世界的黑暗而蔓延开来。有人走来又有人离开，脚步阵阵，凌乱之中生出种脆弱的和谐来。

　　灯亮，刹那间的光线灼得让人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之后才又睁开眼来。在场的热门之中，权顺荣走了，换句话说，他死了。

　　我和李硕珉相视一眼，读懂了这短暂几秒之中彼此眼中的言语。他以找线索为由离开，而我也跟着上去。其他成员们手头没有证据的，也走开去寻找线索。

　　“你怀疑谁？”

　　在我正准备从全医生书架上的书籍种找出什么线索来，硕珉哥开口问我。没有回答的时候，空出来的时间被柜子拉开和药瓶摇晃的声音掩盖。

　　我抽出第一本书来随意翻了翻：“我有些怀疑夫胜宽。如果凶手的目的是争夺家产的话，夫胜宽和李灿的嫌疑最大。毕竟他也算是法律意义上的第一继承人。但——没有证据，一切猜想都只是猜想。”

　　话到这里顿了一下，手上的书是很普通的医书，并没有什么。我将书放回去之后又抽出第二本来翻，无声叹了口气：“除了夫胜宽，全医生也蛮让人值得怀疑的。他说药是他自己一个人吃的，这个倒没什么。但还有一种可能，他可以给凶手提供毒药。”

　　眼前的白纸黑字上落下一层浅灰，我抬眼看去，李硕珉站在我面前，几乎是将背后照明的灯源遮去了一大半，被遮去的光裁剪得不露出一点针线，轻轻披在了他的身上。我眯了眯眼睛，浅笑一下：“怎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扬起一抹笑来，“和你成为搭档真好。”

　　“权当是你在夸我聪明了。”

　　我收回视线落在已经翻透的书籍上，双手一合，那书又被我放了回去。手探入书架，指尖覆着一层冰凉。这种冰凉是冬日的寒冷，又是含着酒精味道的医学气质，冷冽、理智，几乎让人不费力地便联想到了它的主人——全圆佑，两者之间确实是十分的相似，全医生周围的空气，也洇染着这种冷冽感。

　　聪睿到了绝顶，冷静到了漠然。

　　书在手上过了一本又一本，耐心逐渐在那模糊闪过的字眼之中消磨殆尽。我将最后一本书放回书架，看着坐在椅子上看着日记本思索的李硕珉，也暂且算是休息地靠着书架，闭着眼睛将烦躁的情绪一点点理好，勉强从急切的心情之中挣脱出来。

　　灯光透过眼皮在视野之中抹下游动的颜色，外面的声音远近皆有，交织在一起显得热闹极了。再抬眼，李硕珉已经重新开始寻找线索了。我生了偷懒的心思，坐在书桌上看着他弯着身子在书桌下面寻找什么。

　　“有什么东西吗？”

　　过了一会，他才停住寻找的动作，道：

　　“……还真有。”

　　他抬头看我，灯光溶为一抹水色落在他的眼底，随着笑意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随即一小袋的碎纸片被他从桌底下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我垂眼透过那袋口往里看去，借着灯光看见了碎片上的文字。

　　“病历？”

　　我忍不住挑了下眉头，病历被撕毁的话，还真有点东西在里头。

　　李硕珉站直身子，拍了拍手，以此拍走掌心上蹭到的灰：“我刚在下面随意看了几眼，这些碎片并没有特别小，只是数量多一点，如果我们耐心点拼凑，还是能拼凑起来的。”

　　“诶？你们在这啊。”

　　是韩率哥的声音，我坐在书桌上荡着腿，已经微挽起袖子来掏出那碎片来拼凑。硕珉哥询问韩率哥有什么线索没有，韩率哥站在我身边，心领神会我在干什么，一面说着话一面也与我一起拼碎片来：“我和胜宽找到了一个线索，全医生的药的价格——十万韩元。”

　　“一瓶药？”我捏着一片碎纸，听见这个价格诧异了一下，随即也晃过来了——慢性毒药嘛，某种方面老说也是灰色地带的产物，披着保健品的外壳内里却是黑白的致命药物，这种东西，多少长在黑暗之中的人想要？

　　崔韩率：“嗯，一瓶药。”

　　李硕珉嘟哝了一句什么，但我没有听清，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的话术可以去接住他那落到的话头，崔韩率也只低着头拼凑手上的东西，一时间周围竟然安静了下来，只有三个人在默契地拼凑着一个蒙着雾的谜底。

　　指尖碰着指尖，手背擦过手背。

　　书桌上逐渐摆满了一张张拼凑起来看似个整体，实则内里还是分崩离析的答案来。

　　灿哥也来了，他是怀着帮忙的心思来的，余光之中他已经挽起了袖子，即使还不知道我们是在干什么。然而，他到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将最后一角缺陷填上了最后一张发皱的纸。

　　灯光掠过发丝被筛成了一丝丝朦胧的亮色打在如攀爬着密密麻麻蔓丝的纸张。我小心翼翼站在了地上，连呼吸都不敢放重，只怕一个不小心便摧毁了搭建起来的易碎谜底。

　　纸上的文字积叠着一丝丝褶皱，这些褶皱割裂了渗入纸张的墨水，引出丝丝缕缕的毛边来。

　　李硕珉低声念着所有的文字，略低下来的声音与脑海里不属于自己的陌生声色交叠，连换气都一致得让人觉得默契。

　　“……经确认，宋总的死亡原因是因为外力碰撞致使脑干大量出血，压迫循环呼吸中枢，造成宋总很快的意识障碍，直至死亡。除此之外，器官衰竭也是致死内因……死亡时间是——晚上11.48分。”

　　“……宋梦已经失去孕育能力，受药物影响，表面上看只是因为内分泌失调引起的月经不正常……”

　　“徐明浩，患有弱精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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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

　　不知道是谁倒吸气了一声，我下意识抬头看过去，是灿哥。他皱着眉，脸色有些怪异，察觉到了我的眼神，便顺着望了过来。

　　“怎么了？”

　　我问。

　　他踌躇一会，开口说：“我在徐明浩房间的电脑里找到一笔6月13号的转账，转账的金额是十万韩元。当时我听见胜宽说全医生那种药的价格是十万韩元一瓶，就去问徐明浩，问他是不是买了药，他说没有，是因为宋梦怀孕了，他转钱给全医生，让他买一些补品。”

　　李硕珉：“这样的话还真是漏洞百出啊……”

　　我摇头：“也不全然，宋梦日记记载6.12号她觉得自己怀孕而单独去医院检查，但碰见熟人就没检查成功。徐明浩完全可以替自己找补，说即使没有检查，但如果她真的觉得自己怀孕了，自己也会尽未婚夫的职责。当然，能找补的前提是我们没有找到这个病历。”

　　找到病历了，他的话便成了最真切不过不容辩驳的谎话。毕竟一个失去孕育能力，一个弱精症，还真难以怀个孩子。

　　我微微低下头去看着那些拼凑起来的线索，脑海里陡然闪过了一开始时候，宋梦手机展示出来的时间:

　　晚上——12点多。

　　但宋总死亡时间是晚上11点48分，死亡原因还是因为外力碰撞致使脑干大出血。

　　这就说明，有人杀了宋总之后，又假冒宋总发了求救信息。诓骗背地里已经回国但没有告诉任何人的宋梦出门，结果导致宋梦差点又出车祸。

　　李硕珉和我一直对那一场不为其他人知道的车祸耿耿于怀，今天他也是因为要去调查这件事情才晚到场。

　　在全医生房间里的我们因为这病历，每个人心头藏了事，一时半会都没有说话。这种安静是暗流涌动的，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每个人的心情又不一样。各种的不一样交织在一起，仗着看不见摸不着的本事在这安静之中流动。直到屋外传来胜澈哥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似乎又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才将这几乎成型的压抑安静打破。

　　我们几个默契地拿出手机来，将摆在桌子上的病例拍了照片，为了留证据，又像是为了祸水东引将所有的罪恶都推给别人好让自己清白一身。手机里捏着的照片不仅仅是证据，还是最有利的保命符。

　　大厅里有洇晕着一种怪异的氛围，崔胜澈站在中央，灯光落下好似只照耀着拿着手机的他一般。人陆陆续续从各个掩藏这不能见天秘密的角落里涌来。被灯光染上层亮色的眼睛都直看着崔胜澈，潋滟的平静水色下又不知道是将什么心思沉到了最看不见的深渊之中。

　　“珉奎啊，你为什么会去监视宋小姐呢？”

　　他笑着说，上扬的嘴角里是抓住他人马脚的得意，成了一种自欺欺人的正义感。崔胜澈晃了晃手机屏幕，那屏幕上呈着短信的界面。

　　短信是金珉奎单方面发送的，而对方并没有回应一句。短信内容都是宋梦的行踪，我眯着眼睛看去，并不意外就看见了那一条说宋梦去医院检查身体但中途就离开的短信，视线下移，又毫不意外看见了最新的一条：

　　“宋梦昨晚已经瞒着所有人悄悄回国了，住在xx路上的xx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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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瞒各位了，在宋梦回国之后，差点出第二次车祸，而那车祸地点，就是xx路。”李硕珉顿了一下，眼神微暗，“我今天来晚了，就是去调查这件事情。”

　　“这么说来，你是发给谁呢？”

　　崔胜澈笑着问道，那笑是压迫感极强的，是在逼迫着金珉奎说出实情的。

　　金珉奎只是微笑着，那一双眼睛依旧无辜纯澈，乍一眼看过去是真的不会将监视他人的事径与他相联系。而他好像只打算笑着，并不打算说出手机短信另一端的人是谁。

　　又是一阵寂静。

　　所有人都在等着金珉奎的话，好以此顺藤摸瓜抓出背后的凶手来。

　　等了一会，金珉奎只是微笑开口：“跟洪知秀一样，这是我的个人爱好。”为了岔开话题，他拿出了一张账单来，视线掠过人群落在了李灿身上：“这位朋友，为什么你会有向全医生购买毒药的记录呢？”

　　因为站得近，我听见了李灿的吸气声。

　　“……我自己好奇吃着玩，怎么，只需医生自虐，不许我好奇啊？”

　　他这番话满是无赖，听得圆佑哥忍不住笑抬手敲了他一下脑门，而净汉哥也是嘲笑着他那拙劣的谎话：“dino啊，你还不如说是你心疼全医生才买了他手里的药，想让他不吃来着。”

　　灿哥咧嘴一笑：“哥你这话更奇怪了啊。”

　　净汉哥：“但那药真的蛮好吃的，是糖果味的。”

　　“真的吗？”我开口问。

　　好几个成员同我点头，而圆佑哥也知道我心头浮现的冲动，面无表情拧开了药瓶，抓着我手往我掌心里倒了好几片。我本着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想法，给硕珉哥、韩率哥、灿哥都分了几片。

　　知勋哥坐在椅子上看着我们几个吃着毒药，一脸不理解。圆佑哥也不厚此薄彼，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一片：“这种好东西，可不能落下任何一个成员没有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