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不死鸟[西幻]》小姑百越

23、菲豪岛

　　身披斗篷的黑发少女推门而入，旅店门店很小，进入后是一个大概能供三名成年人并行的通道，数米通道尽头摆放着较窄的前台木桌，单人扶手楼梯紧挨着它。

　　迪莉娅来到柜台前，低沉道：“我需要住店，一晚。”
　　她看见前桌上就放着价目表，单人房是3银币，无证件加一枚。
　　不知是服务生还是老板的中年男子正看着小说读本，他放下书，从靠椅上站起来，问道：“有证吗？”
　　“没有。”迪莉娅淡淡回道。
　　“4银币，押金再付4银。第二天中午11点前退房。”
　　迪莉娅爽快的付了钱，对方有瞧见她带着猫，但没说什么，似乎见怪不怪，也不需另收费用。
　　“码头边的小约翰介绍我来的。”迪莉娅顺口提道。
　　男人挑了挑眉：“了解了。”

　　说着他递给迪莉娅一把钥匙，上面挂着铜牌，刻着105号字样。
　　“我需要洗衣服务，这里有吗？”迪莉娅询问道。
　　“浴室有衣篓，将需要换洗的衣物放好，拉响房内服务铃，一会会有女工上门收走的，不方便的话也可以就放在门口。费用是1银币5件，另加20铜服务费。现在收走，明早可以送回。费用在送回时结算。”男人语速很快。

　　迪莉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领着啵啵上了二楼。对照门牌找到自己的房间，开锁入门。
　　房间陈设很简单，右手边靠墙单人床，桌椅，衣帽架，左边有个小合页门，里面是洗浴室，比较拥挤，但这对在船艇上呆了1个月有余的迪莉娅而言已经很满意了。
　　啵啵跳上床，在上面蹦了两下。兴奋道：“真柔软啊，迪莉娅！”
　　她本想说其实她家的床你要是躺过会更喜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打开行李箱，将衣物放进衣篓，拉响了倒挂在墙角的铃铛，这种铃铛以前在可可岛上也有，用于跨海时呼叫渡船人。
　　等待期间她站在窗边打量来往行人。
　　发现其中兽灵族也不算少，有近2成。

　　数分钟后，有人敲响房门，迪莉娅将衣篓交给取物的女工。
　　“我们出去逛一下然后吃饭吧，你可以不用装作我的宠物了。”她合上门，对波波说，转念一想又补充道，“不过别给老板看见了，说不准让我们加钱，毕竟这只是单人间。”
　　啵啵跳下床：“没问题，迪莉娅！”

　　外面天色尚早，但行人不少。
　　她四下看了看，进入一家卖女士服装的店。刚入秋店里已经挂上了部分冬装，不过想来也能理解，毕竟这里有许多人会前往北海，那边常年寒冷，需要厚实的衣物御寒。

　　迪莉娅放下兜帽，女店主带着秀气的近视眼镜，看见客人，眼睛一亮笑道：
　　“美丽的小姐，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吗？”
　　迪莉娅愣了愣，她向来不太会应付这类热情的销售人员。
　　她淡淡道：“我自己看，自己选。”
　　对方听了压抑住不悦：“没问题，有需要可以告诉我，毕竟不是所有衣裙都陈列在外面。”

　　迪莉娅没理会她，自顾自走到帽架前，挑了一顶帽檐较大没有任何装饰的礼帽与普通八角帽。
　　看见迪莉娅拿的都是廉价货，女店主笑容褪去，冷漠结账。
　　天气转凉她本来想为啵啵也买几件，可似乎没有它这么小号的衣服，还是等到了东陆再找人定做吧。

　　购物后，迪莉娅将头发束起，戴上八角帽。她觉得比起刻意全身包裹在外袍下，这样或许更低调点。
　　“迪莉娅，那个女店主看起来好凶！”啵啵抱怨道，“这是为什么，我们明明还找她消费了？”
　　迪莉娅一时语塞：“这很难解释，啵啵。以后你或许就会懂了。”

　　天色渐晚。
　　迪莉娅与啵啵找到一家名为菲豪海鲜的酒馆。
　　因为到了晚饭时间，店内人居多，他们俩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落座。
　　没一会点单的女服生上前递了份菜单。
　　“一份海鲜番茄烩面，一份火腿菠萝炒饭，两杯柠檬冰茶谢谢。”
　　服务生怔了怔，看着纤细的少女略微诧异道：“你一个人吃吗？”
　　“是两位！”啵啵爬上圆桌另一边的椅子，露出獠牙笑道。
　　“兽灵族？哦，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只宠物猫。”服务生道歉道。
　　“没关系。”啵啵回道。
　　服务生落笔在点单纸上潦草记录，随即道：“请稍作，一会上菜。”

　　随着时间推移，人越来越多，厅内已经坐满。
　　看来她选的这家店没错，至少口味不会太差。
　　许多人都是三五结伴而来，酒水上得快，很快餐厅热闹非凡。
　　碰杯声谈笑声不绝于耳。
　　这让她回想起在马蹄岛那两日，也是如此和谐的场面。

　　一下子她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感觉能稍稍松懈下了。
　　果然法治岛与无法岛有巨大的氛围差距。
　　“迪莉娅，我可以喝酒吗，我看他们都喝啤酒，我也想喝。”啵啵问道，投向恳求的视线。
　　迪莉娅摇头拒绝：“不可以，忍忍吧等找到汉斯先生让你喝。”
　　“好吧。”它说着，耷拉下猫耳。

　　这时服务员端着托盘，一次放下炒饭烩面与两杯饮料。
　　“请慢用。”说完她继续去下桌送餐。
　　饭和面还冒着热气。他们已经许久没吃上热食了。
　　“想吃哪碗？”迪莉娅歪了歪脑袋问道。
　　“我先选吗？”
　　她笑了笑：“当然，我都可以。”
　　“我想吃炒饭！”
　　迪莉娅含笑将餐盘推到它面前。
　　在海上吃了许多天饼干和面包的迪莉娅终于吃上热食，她的胃得到久违的满足。
　　用饭后迪莉娅结账带着啵啵离开。

　　此时天已全黑，石板街到两边路灯亮起。
　　中城一条弧形街道放眼望去大半店铺都在营业，它们基本都是餐厅酒馆与一些娱乐场所。
　　这才是正常的岛屿啊！她感叹道。

　　他们步行前往旅店，在途经某个酒馆时，忽然一个木质酒杯从里面飞了出来，擦着迪莉娅后脑勺落到地面。
　　她抱着啵啵吓了一跳，只听见里面传出呵斥叫骂声：
　　“不服来打一架啊！”
　　“打就打！老子怕你了？！”
　　随后是一阵糟乱的起哄与玻璃碎裂的声音。

　　迪莉娅拽紧了啵啵，加快脚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沃夫与比尔喝多了也爱打架，这是难道是东陆的习俗吗？
　　可可岛就很不一样，大家都温和友好。

　　思绪纷呈间，他们回到了旅馆105房间。
　　迪莉娅一番洗漱后感觉神清气爽，她双手展开，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
　　啵啵缩在床头一团，打着哈欠。
　　“明早起来我们去采购点干粮，水果，对了还有罐头，然后就得出发了。”她说道。
　　房内无人回应，她侧脸看去啵啵似乎睡着了。
　　她也翻身盖上被子。
　　“晚安，啵啵。”

　　清晨。
　　迪莉娅被亮堂的光芒唤醒。
　　旅馆的窗帘不遮光，日出后房间自然就明亮了。
　　这样也好，不会睡得太晚错过退房时间。
　　迪莉娅撑了个懒腰，叫醒啵啵。
　　这一晚她久违地睡得很香甜。
　　洗漱后，房间门敲响了。
　　迪莉娅打开门，她看到个子小小的约翰有些意外。

　　男孩手里抱着衣篮，先是呆愣旋即惊喜：“迪莉娅小姐，这么巧，我来为您送洗好的衣服。一共是1银币。”
　　“谢谢，”她付了钱接过衣篮，或许他与可可岛上童年玩伴约翰重名，令她生出几分亲切，她眼眸转动，问道，“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方才我有路过钟表店，大约8点15分的样子吧。”小约翰思索着回答道。
　　迪莉娅打量着对方，又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工作吗？”
　　小约翰心有疑惑但还是回答道：“9点需要去码头。”
　　她念头一转：“你等我一下。”

　　说完合上了门。
　　“怎么了，迪莉娅？”啵啵站起身。
　　迪莉娅将头发盘起，戴上八角帽，抱起啵啵。
　　她再次开门，瘦小的男孩静静等待着。
　　“小约翰愿不愿意和我们吃个早餐，我请客。”迪莉娅微笑道。
　　“当然！只是……您不介意吗……”小约翰欣喜道，又有几分担忧。
　　迪莉娅没有正面回答道，只是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笑道：“快跟上吧，别一会迟到了。”

　　三人就近在旅馆旁边的小咖啡屋用餐。店面不大，除去他们还有两桌人在用餐。
　　迪莉娅点了两份三明治，两份牛扒汉堡，三碗奶油蛤蜊汤。
　　这对他们三人来说有些多，她想着吃不完的让小约翰打包。

　　“不敢相信，居然是兽灵族吗！”小约翰诧异道。
　　“你好，我叫啵啵。”啵啵习惯地自我介绍着。
　　“你好，我是约翰。”他呆呆地回答，转念道，“不过你们别让旅店老板知道这件事，不然他会加收你们人头费的。”
　　“我知道。”迪莉娅点点头。
　　食物上桌，约翰痴痴地望着汉堡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他抬头瞟了一眼迪莉娅。
　　迪莉娅将汉堡盘推过去：“吃吧。”

　　说着自己也拿起三明治，啵啵压根就没等他们早就喝起了汤。
　　“太好吃了！”小约翰大口地吞咽，眼中不知不觉有些湿润，“等我上了学，学到知识，挣了钱天天都要吃牛肉汉堡！”
　　“吃慢点，还有一份汉堡你一会可以打包带走。”
　　“谢谢你，迪莉娅小姐，你是我遇到最心善最美丽的人！”他又一次赞美道，匮乏的知识让他想不出更多的词汇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在这里必须交钱才能上学吗？”迪莉娅随口问道。
　　可可群岛不论是不是常驻岛民，不论是多大年龄，所有人都能免费受到教育，当然只有前6年。
　　6年后如果还要学习，要么通过高难度的考试，要么交较为昂贵的学费。她当年就属于交钱读书那一批。
　　小约翰咽下食物，点点头：“交钱就能学习。”
　　“感觉有点苛刻。”啵啵接过话道。

　　小约翰摇头道：“一点也不，早些年现任君主还没继位时，那时的学费对我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且岛上只有一所学校，有的家庭即使凑够了钱没有关系的话也上不了学。这两年出台了新政策，学费降至1成，第二座学校已经在建了，专供我们这类困难的求学者。当然每学期考核会难很多。不过我会努力的。等它建成我就能上学了！”
　　“感谢君主，否则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在码头泊船了！”
　　他说道后面眼中泛着希望的光芒。迪莉娅听着若有所思地点头。

　　“说起来，东陆现任君主叫什么来着？”啵啵听着突然问道。
　　“你们不知道吗！”小约翰不可置信地惊道。
　　两人统一地摇摇头。
　　“我只知道他似乎有个‘人皇’的称号。”迪莉娅说道。

　　男孩刚要张嘴，被店外面刺耳的噪音打断了。
　　像是某种音波刺激着大脑神经，数秒之后又恢复正常。
　　“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我的名字叫鲍里斯。你们中许多人对我略有耳闻，呵呵，现在有则重要消息告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