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赋君曲》养鱼才是我的追求

10、洞仙歌（一）

　　“此物名为食梦。”
　　“食梦？”
　　江澄和魏无羡面面相觑，他们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裴彧隽最初看到古籍之中对食梦的介绍，也以为是前人杜撰，没想到今日真能够遇上。
　　“食梦靠着凶煞梦境为食，还能够入梦蚕食人的精神，直至死亡。”
　　这种东西在前世的修真界不少见，但是在眼前这个境界明显低于修真界的世界之中，这种东西的存在无异于传说。
　　江澄和魏无羡都有些不敢相信。
　　“竟然真得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魏无羡长大了嘴巴。
　　江澄也想说什么，这时候，紫晶莲突然从江澄的眉心飞出，蹭了蹭江澄的脸颊。
　　“这是？”
　　魏无羡看着紫晶莲这颇具人性化的行为，不由得惊讶地问道。
　　江澄眼神柔和下来，“没什么。”
　　紫晶莲对刚刚没有为江澄开启保护机制而愧疚，它一直都是盲目地相信裴彧隽，知道自己的前主人实力有多恐怖，因此它理所应当地认为江澄不会出事，裴彧隽会护住他的。
　　但是它很快也反应过来了，无论如何，它都是江澄的灵器了。
　　江澄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紫晶莲的小莲花瓣儿，紫晶莲再一次化作流光钻入了江澄的眉心。
　　这一幕看得魏无羡啧啧称奇。
　　仙门百家虽然仙器众多，可他还没见过像紫晶莲这样通人性的宝物。
　　“那食梦消失了吗？”
　　魏无羡回想着刚刚食梦灰飞烟灭的情形。
　　如果按照摩诘的说话，即使杀了食梦，也会有第二只食梦出现。
　　因为人总是会做梦，会做一些恐惧凶恶的梦。
　　“食梦是杀不尽的。”
　　裴彧隽道，“我们只能留心一些各处的情况。”
　　“嗯。”
　　魏无羡和江澄都点点头。
　　“我们得先回去把这件事告诉阿爹。”
　　江澄突然说。
　　魏无羡也重重地点头。
　　江叔叔既然让他们前来历练，定然只以为是普通邪祟，他们得提前告诉江叔叔，好有一个准备。
　　回莲花坞的路上，三人御剑飞行。
　　一只仙鹤落在了裴彧隽的剑上。
　　“欸？”
　　魏无羡见了双眼放光，“好肥的仙鹤！”
　　“……”江澄脑门儿上蹦出一个十字，“魏无羡，你没看到这是家养的仙鹤吗？”
　　裴彧隽朝着他们笑了笑，从仙鹤的腿上取下了字条。
　　目光扫过内容，他无奈朝着两人拱了拱手，“我可能得先回水云之涧了。”
　　他的母亲洞仙夫人来信，让他速回水云之涧。
　　魏无羡和江澄同时一愣。
　　他们落在了地下的镇上，魏无羡苦着一张脸：“怎么这么快啊？这才住了几天啊？”
　　他可喜欢苍梧君了。
　　江澄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绝情，但他紧握的手掌，因为大力而导致略微尖锐的指尖深深的刺入了掌心，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裴彧隽很喜欢魏无羡和江澄两个，他笑着道：“没关系，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的确很快就会见面，因为到了该去姑苏蓝氏求学的时候了。
　　“那好吧！”
　　魏无羡拖着自己的脸颊，撇了撇嘴。
　　“晚吟。”
　　裴彧隽突然唤道。
　　江澄抬头看着他，呼吸微微急促。
　　很奇怪，裴彧隽曾经遇见过不少的小辈，但江澄是他最为上心和牵挂的。
　　他储物戒中银光微闪，一本古籍就出现在他的掌心，他递给了江澄。
　　“什么？”
　　江澄有些怔愣地抬头，看着裴彧隽不知何意。
　　“此物对你修炼有益。”
　　他牵过江澄的手，把古籍放在了江澄的掌心，身影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后会有期。”
　　风拂过江澄的发梢，他的心跳如擂鼓。
　　“摩诘也太偏心了吧！”
　　魏无羡故做生气地跳脚，他古怪地看着江澄，“你和摩诘有奸情！”
　　“什……什么！”
　　江澄一惊，有一种被拆穿心事的恼怒，“魏无羡，你不要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
　　魏无羡朝着他暧昧地挤了挤眼睛，“先是极品仙器紫晶莲，再是古籍，摩诘手中就没有普通的东西，他对你这般好，难道你们两个背着我没有奸情？”
　　江澄被魏无羡说得呼吸一滞，他耳根红透，提着三毒就追着魏无羡跑。
　　江澄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眼中的笑意就没有消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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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远深邃的苍穹，笼罩着整个水云之涧。
　　漫天白云悠悠，平整如镜的水面清晰垂直地倒映出仿佛天宫的水云之涧。
　　山峦起伏，重峦叠嶂，云雾缭绕。
　　银白色的水流从陡峭的石壁上倾泻而下，如同银河倒挂，激荡起阵阵狂风，喷泵出如雹的急雨。
　　白墙彩砖，美轮美奂，晚霞从上空洒下，整个水云之涧仿佛是修建在了天上。
　　“公子。”
　　洞仙夫人身边的侍女瑶光身穿银白色的长袍，朝着裴彧隽行了一礼。
　　“母亲呢？”
　　裴彧隽朝着对方颔首问道。
　　瑶光答：“夫人正在蕊宫等着公子。”
　　蕊宫是洞仙夫人在水云之涧所居的地方。
　　裴彧隽身影顿时消失。
　　原地的瑶光笑了笑，喃喃自语：“看来公子的修为又精进了。”
　　淡蓝色的纱帐轻轻飘扬，圆形的木制屏风前，洞仙夫人端坐在高位上。
　　洞仙夫人如一朵雪色牡丹，高贵清冷。
　　她看到了裴彧隽，眼中的冰霜稍有融化。
　　“玉衡。”
　　洞仙夫人神色不动，喊了一声。
　　同瑶光一样，作为洞仙夫人侍女的玉衡微微服礼，上前为裴彧隽斟茶。
　　“彧隽，过些时日，你便要去蓝氏求学，这几日就待在水云之涧，指导卿桐的修为。”
　　洞仙夫人淡淡道，她伸出手举起茶杯，镶嵌银丝的金袖滑落而下，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
　　“是。”
　　卿桐是裴彧隽同父同母的妹妹。
　　裴彧隽站起身来，朝着洞仙夫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玉衡看着未曾动过的茶盏，心中叹息。
　　夫人和公子的关系若是一直如此，可该如何是好？
　　冰冷隔阂，哪里像是亲生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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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彧隽刚踏入初云宫门，一道粉色的身影便冲了出来，落在他的怀中。
　　“哥哥！”
　　裴卿桐粉白的小脸上满是惊喜，年岁虽小，容貌却已是极美。
　　“大公子。”
　　跟在裴卿桐身边的天璇和天玑同时行礼。
　　“起来吧。”
　　裴彧隽摸了摸自家小妹细软的头发，朝着天璇天玑道。
　　“是。”
　　裴卿桐紧紧地抱着裴彧隽的胳膊，一刻都舍不得松开。
　　“哥哥，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往年哥哥去父亲的云旗庙，也只是一两天而已，这一次怎么这么久？
　　裴卿桐嘟了嘟嘴，黑亮的眸子里盛满了委屈。
　　“我去了云梦江氏拜访，因此耽搁了些时日。”
　　裴彧隽被裴卿桐拉到了椅子上坐着，裴卿桐闻言，又开始好奇起来。
　　“云梦江氏？”
　　裴卿桐从小被洞仙夫人拘束在水云之涧，一次都没有出去过，难免对外界充满了好奇。
　　“哥哥，云梦江氏好玩吗？”
　　看着裴卿桐眼中的好奇和艳羡，裴彧隽有些心疼。
　　“好玩。”
　　裴彧隽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把云梦江氏的一切将给了她听。
　　“哇！”
　　裴卿桐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向往。
　　“哥哥是不是要去姑苏蓝氏求学了？”
　　裴卿桐突然问。
　　“嗯。”
　　裴彧隽点了点头，眸光落在了小姑娘强撑笑颜的小脸上。
　　他知道，裴卿桐也很想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卿桐不能一直这样待在水云之涧，而没有她自己的世界。
　　上一代的恩怨情仇，不该牵扯到裴卿桐身上。
　　“你和哥哥一起去。”
　　裴卿桐猛地睁大了眼睛，“什么？我……我真的可以吗？”
　　她指了指自己，惊喜到不知所措。
　　但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朝着裴彧隽摇了摇头。
　　“母亲不会允许的……”
　　她咬了咬唇，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
　　“我去和母亲说。”
　　裴彧隽替小姑娘把头上松了的玉簪插好，眉眼温柔：“你只需要做好准备就行。”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水云之涧的云雾之中。
　　“哥哥……”
　　裴卿桐眼中冒出了泪花，唇角微微勾起。
　　身后的天璇天玑也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