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也的终末旅行》山蓼

521、番外五：如果211

　　可能是因为按摩太舒服了，身体非常放松，隔天三个人都一觉睡到快九点才起床。
　　稍微整理整理，也差不多可以从吃早餐变成吃早午餐了。
　　更何况，现在太宰治还躺在床上蠕动。
　　他自己赖床就算了，还要挽着灯的手臂不让他起来，“才不到九点耶！没有要工作，不用这么早起啦。”
　　他这么说也没错。
　　灯也跟着打了个呵欠，“再躺一下？”
　　“再躺很多下。”太宰治说，
　　灯微微抬头，看了看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有点无奈，“……行吧。不过也别太晚起床，我们还要整理整理。”
　　他们今天预计要离开涩谷，前往港区把中原中也剩下的证件带走，顺便去那附近逛逛。
　　在港区住一个晚上，明天就启程回家。
　　虽然太宰治说的没错，他们没有要工作，但也并非没有行程安排。
　　“打乱行程也没什么关系。”太宰治舒服的抱着灯，把脸埋近灯颈窝，“反正在过年前回关西就好了，除夕那天再回去也行。”
　　“……过年什么都不用准备吗？”中原中也说，“至少要采买一点做年夜饭的东西吧。”
　　“食物出去买就好了。”太宰治特别怠惰的说，“你以前有采买过做年夜饭的东西？应该说，你以前有吃过年夜饭？”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沉默几秒，“因为没有，所以要尝试看看啊。”
　　“认真过年很麻烦耶。”太宰治说，“各种有的没有的装饰、整理、准备，真的很麻烦。随随便便过一下就好了，重要的是我们在家过年，不是那些繁琐的东西。”
　　灯想想也是，理解的点点头。
　　中原中也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不过总是要买点东西吧？”
　　太宰治终于从灯的颈窝里微微抬起头，随口问，“比如？”
　　中原中也思考几秒，犹豫着说，“……年糕、橘子？”
　　“我还是高估你了，说出来的竟然是年糕和橘子。”太宰治嫌弃的说了一句，又道，“那些东西随时随地都能买，所以就算除夕当天再回去都没关系。再说了，我一点都不想去吵死人的商店街。”
　　中原中也回想了一下过年全部都是人的商店街，又看看灯，“也是。”
　　灯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问，“我们过年的晚上要吃荞麦面吗？”
　　“嗯。”中原中也说，“可以不吃御节料理，不过还是要吃荞麦面。”
　　虽然和尾崎红叶等人一起先吃过了，不过他们三个人也要一起吃一遍。
　　反正都是要吃晚餐的，吃荞麦面也不错。
　　灯又想了想，“我们自己做？可以做蟹肉口味的，一起去买材料！”
　　太宰治的眼睛立刻亮起来，“好啊！”
　　只有在说要吃螃蟹的时候特别激动、特别有干劲，什根本没有么不想采买的。
　　中原中也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终于也躺回床上。
　　总之，再稍微赖个床。
　　虽然躺在床上，他们却都没真的睡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直到十点才再次爬起来。
　　行李整理整理，变装也重新打理起来，总算骑上车出门。
　　中原中也在港区的房子位在港区的赤坂町，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其实非常近。
　　骑摩托车过去连半小时都不需要，没一会儿就抵达目的地。
　　中原中也在一栋很高的大楼前停下来，抬头往上看，“就是这里了。”
　　灯也抬头往上看，“在哪一层楼呀？”
　　“42楼。”中原中也还没忘记，“我把整层都买下来了。”
　　但是问题来了。
　　公寓外面就有个小小的花园，要骑车或开车进出花园，就需要和入口处的保安对上面。不只是在花园前会对上面，公寓大门前也有保安守着。
　　因为是非常强调安全和隐私的高级公寓，在这方面确实做的非常好，绝对不需要担心会被闯空门，或是有其他不认识的人能轻易进入。但对好几年没回来、甚至好几年没过来的中原中也来说，太过良好的安保就是问题。
　　他买下这栋屋子的时候用的就不是现在的样貌，也已经完全忘记当时变装成什么样了。
　　而且在保安眼中，整个42楼确确实实的空置了很久，没有人真的入住。就算想要说是去找人的，好像也不是什么好理由。
　　“看来只能潜入了。”太宰治出了个馊主意，“晚上潜入，要出门也是晚上再出门。”
　　中原中也无语道，“做贼吗？”
　　寒风微微吹拂过来，将周边常绿的植物拂动起来。
　　他的话音落在空气中，有点凝固了一下。
　　灯抬头朝上看，“最上面和涩谷一样，是观景台？可以从那里潜入吗？”
　　中原中也对最上面是不是观景台没什么印象了，也抬头往上看了看。
　　……确实是观景台没错。
　　不过就算是观景台，从那边潜入也不是非常理想。要走高空，就要在东京使用异能力，很容易引来其他组织的注意。
　　不过太宰治依然视规矩如无物，也不在意中原中也有没有被发现，在旁边说风凉话，“哪里不好了？没被发现不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妥当。
　　中原中也又思考了一下，瞥了眼老神在在的太宰治，“有什么办法就直接说，再在这里站着，保安就会注意到我们了。”
　　灯也好奇的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笑眯眯的，指了指中原中也，“你潜入。”
　　潜入之后进到他的大平层里，变装成驾照照片上的样子，再用潜行的方式出来，然后大摇大摆的进去。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行吧。”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所以他一开始就不太想到这里来。除了里头本来就没放什么东西之外，还因为要进到里面真的比去涩谷麻烦。
　　中原中也轻轻吐了口气，又抬头看了眼公寓。
　　从外面看，很难辨认到底哪一层是42楼。
　　在这里干看着也没意义，还是准备潜入吧。
　　在潜入之前，要先把车子停好。他们再次发动机车引擎离开原地，找了个位置停下车。
　　太宰治笑眯眯的握住灯的手，“我们先去附近的公园走走，中也好了再来找我们。来、和中也说再见。”
　　灯乖乖点头，又看看中原中也，偷偷笑起来，“中也再见。”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捏捏灯的后颈，“只是要回去变个装而已，很快就能出来了。”
　　说得好像他要去什么很远的地方一样。
　　真是、真的被太宰带的有点坏。
　　中原中也又捏了一下灯的后颈，“我出发了。”
　　“快走快走。”太宰治像赶苍蝇一样的摆摆手，“别浪费时间了，快点弄一弄，该吃饭了。”
　　所以刚才就说要早点出门，先吃个早餐再过来了啊。
　　中原中也在心里骂了一句，懒得和他说那么多，转身离开原地。
　　公寓大楼对面其实就有一间不错的饭店，如果变装了还是没办法轻易进出，直接入住饭店也很方便。
　　不过东西还是要拿到手。
　　中原中也稍微绕了一下路，朝着普通人以为绝对不可能被侵入的位置走过去。
　　就算公寓的守备再怎么严密，也不可能比港口总部大楼严密，他连港口总部都能自如潜入，何况是这种对他而言守备只是普普通通的地方。
　　这些保安和监控器防的不过是普通人和一些三流混混，港口随便来个体术合格的人都能轻易潜入，更何况是中原中也。
　　他很快就进到大楼内部，避开监控的从楼梯一路往上，迅速来到他的房产门前。
　　他的房产很多，私产不少、死后会充公的也不少。如果使用普通门锁或电子锁，很容易就会忘记密码或忘记钥匙在哪里，所以购买的屋子都是指纹锁。
　　这里当然也是。
　　用指纹锁最能确保他想进入就进入，也能确保其他人没办法轻易地用开锁工具潜入。
　　这层楼原本有两户，不过中原中也当年为了方便，依然很大手笔的直接把整层都买下来，现在潜入也不用担心会一不小心遇见邻居。
　　他默默在心里称赞了一下以前的自己。
　　不过监控器依然在运行，他还是非常迅速的闪身进入家门。
　　明明是自己买下来的房子，却像是在做贼一样的跑进来……
　　他有点小无奈的环顾四周，顺便清理了一下灰尘满满的屋内，走到柜子旁边，拿出他放在这里的身份证件。
　　……原来是这模样。
　　但也不能完完全全按照证件上的模样变装，要稍微做点不一样的改变。
　　在他努力重新变装的时候，太宰治和灯正悠悠闲闲的坐在公园里的池塘旁边，肩并着肩看水。
　　池塘边有个长长的木制凉亭，由于是个有年代的房屋遗迹，现在还保留着屋顶和梁柱，里头有长长的椅子可以或坐或卧的休息。
　　这座公园只是城市里一块比较大的绿地，坐在凉亭里往前看，正前方除了池塘、绿树之外，就是高高的楼房。
　　虽然有些影响视线，不过在城市里，已经是有些难得开阔的天际线，还是挺舒服的。
　　太宰治紧紧靠着灯，望着眼前微微波动着的池水，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微弱的说，“……好饿。”
　　灯侧头看看他，摸摸他的肚子，“扁扁的。”
　　太宰治呜哇一声，也摸摸灯的肚子，“你也扁扁的。”
　　“因为饿了呀。”灯说着，提议道，“要不要吃口粮？”
　　太宰治、太宰治犹豫了一下。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两个人的肚子同时咕噜噜的叫起来。
　　灯和他对视一眼，同时扑哧笑出声。
　　太宰治笑完了，又说，“吃了口粮就没肚子吃好吃的东西了。”
　　虽然口粮确实会有饱足感，不过如果只是垫垫肚子，也不至于吃到饱，他只是不太想吃无聊的口粮而已。
　　在阶层都市为了活命就必须吃那些，可是现在明明满大街都是比口粮和能量棒更好吃的东西，能尽量不吃就不要吃。
　　“我们一人一半？”灯问，“吃巧克力棒吧？”
　　也就是同样拥有饱足感、营养价值也很高，可是做的像是零食一样好吃的能量棒。
　　太宰治咂咂嘴，“也行吧，至少比普通口粮好吃。”
　　不过老实说，不管是普通的口粮还是做的更好吃能量棒，甚至是做成蛋糕或饮料形式的能量食品，其实都没有阶层都市的口粮好吃。
　　绝对不是因为在阶层都市吃的时候肚子都很饿，饿了就觉得什么都好吃，是真的味道不错。
　　太宰治在阶层都市时会不想吃口粮，也不是因为难吃，是他不太喜欢一直吃同样的东西，除了螃蟹之外。
　　如果蟹肉无限量供应，他完全可以一年四季每餐都吃蟹肉度日。
　　“一直吃蟹肉，感觉对身体不太好哦？没有其他的营养。”灯说着翻了翻背包，把杏仁巧克力棒拿出来，掰成一半分给太宰治，“口粮很营养。”
　　他们一人拿着一半的巧克力棒，同时咔嚓啃了一口。
　　“而且很好吃。”灯很容易满足的说。
　　太宰治又咔嚓咬了一口巧克力棒，“只要不是太苦的东西，你都觉得好吃。”
　　“嗯！”灯快快乐乐的，“什么东西都好吃！”
　　太宰治偏头看看他。
　　现在维持着变装，虽然灯没有戴假发，可是戴着美瞳。
　　即使戴着美瞳，好像也能看见他闪烁着光芒的眼睛。
　　太宰治不自觉弯起唇角，用没拿着巧克力棒的另一只手碰了碰灯的眼角，在灯有点茫然的看过来时，若无其事的放下手、稍微挪开目光。
　　“确实还不错。”太宰治再次注视着前方的池塘，又往灯那边挪挪，和他肩靠着肩的贴在一起。
　　灯也侧头看看他，眉眼跟着弯起，“漂亮的风景、好吃的食物、舒服的位置，是美好的一天！”
　　太宰治轻轻笑了一下，重复一遍，“是美好的一天。”
　　如果中原中也再晚一点回来，就是更美好的一天了。
　　不过他只是变个装而已，再怎么样都不会离开太久。
　　吃完巧克力棒，又稍微坐了会儿，他们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就同时震了一下。
　　是中原中也传到群组里的信息。
　　他已经变装完毕，现在准备要离开平层了，让他们也可以准备准备出发，到停摩托车的位置会合。
　　“会是什么样的呀？”灯传了个贴图表示知道了，又有点好奇的问太宰治，“中也的变装会是什么样的？”
　　太宰治闲闲的说，“反正绝对是男装，无聊的家伙。”
　　灯想想也是，“中也不习惯穿女装。”
　　“我也不习惯哦？”太宰治撒娇着说，“我平时没在穿女装，也不习惯哦！只是比他更厉害、变装术更好。”
　　灯小小的笑起来，起身摸摸太宰治的假发，“嗯、太宰特别厉害。”
　　太宰治哼哼一声，握住灯的手，也跟着站起身，“本来就是！”
　　慢慢散步走出公园，回到摩托车旁边。
　　中原中也已经在那里等了。
　　灯非常好奇的凑到他旁边，认真的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唔……”
　　中原中也轻咳一声，用原本的声音说，“会很奇怪吗？”
　　变装也是男性，在距离他死去已经过了很多年的现在，用原本的声音、平时的行为举止就可以了。
　　“不会奇怪，也很好看！”灯快乐的说，“中也怎么样都好看。”
　　太宰治倒是有点嫌弃，“不要因为是中也就把你的审美丢弃啊。他这模样哪里好看了？”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无法反驳。
　　他现在变装的模样就是很普通的普通男性，彻头彻尾的路人长相，放到大街上丝毫不会引来任何注意。
　　灯刚才那么说，真的是完全靠滤镜才能说出口的吧？
　　不过也有可能在灯眼中就没太多好看不好看的，只要是他喜欢的人都好看吧。
　　中原中也胡乱想了一下，把行李从摩托车上卸下来，瞥了眼公寓花园入口的方向，“试试看，进不去就算了。”
　　已经太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保安会不会简简单单的放他进去，还是要先去试试看。
　　他拉着行李箱，把心里的不确定都收起来，满脸自信的走过去。
　　很幸运的是，公寓里每个业主的资料都被保存的很好，中原中也现在变装过后的模样也还被完整保留着。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不过保安稍微确认过身份之后，就直接让他带着人一起进去。
　　“看吧，想进来多简单呀，刚才还要思考那么久。”太宰治悠悠哉哉的说，“不愧是没脑袋的蛞蝓呢。”
　　中原中也沉默两秒，辩解道，“只是一时之间没想到而已。”
　　他一开始想要用普通人的方式来解决，才没一下子想到要直接潜入变装，只要让他再思考一下、换个角度想，就会想到同样的解决方法。
　　他原本还以为太宰会有什么遵纪守法的方法，不过到头来还是必须潜入。
　　不过这样也最方便。
　　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大楼里，乘上电梯，一路来到42楼。
　　“哇……”灯环顾四周，赞叹道，“很漂亮的房子。”
　　房屋内依然有各式各样现成的新家具，空间非常宽敞。客厅旁边还设置着能看见城市夜景的落地窗，窗户外有个宽敞的露台，可以走出去休憩。
　　因为公寓的对面就有个饭店，中原中也带他们进的是没有面向饭店的那边比较大的平层，也是他放证件的位置。
　　“风景好好呀。”灯几步走到落地窗边，“和涩谷的展望台很像。”
　　“出去看看吧。”中原中也把落地窗打开，率先走到露台上，稍微清理一下露台上桌椅的灰尘，朝着灯伸出手。
　　灯眼睛亮晶晶的看看他，把手放到中原中也的手心里。
　　中原中也轻轻笑起来，带着他一起走到栏杆边。
　　风有些冷，可是风景很好，灯的手也很温暖。
　　他们放在栏杆上的手交叠着，一起注视着底下的城市、绿地，以及湛蓝天空上轻飘飘的白云。
　　中原中也侧头看了看灯，又再次面向前方，微微闭上眼睛。
　　真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