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源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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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阳被贺晨的眼神吓着了，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从小到大，只要被哥哥一瞅，总有事儿发生。
“说吧！”
“说……说什么？”贺阳的眼神闪躲着，觉得今天的嘴巴落在家了，没带出来，要不然怎么结结巴巴的。
“一个……关于你的真相。”
“我……我没有隐瞒什么啊！是不是老头儿给你说什么了？”
“没，”刚说了一个字，贺晨停住了，就他对这小子的了解，没有证据，想从他嘴里说出实情，那是不可能的，“对，老爷子已经告诉我了，但是我想听你说。”
贺晨的一本正经逗笑了贺阳，“哥，你真不适合撒谎，看，你的脸都红了。”
贺晨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脸，果然很烫，瞪着贺阳问道：“你说还是不说？”
“无可奉告。哥，我没什么隐瞒你的事情，赶紧吃饭吧，这么多菜吃不完就只能倒掉了，”说到这里，贺阳忽然把头凑近贺晨的脸，“太浪费了。”一脸的痞相，贺晨竟然有点看呆了，这样的贺阳他真的是第一次见，有点痞，还有点……帅。
贺晨回过神，夹了块鱼肉放进了嘴里，边吃边说：“那你怎么不带你的女朋友过来，她很漂亮啊！”跳跃性太大，感觉他的重点就是这个。
“女朋友？”
“嗯，昨天见到的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哦，对米娜，是她吗？”贺晨吃着饭，只用余光瞄着贺阳。
“呵呵呵呵～”贺阳瞅着哥哥的样子笑了起来，“她漂亮吗？”
“挺漂亮的，喜欢就在一起，那姑娘性格挺好，你们很般配。”贺晨的眼睛一直在饭和菜之间来回晃悠，甚至不敢看贺阳一眼。
他有点害怕贺阳盯着他的眼神，招架不住。
“可我不喜欢怎么办？”贺阳边吃边问哥哥。
要不说腹黑的人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他们的问题直达根本，真是灵魂一问啊！
你不喜欢，问我干嘛？
“人姑娘挺好的，你先处着，什么时候领家来，我们正式的一起吃个饭。”
“哥，她真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同学而已，你放心我不会交女朋友的。”
“你是不是故意气我，你交女朋友我才能放心啊！”
贺阳盯着哥哥，没说话，过了好一阵，才开口问道：“哥……你真的这么想吗？”
“什么真的假的，就这么定了，找个时间领家来。我吃好了，你把这里收拾一下。”贺晨说完没管贺阳，直接起身离开了餐厅，去了正房。
准确来说是逃了，这小子太难对付了。
老爷子躺在一张躺椅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很小的紫砂壶和一个老式的录音机，里面正播放着京剧《玉堂春》，正唱到苏三被判死刑的一段。老爷子小声的哼唱着！
“老先生喜欢京戏啊？”贺晨问道。
“嗯，咱们的国粹，从小就喜欢，以前我在艺术团的时候，还上过台呢！”老爷子微笑着讲述他的过去，看得出来，老爷子很是怀恋那段时光，脸上总洋溢着笑容。
“我妈妈以前也是艺术团的，她就很爱唱戏，小的时候还教我唱哩！”贺晨说。
“哦，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她叫李霞。”
“李霞，你是……贺长林的儿子？”老爷子猛的睁大眼睛，坐起了身，震惊地问道。
“是的老先生，他们是我爸妈。”
忽然，老爷子伸出颤抖的手，眼眶都红了。贺晨见状，连忙上前抓住。
“好啊！”老爷子哽咽着，“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见到长林的孩子，我……”老爷子很难过，眼泪挂在他苍老的脸上，多少有点可怜。
“您……认识我爸妈吗？”贺晨说着，掏出一块手帕，替老爷子擦拭着泪水。
老爷子眼角挂着泪珠，嘴上却开心的笑着。
“长林……他是我的学生。”贺晨惊呆了，但他没出声，就这么呆呆的听老爷子讲的故事，一个关于他爸妈和他的故事。
“我们都是志愿医疗队的，我是中医，他学的西医加中医。有一回我被安排下乡，真的是头一回下乡，而他经常去。当时我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严重到差点把命交代在那里了。多亏长林啊，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下，给我找草药，煎好后喂我服下。
你爸爸他是个好人，他去的都是别人不愿去的地方，走了太多的路，翻过无数的山头。也救治了很多人。那个时候的医疗条件很差，很多山里的人有病也就扛着，什么时候严重的不能干活了，才会去很远的镇子上找大夫看。后来你爸爸干脆长时间的驻扎在了农村，一干就是十年。后来医院才召他回去，那年他都已经35岁了，还没成亲。
那时候，周末我会去文工团帮忙，里面的女同志基本都认识。我给他牵线，介绍了很多女同志，而25岁的李霞是唯一一个没有嫌弃他年龄大，想和他组成一个家庭的人。就这样，我做媒，促成了他们的姻缘。婚后第二年便有了你，一家三口也算一个幸福之家。
同年，我因为国外的父母身体都不好，便出国了。后来，我父母相继去世，加上我被返聘到当地的医科大学做教授，所以耽搁了回国的行程。
等我回国的时候，才听说了他们的事情。我当时真的很难过，他们还那么年轻，可惜啊！”老爷子叹了口气，拭掉脸上的清泪，继续说，“因为你爸爸经常下乡，所以他们在这里的家别人都不知道，我打听了好久才找到，但是他们已经搬走了，而没人知道新的地址。”
“我很愧疚，作为他的老师，竟然没有照顾到你，我很抱歉。”老爷子的声音颤抖的厉害，贺晨赶忙说道：“没关系，这并不是您的错，请您不要再自责，要保重您的身体，他们才会安心。”
“好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可以和阳阳一起过来陪陪我老头子，好吗？”老爷子泪眼婆娑的看着贺晨，希望他能点头。
“好，我会过来的。”
看着贺晨点头答应了，老人的脸上也露出了笑脸。
这时管家提着几袋草药走了进来：“老爷，药抓好了。”
“嗯，贺晨，这个药……”老爷子给贺晨说了煎药的方法和用量，并叮嘱他一定要按时吃药，“下午让阳阳带你去见他表哥吧！”
“我说老头儿，你就不能把他叫过来吗？看见他我就烦。”贺阳收拾完饭桌也过来了。
“你个臭小子，让你去你就去。”
说实话贺晨还真有点羡慕这爷孙俩的感情，这是他不知道的贺阳的另一面，有点……可爱。
尽管他错过了，但他还是很高兴有人能陪着年幼的贺阳长大。
两人陪着老头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二人一路沉默不语，直到出了别墅大门，贺晨才问道：“这房子是谁住在这里？”
“我舅舅。”
“噢！”
“你表哥那里远吗？”
“远。”
“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啊！”
这次贺阳看了哥哥一眼，没说话，继续认真的开车。
“吱！”贺阳把车停在了路边，解开了安全带。贺晨以为他要下车，不想贺阳直接把脸怼到了他的眼前，贺晨屏住了呼吸，他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贺阳的呼吸喷在手背上，变得湿润起来，贺晨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贺阳。
“哥，我说过，你在我这里，从来没有麻烦二字，我想要什么，想干什么，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逼你。”说完便不管不顾的在贺晨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湿润的触感激得贺晨浑身发热，瞬间没了呼吸。贺阳一脸笑意，伸手揉了揉哥哥的头发，没大没小的说了句“真可爱！”
“贺阳，你……”贺晨一时气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逼他什么了，他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心理建设起了屁的作用啊，他这是在跟我较劲吗？他使劲的给两人之间筑起厚厚的城墙，却被他给轻轻松松推倒了，这算什么？
贺晨越想越气，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竟然敢挑衅人。
反观贺阳像没事人一样将副驾的座位调低，“哥，睡会儿吧！”说着坐直了身体，系好安全带，继续开车。
贺晨瞪着贺阳，脸转到了窗户外，全程没再看贺阳一眼。他是真没想到贺阳会这么直接，难道是他哪里做错了吗，脑袋里面一团乱麻，没个头绪。
贺阳表哥的诊所还真有点远，可以说从东边走到了西边。贺阳停好车，转头看了一眼哥哥，睡的那么熟，他趴在方向盘上，安静的盯着哥哥的睡颜看，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睡梦中的贺晨被一条大狼狗惊醒，那是监狱的警犬，经常招呼不听话的家伙。唯独他和田琦的爸爸可能没被招呼过。但是他怕它，每次从他身旁窜过去，他都会吓出一身汗。
“到了吗？”贺晨被吓醒了，睡眼惺忪的问道。
“到了。”贺阳说着率先下了车，绕到另一侧，打开了副驾的门，带着微笑等哥哥下车。
贺晨只是看了他一眼，把盖在自己身上贺阳的衣服递了过去，下车站在了旁边。贺阳笑着将衣服穿上，关门，转身朝着面前的“依人心理咨询”走了进去，贺晨跟在后面。
“欢迎光临依人！”前台两位小姐姐清脆的如同风铃般的声音响起。
跟在后面的贺晨特意偏过头看了看，心里头感叹道：是不是长得好看的人，连声音都好听啊！眼神不自觉的碰到了前面高大的身影上，切！
“贺先生，您好！院长在他办公室等你们！”其中一个小姐姐温柔地说道。
“知道了。”贺阳答了一声，领着哥哥朝着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走去。
“你经常来吗？前台都认识你。”贺晨疑惑的问道。
“没有，就……来过几次。”贺阳走在前面，闪躲的眼神贺晨没有看到。
说着话，贺阳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
贺晨愣了一下，这声音……不仅是好听，还有点熟悉，但是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当站在这个人面前时，贺晨呆住了，对面的人也呆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源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