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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番外 还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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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白发老人一个人,慢慢地走在河边,有几个年轻人沿着河岸走。
年轻人看见了老人,其中一个问:“爷爷,这么晚了还出来玩呀,多危险呀。”
“没事,我身体骨好着呢。”老人拍了拍胸脯。
“哈哈,爷爷,您这是要去哪呀?我们保护你一起去吧!”年轻人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两个兄弟说。
“我呀,想去桥那边看看。”
“桥那边?哦,你是说H市吧,那里的樱花很美的!爷爷,我带您去吧。”年轻人笑着说。
“哈哈,现在的年轻人真有礼貌。”老人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老人问。
“我叫路昀青。”
“哦,那你另外两个朋友呢?”
“这位是许未语,这位是闲识。”
“哦哦,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爷爷,这么晚了干嘛还要去桥那边啊,那边好远的。”路昀青问。
“我要去找一个人,他在桥的那边。”
老人摸了摸胸口的平安坠:“但我忘了他叫什么,他是谁,他长什么样子,哎呀,这都好多年前的约定了。”
“爷爷,那个人对您很重要吗?”路昀青问。
“对呀,很重要的人。”老人微微一笑。
“他喜欢给我做饭,是个医生,我受伤的时候经常照顾我,但他记性不太好,你看。”老人伸出手腕,手腕上绕着一个皮筋。
皮筋的绳子早就断了,只能堪堪绕在老人纤瘦的手腕上。
“他把皮筋忘在我这了,没有带走,我要把皮筋还给他。”
路昀青看向桥的那边,是万家灯火。
“爷爷,她很爱您吧?”
“爱?大概吧,我模糊地记得,他爱我,我也爱他。”
许未语看向老人,又看向桥:“我也很喜欢那边的樱花,我想死在樱花里。”
“快呸掉,你才这么年轻,说什么死。”闲识说。
“好好好,呸呸呸。”许未语轻笑一声。
老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路昀青问:“怎么了?”
“我好像......我好像看到他了。”老人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我也让他呸掉过一句话,是......我忘了是什么。”
老人的眼前出现一个青年的模样。
青年留着一头披肩发,漆黑的双眼看向老人。
“我好像,看到他了。”老人抽走被路昀青扶着的胳膊,朝桥的那边缓缓走去。
“爷爷?”路昀青刚要跟上去,老人却回头了:“不用再送了年轻人,我找到他了,要去见他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别让家人着急了。”
老人朝着青年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你怎么在这等我?来给我送饭了吗?”老人问。
青年没有回答,他的眼里含着泪光。
“你怎么哭啦?”老人走向青年。
“是因为我忘了你吗?”老人问。
“我老了,记性不好,忘掉了很多人,很多事,如果因为这个让你伤心了,千万别生气呀。”
青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生气。
“你的皮筋我找到啦,看。”老人伸出手腕。
青年笑着点了点头。
老人缓缓闭上双眼。
河边的风轻轻地吹拂着老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上一次被这样的风吹的时候好像还是在游轮上吧?
河流淌过世界的所有地方,水中又融入了一条新的生命。
木槿拄着拐棍,他的儿子搀扶着她在河边遛弯。
木槿看向河中,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静静地漂浮在河面上。
木槿好像看到了很久很久前的事情。
是一个活着的人睡在死了的人的怀中的场景。
是自己把一个皮筋扔到那人的桌子上的场景。
木槿的发梢被风吹起,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场景。
那是十二年前,木槿和他一起吃饭。
“我啊,要等他。”那人说。
“真的?你要为了他守寡?”
“这个词多难听,我这叫深情。”
“算了算了,随你便吧。”木槿点了几根串。
“你说,桥的那边是怎样的世界?”那人忽然出声。
“桥?什么桥?是公园河面上的那座吗?”
“嗯。”
“那边啊,跟我们差不多吧,不管在哪,只要没钱都是苦/逼。”木槿叹口气。
“嗯,我想去桥的那边看看。”
木槿苍白的头发飘落。
他应该去桥的那边了吧。
木槿微微一笑。
他在桥的那边,遇到他了吧。
他找到他了吧。
木槿又叹了口气:“真是的,守了一辈子的寡,最后终于不用再守了,真好。”
河流奔腾入海。
海中的那条生命见到河里的生命了吧?
“盛冬,我找到你啦。”
“嗯,我也找到哥哥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