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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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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达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病例本,一头深棕色的卷发垂落扫过病例本上三个字,上面写着‘埃米尔’
她一直疯狂的执着于催眠疗法的研究,可是病例们总是无法忍受疗法带来的痛苦,就连疯人院的病人也无法承受她的催眠治疗,以至于研究一直停滞不前。
她已经失败无数次了。
艾达握紧病历本,双眸盯着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埃米尔……”
她抬头看着“囚笼”,这是白沙疯人院关押着重度精神患者的病房,而埃米尔的病例上写着失忆狂躁攻击倾向。
他或许会成为研究催眠最好的实验病例。
艾达伸手推开了门,却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一切。
封闭狭小昏暗的房间,座椅上绑着帮着一个少年,暗绿色的眸子中充满着恐慌和失措,他的额头上缠着已经肮脏的布条,害怕的挣扎着,想要逃走。
他被拘束带绑着,医生们疯狂的折磨他,电疗,注射器,妄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些反馈。
埃米尔被捆绑的动弹不得,像是个观赏性极佳的动物。
他却在一次次的挣扎中静了下来,歪着头看向艾达,面部出现了可怕的笑容,对着她笑。
这么血腥的一幕在疯狂的医生眼里只是个诡笑症实验病例。
不难看出那是一张不错的面庞,却因为被折磨的惨烈面部肌肉出现了抽搐。
不知道多久,医生们收了手。
“艾达·梅斯默医生,这里就交给你了。”
看得出来医生们已经对顽固的埃米尔束手无策了。
医生们走后,艾达站在门口很久。
埃米尔靠在座椅上转头对着她笑,乌黑的刘海湿漉漉的挂在额头上,他笑的很好看。
明明被伤害成这个样子,他还是有无意识的笑意,就像……
盲目善良的狗。
艾达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淡然向前。
“你好,埃米尔。”
艾达的声音温柔而知性,站立在埃米尔面前,“我是负责帮你治疗的医生,你不用感到害怕。”
艾达觉得自己好笑,在此之前埃米尔被疯人院的医生惨无人道的治疗,他怎么可能不害怕。
埃米尔没有说话,他也似乎不会说话,还是微笑着,他那双如宝石般深绿的瞳孔空洞的可怕。
艾达在他面前坐下,静静的翻着病历本。
慈善家先生说埃米尔是在白沙街街口被医生们捡到的,捡到他的那天下着暴雨,他满身肮脏脚踝上还有镣铐,没有过往,失去记忆,在疯人院这是一个很好的实验病例,可以肆无忌惮的做实验。
“埃米尔。”
埃米尔眼睛忽闪,他在害怕。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埃米尔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她,正当艾达放弃的时候,埃米尔开口了。
“我是……住在疯人院里的疯子。”
艾达温柔道:“不对,你是人。”
“我不是……不是!”埃米尔十分痛苦的想捂着头,但是手被束缚,让他更加恐慌。
“埃米尔。”艾达想要安抚他。
埃米尔睁大着眼睛,湿润的绿色的瞳孔中含着一些泪,他害怕的颤粟,像一只濒死的幼兽。
艾达看出了埃米尔的抗拒,仍然伸手抚上了他的头发,一手解开挂在腰间的口哨,吹响了指令。
哨声响起,埃米尔头痛欲裂。
虽然痛苦,但他却奇迹般的可以忍受艾达带给他的痛感,他仰着头,无辜的眼睛里泛着泪却还满是笑意。
艾达吹着口哨,他渐渐安静下来。
艾达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不可思议和震惊交织,直到她停下来,埃米尔仍然仰头对她笑。
艾达收起口哨,向来冷漠的面庞掩盖不住的笑意,在病历本上的痛觉反馈打上勾。
这就证明了她的实验取得了巨大的进步,第一次有人可以忍受她催眠疗法所带来的痛楚。
艾达欣喜过望,立刻出了‘囚笼’,回去进行研究。
她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埃米尔脸上的笑意慢慢黯淡了下来,随后他用藏在袖口里的钩爪割破的拘束带。
没人知道埃米尔怎么藏的利器,他总有些意想不到的防身技巧,幸好他是一个沉默阴郁不会逃跑的疯子,不然他一定能很快的逃出这座疯人院。
埃米尔将捆绑的拘束带扯开,刚刚那个哨声不知为何让他心安了许多,身体莫名其妙就放松了下来。
埃米尔在潮湿恶臭的房间随意躺了一下,忽然在地上看到了什么东西。
他弯下腰,拾起了地上的铭牌,上面刻着‘艾达·梅斯默’
埃米尔左右看了看,挠了挠头,准确来说他并不识字,只认识几个。
“艾达……”
埃米尔牙牙学语般读了读,将她的铭牌放在房间中最干净的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