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被白月光碰瓷了[娱乐圈]》伍拾捌

42、嚣张

　　发完这条狂到不能再狂的宣言，顾陶白打开拨号界面，熟练地按了一串号码，接通后十分卑微，“文导您好，我是上次那个口无遮拦不知好歹得罪您的小顾，我悔到肠子都青了，给您请罪来了。”

　　电话另一头的文昌彦：“……”
　　难得听人把后悔说得这么直白，可真新鲜。

　　顾陶白不管对方无语，脸皮贼厚，“您要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上试镜地点给您审阅去。”
　　医院一行，文昌彦早知道这小子礼貌客气都是虚的，真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他不由得好奇，要是不给顾陶白脸，顾陶白还敢玩出什么花样，“我要介意呢？”
　　“我就带上家里的鸡毛掸子，上您家请罪去。”
　　文昌彦：“……哪个小王八羔子把我家地址给你了？周泽？”
　　顾陶白：“如果我说上次造访您家的神奇鹦鹉飞我家来了，您信吗？”
　　文昌彦把电话挂了。

　　顾陶白不急着打回去，进屋换衣服。

　　他老神在在，网上可都闹开了。

　　以前剧组试镜一般不会大规模公开，这些年筛选技术起来了，公开试镜也慢慢地流行开了，十个剧组有八个爱搞这一出，有些是为了找新面孔，有些多少含了营销作秀的成分，或是为了提前为戏宣传，或是暗戳戳造势捧人，背后的原因五花八门。
　　不过也还是有那么一撮人不爱这么干，更喜欢传统点的路子。

　　文昌彦其实属于后者。

　　老头这回之所以大张旗鼓地公开选人，多少有点被顾陶白气着的成分。

　　局外人看不到这些，只知道“文昌彦”、“新片子”、“公开选人”三个元素堆一起，够街头巷尾聊十天半个月的了，而“文昌彦的新片子”这块招牌，吸引了不少很有分量的演员，从当红小生到知名影帝，流水一样地跑去给文导添人气，然而试镜都开始十来天了，前前后后试了好几百个演员，也就定了几个配角，主要角色始终没有定下来，把吃瓜群众的胃口吊得特高，天天都在聊最有希望的几个候选。

　　故而这些天这事一直在热搜里居高不下。

　　综艺没播出去，文导主动找顾陶白的事没几个人知道，顾陶白冷不丁地凑上来放话，一副理直气壮蹭热度的姿态，跟找骂没什么区别，网友自然满足了他的愿望。

　　发文不到半小时，他的官方账号已经被人骂爆了。

　　有人骂他蹭热搜蹭上瘾，前阵子蹭周泽的热搜，现在又来蹭文导的热搜；
　　有人骂他想红想疯了，不正儿八经提高演技，就知道哗众取宠；
　　有人等着看他笑话，赌他连试镜房间的门都没资格进；
　　……

　　顾陶白摁掉几个电话，听着系统给他直播，满意极了，“这届网友目光很犀利嘛，一眼就看穿我想蹭热度。”
　　系统：“……”
　　“来，现在再预测一下，我下个月能填窟窿的概率是多少？”
　　系统查完，彻底没脾气了，“……60%。”

　　一句话将概率从5%瞬间拔高到60%，系统忽然意识到咸鱼如顾陶白，认真起来并不好惹。

　　它想起了顾陶白有关主神大人的狠话。
　　不会……不单纯是发泄怒火吧？他不会真想推翻主神吧？这……要、要不要给主神大人提个醒……
　　一统事二主，好难啊，里外不是统。

　　顾陶白衣服换得差不多的时候，文昌彦电话打进来了，显然看到了顾陶白作的死，“臭小子，口气不小？”
　　顾陶白笑了，“您不是让我心气高点？”
　　“你不要以为老头我之前找你就是定你了，还没试镜呢，不过关该否否，我不会看你下不来台就心软。”
　　“知道知道，您不用管那个，只看戏合不合格就行，下不来台我自己搁家里哭，保准不烦您。”顾陶白卖完乖，又问，“您这意思，我可以去了？试镜酒店？还是您家？”
　　“不让你来你就不来了吗？酒店！”文昌彦说完，又把电话撂了。

　　顾陶白没立刻动身，在床上坐了十来分钟，又到客厅喝了杯白的，又往兜里踹了个随身酒壶，这才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出门了。

　　他之前跟公司解约，现下没有助理，自己又开不了车，本着热闹不嫌多的心态，口罩墨镜都不戴，心很大地打了辆出租。

　　司机是个很热情的大叔，老远看到顾陶白腿脚不方便，还跑下来帮他开车门，不过什么话也没讲，就跟搭到了普通乘客一样，顾陶白就以为他没认出自己来。

　　没想到快下车的时候，司机把他搀下车后，搓了搓手，“顾先生，热搜我也看到了，您来这是要试镜的吧？我看您腿脚不方便，要不我在这等您吧，您一会还用我的车行不？”

　　顾陶白愣了下，“我没那么快下来，你在这等我还不如出去接单生意好。”

　　“我……太累了，想睡会，就算您不找我我估计也还是要在这睡一觉。”司机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下，“昨晚跟朋友拼酒到很晚，今天开工又早，头晕着呢。”他观察着顾陶白的神色，生怕顾陶白不答应，“而且这个地段再过一会就要高峰期了，到时候很不好打车，您又是明星，再打也指不定遇到什么司机，还不如让我顺手再拉一单？”

　　合情合理，顾陶白没意见，“行，那你等我吧，一会时长费也给你算。”

　　司机摆了摆手，连忙表示那倒不用，又热心地搀着顾陶白去搭电梯。

　　几分钟后。

　　和安区第三综合医院。

　　助理陈理挂了电话，转头跟身边的老板说：“周哥，安排妥了，一会李师傅会送顾先生回去。”

　　周泽淡淡应了一声。

　　陈理略作犹豫，“您说的舆论控制预案已经准备完毕，但从您的利益出发，还是不太建议您将那个视频公开，对您没有任何好处，还会得罪李家。”

　　周泽淡淡瞥了他一眼。

　　陈理从老板的眼神里看懂了一句——“李家算什么东西”，不敢再多话，“我明白了。”
　　其实一点都不明白。

　　周泽让他准备人手，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按他指示公开一段他和顾陶白的对手戏，
　　综艺开不了播，网友们肯定不知道上下文，乍看到视频，还不得以为周泽跟顾陶白在一起了？
　　不惜得罪李家外泄综艺片段，跟顾陶白炒绯闻，对周泽有什么好处？

　　而且周泽还说了，这个视频看情况公开，也就是说可能不公开。
　　这是要看什么情况？

　　陈理一头雾水。

　　顾陶白对此一概不知。

　　他来到试镜酒店目标楼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但来来往往的人还是不少，有工作人员，也有不少眼熟的圈内演员。
　　大家看到顾陶白从电梯里出来，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有看笑话的，有不以为然的，有无语的，表情精彩纷呈——
　　“他还真来了啊。”
　　“腿怎么瘸了？”
　　“他脸怎么这么红？也知道不好意思了？”
　　“就这气质，想演高贵的吸血鬼德古拉？”
　　“听听他今天在网上放的话，胜券在握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真有多牛逼。”
　　“可不牛逼吗？最近说不播了的那个综艺，你们猜宣传时说的神秘嘉宾都有谁？王墨歌和周泽！要我我也飘。”
　　“得了吧，你都知道说那综艺不播了，我甚至怀疑就是周泽不让播的。我可听说了，顾陶白拍综艺的时候怕周泽怕得要死，在他面前话都不敢大声说几句，后来还是挨揍了，腿怕不是那个时候被打断的。KTV那事，顾陶白肯定作妖了，不然会被收拾得这么惨？”
　　……

　　谣言真可怕。
　　不知道周泽要是听说自己成了打断他腿和综艺破产的罪魁祸首，会作何感想。

　　周泽……也不知道他伤处理得怎么样了。
　　想看他。

　　顾陶白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情，拄着拐找上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客气归客气，没把他当回事，“您先坐着等等，一会轮到您会有人通知的。”
　　顾陶白直接问：“我排最后对吗？一小时起步？”
　　工作人员不失礼貌地微笑，“不好意思，人有点多，一会会有人来通知您的。”

　　顾陶白没再说什么，看了看表，坐下来喝水。

　　也不知道文导是看重他还是有意让他尴尬，来的全是口碑不错的当红小生，风评稀烂的只他一人，大家在他前面等了有一会了，听他跟工作人员的对话，关系好又嘴碎的便在私人群里聊开了。

　　顾陶白多少猜得到他们埋头疯狂打字是在干什么，没什么所谓地接收大家偷偷摸摸的注目礼，觉得这群吃瓜群众真是怂包。

　　他水一喝就是半个多小时，房间里的人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不过人数少多了，估计今天份的试镜快到尾声了。

　　顾陶白又看了眼表，估摸了下时间，拿出了酒壶，闷了一小口。

　　偷窥的眼神变多了，都觉得他试镜前还喝酒真他妈嚣张。

　　顾陶白开开关关地折腾着手机里那通孤零零的通话记录，又喝了口酒，好心提醒：“知道你们在聊我，想看可以直接看，我不收费，别一会带着贼眉鼠眼的惯性进去。”
　　八卦小生们：“……”
　　有人用不大不小的音量骂了一句，“被打断腿还这么嚣张。”

　　“我怎么不知道我腿是被人打断的。”顾陶白闲得慌，接上话头，“谁打的？”
　　“周泽啊。”有人不过脑地说了句。
　　旁边立刻有人没诚意地嘘了几声，实际耳朵都高高竖起了。

　　“居然是他吗？那我可太感动了。”顾陶白放下啤酒，“周哥为了教训我不惜亲自动手，我简直不要太荣幸，要是可以的话，真希望被他再打断一条腿。”
　　诸人：“……”
　　顾陶白微笑得十分标准，怜爱智障一样看着提周泽的那个人，“然后等警察叔叔上门找他的时候，他的智商就会恢复到正常水平，恍然大悟：啊，原来现在是法治社会。”

　　对方被他嘲讽得无言以对。

　　门口传来一通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