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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同人 原顾 那年冬天的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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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片秋叶的掉落,也就预示着冬天的到来,原炀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不好了,以前经常和顾青裴说他的年纪大了,要好好照顾身体,结果也确实让他满意,顾青裴很少生病,但是没想到的是他自己竟然没有办法长长久久的陪着顾青裴。
骨癌晚期,原炀因为前一段时间的关节痛,持续低烧,甚至忽然瘦了好多,被顾青裴逼着去体检,结果发现了自己的病灶,骨癌晚期,恶性肿瘤
“青裴,我不想化疗”原炀坐在副驾驶上,眼睛望着窗外,长时间的低烧,让原炀的脸色苍白,全身隐隐作痛他好像没有太多的力气。
“好,你自己做决定,我陪你”顾青裴知道原炀在想什么,化疗对于原炀来说,只是勉强的增加一点点活下去的时间,同时也增加了很多痛苦。
“青裴,秋天快结束了,是不是也快要下雪了啊”落地窗前的身型也在日渐消瘦,病情带给原炀的折磨并没有随着冬天的到来而减少。
“是啊,这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几个冬天了?”
“我们认识八年了,这是第六个冬天,时间过的真快”原炀接过顾青裴手里的药吃了下去,那是医生给他的日常的止痛药,没有什么作用,只是让的每天过的不那么难受。
“一会儿朋友来,我帮你收拾一下?”顾青裴拉着原炀的手,那双曾经给他带给他无数温暖的手,开始不再宽厚和温暖,但是在握紧他的时候依旧有力。
原炀坐在镜子面前,顾青裴帮他将睡衣换下,换上舒服的家居服,然后一下下的帮他梳着头发,“青裴,我不知道我还有多久的时间,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因为我哭,不要因为我伤心,你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要过,我想你可以短暂的想念我,但是不要太久,大概一个月就好,然后你就把我忘掉或者悄悄地藏在心里,找一个可以照顾你的人,对你好的人陪着你,可以么”原炀的语气太过平静,顾青裴听着有些害怕,这段时间他们没有刻意的提起或者逃避,但是如此直面的提起确实是第一次。
顾青裴知道,他的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他怕自己因为他伤心太久,但是又怕自己忘了他,他的小狼狗总是这样,这么纠结,这么矛盾,占有欲强又为他考虑的太多。
“那,多给我一点时间怎么样?两个月吧,我不想那么快就把你藏起来,两个月过后,我保证我会好好的,好不好。”
原炀看着镜子里的顾青裴,眼神里的情绪说不出的复杂。
简隋英,李玉和赵锦辛,黎朔到的时候,原炀正在给花浇水,他其实并不喜欢养花花草草,这是顾青裴的爱好,但是那一株株蓬勃的绿色,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原炀好像能听到只属于他们的生命的声音,他很羡慕,花花草草没有意外,只要照顾好总是可以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他们四个来的时候,带了些补品,他们知道这些对原炀的实用性很小,但是不带又总觉得少了什么重要的步骤,他们六个人的关系明明好到完全不需要这些无聊的客套,但是他们还是这么做了,可能是为了满足他们自己的内心吧,什么都做不了,直到死亡的降临,似乎这些补品是他们唯一能做的,最后的垂死挣扎的寄托。
六个人坐在一起,聊了公司,聊了最近的经济形势,又像小孩子一样玩了很多游戏,唯独对那个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绝口不提。
天色渐晚,他们陆续离开,走之前简隋英在玄关处看着顾青裴然后又瞄了一眼在沙发上睡着的原炀“青裴,你公司那边就放心吧,我和小李子都盯着呢。”
顾青裴的神情在简隋英说话的时候变了又变,简隋英知道他在想什么,确实无论关系有多好,哪怕是作为彼此的爱人,有时候小李子做的太多了,简隋英也会这样,简隋英笑了“你放心,每个月你们公司的盈利我都会抽走5%,就当给我们家小李子的工资了”
的却大家都是聪明人,简隋英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门关上后黎朔回头看了一眼,“锦辛,我们还能再做点什么?我想趁着现在尽量多做一点事情,让他们能轻松一点”
“黎叔叔,过几天我们去露营吧,冬天快来了,晚上的星星很好看”
黎朔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不能让他们总是这样自己呆在家。
顾青裴看着沙发上睡着的人,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原炀难得能睡的这么香,身上的疼痛时不时的就会折磨他,很难睡一个完整的觉,他走到沙发边,轻轻的将原炀抱起来,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原炀已经越来越轻了,虽然每天都会艰难的吃点东西,但是远远比不上他消耗的和吐出来的。
顾青裴将人轻轻的放在床上,他看着原炀的脸,突然想到他刚认识原炀的时候,从不让人从背后拍他的肩膀,直到后来,他可以轻易的分辨拍他的人是不是顾青裴,原炀的脾气很大,有关顾青裴的事情一点就着,但是也很好哄,稍微撒娇一下就好了,后来除了顾青裴这件事以外,原炀一直都很孝顺,每周都会带着顾青裴回家,每句都是在夸顾青裴多好,让他的父母一点点的接受,原炀是一个很随便的人,吃的随便,用的随便,穿的随便,可是他让所有的人都直到,他有底线,他有原则,那就是顾青裴,顾青裴就是他的原则和底线。
天逐渐黑了下来,顾青裴看着怀里的人睡的还算安稳,他悄悄起身,去准备原炀明天的药,然后收拾了一下下午留下的残局,顾青裴不是没有生活尝试的人,只是原炀从不舍得他做这些。
走到书房的时候,顾青裴推门进去,书架上摆着好多东西,有他们那年去纽约找黎朔时,以前拍的照片,原炀特别喜欢,说顾青裴笑的像小孩子,还有一个小盒子里装的玻璃碎片,原炀说那是他砸顾青裴车的时候蹦到身上的,机缘巧合就流了下来,还有那条领带,还有好多好多。
露营那天是个大晴天,天气也很暖和,露营地被清场,只有三个帐篷还有一堆篝火,他们身上披着毯子,抬头看着星空,深秋的夜,还是有点冷,他们没有什么交流。
“青裴,我都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星空,他们好亮啊,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也变成星星”
“你会的,你应该会变成离我最近的那一颗,然后一直陪着我吧”
“我不会,我要变成最暗的那颗,然后偷偷的看着你,我不想你以后总是想起我,偶尔一次就可以了”
顾青裴看着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星光将他的脸照的熠熠发光,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以后没有他的日子了,他曾经想过,如果就这么陪着原炀离开,或许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如果在另一个世界见到原炀他会不会生气呢?
原炀走的那天是京城初雪的日子,顾青裴早上起床的时候,看着抱着自己的温度正在一点点下降,他不敢伸手去探原炀的鼻息,他知道原炀已经真的离开他了,那个早上顾青裴只记得房子的暖气很足,他很冷,他拿起手机给简隋英和赵锦辛打电话,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冲进了他家,赵锦辛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然后他看见他们的眼睛红了,然后开始打电话。
他们为什么哭呢?顾青裴哭不出来,他难过么?他难过,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裂开了,但是他哭不出来,他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那里,耳边是赵锦辛的安慰,但是他一句都听不清。
葬礼结束,已经是第二天深夜了,他拒绝了原立江要把他带回老宅休息的要求,让简隋英送他回家,回他和原炀的家,进屋后他将简隋英他们都赶走了。
顾青裴看着这个熟悉的家,他们在这里一起生活,那是原炀每天给他做饭的厨房,那是原炀偶尔偷偷抽烟的阳台,那是他们每天早上一起洗漱的洗手间,还有他依偎在原炀怀里看电影的客厅,一起工作的书房,顾青裴突然跪在地上大声的哭了出来,他在嘶吼,嘶吼到喘不上气,哭到眼前发黑,手脚发麻,哭到他没有眼泪。他不知道极致的悲伤是什么,但是对于他来说,应该就是现在吧。
他看着这个房间,嘴里一遍遍的念着:炀炀对不起。一遍又一遍。
炀炀,我们看过了落叶,怎么就没熬到白雪?
顾青裴自sha了,黎朔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留下了遗嘱,该留下的东西,该分配的东西没有落下,唯独要求把原炀转让给他的信用社股份做成爱心基金……
顾青裴说做成什么方面的爱心基金都好……名字就叫源青,这样起码这个世界还会有他们的痕迹
对不起,原炀 我答应过你好好的,但是没有你,我真的没有办法正常的生活下去
所以下辈子,我们要一起去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