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回到家，楚茨言给旻佳桐发了消息示意自己已安全回家。旻佳桐很快便回了个“好”的萌萌表情包。楚茨言笑了下长按那表情点了“保存”。
另一条微信弹了出来，楚茨言退出与旻佳桐的聊天界面。不出所料，是她妈妈。
楚茨言妈妈只是问她方不方便接电话并未说其他的。楚茨言收敛笑意，点了视频通话。
“喂？阿茨啊…”接通后还没等界面加载出来，母亲的声音就已经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楚茨言拿起手机将摄像头对着自己好让父母能看见自己，轻呼了口气：“妈妈，是我。”
父母每隔几周就会挑个周末晚上和自己打电话关心她的现状。楚茨言算了算，距离上次的电话已经快一个月了。想到这，她轻松了些好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显得愉快点。
母女两就着彼此最近的生活聊了聊，过了几分钟楚茨言看见母亲那摄像头晃动了几下。她心神领会：“爸爸。”
“嗯，茨言乖，有好好吃饭长大吗？”父亲是一如既往的慈爱笑容，乐呵呵得关心着女儿也不去看楚茨言母亲那快翻上天的白眼。
“有的。但是爸爸，我都二十六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楚茨言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灿烂的笑已经出卖了她。
“啧，阿茨啊，别理你爸。一天到晚在你面前没个正经样的，也不知道平常在学校里讲究为人师表的是谁。怎么到孩子这就没规矩了。”
嘴上虽然对楚父极度嫌弃但说话时眼睛却没离开过他，甚至还在他带着讨好笑容去给她切水果时亲了下，丝毫不顾及手机另一边楚茨言的感受。
楚茨言：“……”习惯了。
楚茨言试图在老两口面前找回自己的存在感：“妈妈，你这次打电话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啧，这倒霉孩子。你妈没事就不能跟我家乖乖聊天了吗？小没良心的。”楚母谴责着楚茨言的“不讲良心”行为，顺便差使老伴再倒杯茶过来。
“这段时间公司忙吗？你陆叔叔家的儿子前几天刚从国外回来，改天约人家吃顿饭。”楚母说着观察了下女儿的表情。
果然，楚茨言微蹙眉，板着脸试图跟母亲讲道理。但楚母不等她开口：“行了，妈妈知道你不乐意，不全是那个意思。你当初进公司人家小陆帮了你不少，于情于理这顿你都该请人家知道吗？”
楚母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僵着脸语气捉摸不透：“你不想，爸爸妈妈就不会勉强的。放心吧。”
楚茨言一滞，语气松了松：“知道了，谢谢妈妈。”
“嗯，那没事儿的话就先这样。你明天也要上班早点休息吧。”
楚茨言应了声好，楚母在手机另一边不放心，又唠叨了几句：“年纪轻轻别光想着工作，咱们家也不缺那钱，身体最重要知道吗？别老加班熬夜的懂吗？”
楚茨言眉眼带笑一一应下的样子让楚母晃了晃神，啧，还颇有几分她年轻时的姿色。这么一想楚母格外骄傲，心情也更加美好：“嗯，就这样吧，下周末记得回来吃饭，拜拜。”
“好，妈妈再见。”
楚父这边刚把盘子端过来坐下就听见这句，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瞪大眼睛看楚母：“你就这么无情的挂断了？都不让我们父女再聊几句？”楚母白了他一眼：“咋滴，下周就见着人了，还在乎这么几句？”楚父蔫了，却不敢顶嘴只能叉起一块火龙果送到楚母嘴边示意她张嘴。楚母咬下的同时看了眼泡好的绿茶。问楚父：“安吉的？”
“对。”楚父回答道。
话音落下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半晌，楚母叹了口气，有些疲惫，道：“随缘吧。”
楚茨言在和父母打完电话后就去了浴室洗澡，等她出来拿毛巾擦头发时餐桌上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声。楚茨言一手拿毛巾擦发尾一手打开微信。
是工作群，通知他们明天上午九点半去5楼会议室开会，又发了会议需要准备的相关材料。楚茨言往下滑聊天记录，要么是收到要么是其他工作详细。有些疲惫，但还是跟着队伍回了个收到。
楚茨言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将手机闹铃订好后放在卧室床头柜上。自己去客厅倒杯温水回来，半晌，她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着软糖型助眠药，楚茨言先是喝了小半杯水然后吃了两颗软糖。
做完这些她静默了一分钟，然后掀开被子躺了下去。闭上眼睛任思维随着药效发散。
*
楚茨言这番介绍所造成的“动乱”甚至比刚刚苏愀然的还大。主要是苏愀然一副吊儿郎当欠揍相又是在年级上赫赫有名的，哪怕再大风浪只要听说是她挑起的那基本就淡定下来了。楚茨言不一样，人看着温温柔柔文文弱弱的，说话也从来轻声细语不急不躁。看着平淡如水却没想到竟是这等不甘平凡的风云人物。
再说，谁不愿意给美女面子。是以后排几个直接得意忘形纷纷站起身为楚茨言鼓掌喝彩。
楚茨言为人低调温和，刚刚这全是被苏愀然所影响，一时上了头才这般。这会儿被闹了个大红脸赶忙下台跑回自己座位。苏愀然早已起身让位，顺带扫了眼几个闹得最欢的。几双视线汇聚在一块，面无表情地一一打量过他们后笑了下，回了座位。其他人急忙点到为止地坐回座位不敢造次。
自我介绍还在继续，楚茨言缩在角落调整好自己后回身看向讲台却正好与旁边的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楚茨言：“……”
苏愀然面无表情，右手托腮地盯着她。楚茨言有点心虚不敢看她想避开视线但又怕不礼貌正在犯难。所幸苏愀然没多久就接着看其他人的介绍了，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楚茨言看着她那抿唇要笑不笑的样子分不清到底是在笑自己还是讲台上的人。
“楚…茨言”，苏愀然左手食指轻轻叩了两下桌面小声念着。楚茨言面朝苏愀然，对着她的侧颜发呆等她下半句。
“楚茨…”她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问她：“是吧？”虽然是疑问句，但她眸子闪闪发亮笑得也很愉快。
苏愀然坐在右侧，这会儿脸微向左侧与楚茨言对视。楚茨言凝视着她才发现对方左眼卧蚕处有颗痣，她皮肤白，与那颗黑痣形成鲜明对比原本阳光明媚的一张脸此刻竟显得有些妩媚。尤其是她现在微眯眼无声冲她笑的模样，甚至还有些乖巧可爱。“……”意识到自己走神时间有点久，楚茨言愣愣得向苏愀然道歉又请她再重复一遍问题。
苏愀然食指又叩了两下桌面，才不紧不慢的：“我的意思是，你这名字，是不是出自《楚茨》。”
虽然是在问她但却是陈述句，楚茨言一滞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欣喜道：“对！”
苏愀然说的《楚茨》是《诗经》小雅·古风之什里面的一首诗，楚茨言的名字就是根据这诗第一句起的。这诗不算大众知道的人不多，也就她那当大学教授的父亲能有这闲情逸致给她起这名。不过好处也是有的，就是不会遇到重名这种尴尬事。但楚茨言也没想到在这个学校居然会人知道这首诗，不过想想她介绍自己名字“苏愀然”那样子又不觉得稀奇了。
如此一想楚茨言又去看苏愀然。拿“愀然”二字做名字怎么想怎么怪异。
苏愀然似乎听见了她的心声：“这名是我自己改的，以前不叫这个。”
“那你为什么要改这个名字？”
“好听。”
楚茨言：“……”可它不吉利啊。
苏愀然换了只手撑脸问：“这名你父母起的？”
“嗯，我爸爸起的。”
“哦，你父亲还挺有文化。是老师吗？”
“他是大学教授。”
“那难怪。”
一前一后就着名字聊了几句，楚茨言觉得她同桌或许还挺好相处，为以后的人际关系处理松了口气。
介绍已经快到结尾了，原本小声和左邻右舍联络感情的人都安静下来等班主任发言。
楚茨言端正坐姿看向班主任，男人看着年纪不大也不小的，估计也就三十多岁。戴着个银边眼镜，虽然个子不高但腰板挺直，显得精神斯文。
最后一个同学做完了自我介绍后飞速跑下去，班主任才不急不慢地走到讲台旁，右手撑着边沿闲散地一一打量着他们：“今天呢，是开学第一天还不算正式上学，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希望大家能从明天开始，有个高二学生的样子。今天，就当给你们收收心，啊，行了下面我还要去开会你们自己注意点。五分钟后男生全都下楼去图书馆领新书。”话音还没落下人就已经走出门口朝教导主任办公室方向喊：“陈主任！走啊？”教导主任也去？班里人大喜，教导主任也去的话那岂不是整个年级都没有老师管了？！这时候不上天什么时候上？
在大家内心狂喜的时候班主任又走了回来补充了句：“也自我介绍下，我姓白叫鞗。既见君子，鞗革冲冲的鞗。”话语间楚茨言接收到了班主任递过来的眼神。
楚茨言：“……”
苏愀然：“……”
“教你们历史，同时也是你们的班主任。好了自习吧，男同志可以下楼了。”这时候人影已经找不到了。
楚茨言回想下刚刚白老师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打了个哆嗦，苏愀然本来还趴在桌上，感到桌子晃了下便转过头看她。楚茨言有点尴尬但还是解释了下：“刚刚…感觉有点冷。”
对方的表情有点复杂：“现在九月都不到。”
教室空调也没开，大夏天的嫌冷估计也是活久见了。
楚茨言还在想该怎么圆，几个男生这时候嬉皮笑脸地冲她同桌喊：“然哥，去搬书啊！”
苏愀然换了个坐姿，将右半边身体靠在椅背上朝着他们，气笑了：“耳朵瞎还是眼睛聋？喊的是男生，关我什么事，啊？”
几个男的看着都是人高马大的，但对苏愀然却是绝对的信服。这会估摸着她是真不乐意干这活也就没再闹，又开了几个其他的玩笑就下楼去了。
楚茨言学着同桌之前那手托腮的姿势，在她和男生玩闹期间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愀然。对她同桌的看法再次有了转变。
楚茨言以前不是没见过总和男生混在一块的女生，但不论哪一个都不是苏愀然这样。她印象中的那些女生，要么在男生面前很man实际上心机深不见底的要么就是不分场合不看眼色随随便便跟男生动手动脚的。
但苏愀然属于另一种。
她进退有度且“男女通吃”，看着跟谁都熟都能玩起来但若即若离的保持着自己的度。万花丛中过，不沾一片叶。
楚茨言沉溺于自己的心理活动中无视了旁边那人，苏愀然见对方半天不理自己踢了下她的凳子腿。“啊”楚茨言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得：“怎…怎么了？”受惊的模样像只不知所措的小白兔。
苏愀然不为所动，挑起一边眉懒散道：“这是我要问你的，刚喊了你多少遍了都没理我。”
“你们两个还不走？”一张热情洋溢的脸突然插/进两人的对话。楚茨言认出是她以前班的同学。
“怎么了吗？”楚茨言问她。
这回是苏愀然回答的她：“没怎么，就是刚有个老师过来叫我们女生也下去帮忙搬书，说是书比较多。”说着她已经站起身向外走。
楚茨言急忙追随着同桌的步伐往教室外赶，耳边不时传来其他女生对男生的玩笑话，刚刚那女同学似乎还想对楚茨言说些什么，但被打断了：“你们几个快点，男生都上来了。”
这时候的苏愀然早就下到三楼了，在跟几个刚回来的男生搭话：“回来挺快，还剩多少？”
几个人手里的书都不少，搬着怪吃力的但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她：“还挺多的，不过剩下基本都是作业本了，不算重。”
“OK”
也有人打趣她：“哟，这是哪位啊？这不刚刚还不乐意下来的嘛。”苏愀然笑笑，伸手把他面前的书拿了小半，随意道：“说啥呢，风大听不清。”转眼就要上楼。
“我靠！你还我，要脸啊？！”那男生气急败坏道，其他几个哈哈大笑。
楚茨言站在楼梯拐角处，听着声音探出脑袋，苏愀然也正好在这时上楼，与她的眼神撞在一块。两人看见彼此却都未出声。
她毫无征兆地将手里厚重的书堆重新扔回那男生怀里，那人毫无防备差点接不住。
“靠，你跟我说声再扔会死啊！”
苏愀然置若罔闻，对上楚茨言的眼睛冲她笑：“同桌，走吗？”
楚茨言居高临下地看苏愀然，楼道聚集着好几个男生女生，各个都是青春靓丽的。可楚茨言此时只能看见那一个人，她是那么的耀眼与骄傲，周围无论什么人都只能沦为衬托她的存在。可楚茨言却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她默了默，最后不愿让她再久等：“嗯。”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