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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二十一章 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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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奇怪的邀约,让苏樱有些困惑,他虽然是张一山的堂弟,和一山感情极好,但其实说到底,自己和他也就见过两次,一次是大一升大二暑假,那时的他真是个小破孩,调皮又傲气,对自己的未来即困惑又充满憧憬。
第二次见面,就是2015年了吧?那时一山已经参军,一年探亲假只能一到两次,两人相聚的机会少得可怜,那次好像正好是“五一”节,彼时的自己和一山复合不久,正如胶似漆,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粘一起。
苏樱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缓慢然而有条不紊流淌着的车流,回忆着和张一川的第二次见面。事先,张一山就和她说过,“你很久未见他了吧?一定认不出他了,我也蛮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这家伙现在可是一个明星,潮得不行!”
“他小时候不就又酷又潮么!”
“是么,你也这么觉得?那现在更不得了了,什么万千少女的偶像,你小心也被他迷住哈哈……真的,不开玩笑,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苏樱所在的金融圈,大家都是努力营造自己行业精英的人设的,穿着都往正式、商务里走,对于男士来说,平时的西装领带是标配,女生也是以套装居多。
一山虽然跟她在一起时,穿着都是便装,但毕竟入伍已有两年,着装还是偏向正统,头发也一直保持小平头,简单、易打理、还很精神。
还有个小插曲,一山的不少便装都是绿色系,绿色衬衫绿色裤子绿色夹克,他每次来又特别喜欢到自己的办公楼下面接自己,而他们金融投资圈是很忌讳绿色的,为此,张一山还专门买了粉色的衬衫配黑色裤子,居然穿好了也很好看,一点不显娘。再比如自己的表哥算是自认为潮男,但是也就穿穿格子衬衫,左身和右身一边红色一边蓝色,下面一条牛仔裤露着个膝盖而已,就这样还老被姑妈追着打。
所以,她当时还是比较好奇,一山口中的张一川,到底能潮成怎样,奇装异服?化了妆?现在有些综艺节目中的艺人,雌雄难辨,女的,头发贼短,平胸,穿中性服装;而男的,扎小辫,面容精致,嘴唇鲜红,也穿中性服装。不知他是不是也这样?
那次他们相约在一家火锅店里,一山说,一川最喜欢吃火锅,再说,火锅热闹有气氛还便宜,不像那些高级餐厅,又贵又不好吃,或者虽然好吃但巨贵。
“咱们就不玩这些虚的了”,这个时候,俩人已经开始攒钱,为未来的小家庭做准备了。
苏樱自然同意,以前她就总是觉得张一山太能花钱了,铺张浪费。
两人是提早到的,找了个半包的好位置,就边嗑瓜子边闲聊边等,过了一会儿,一山看了下手机,“他到了。”
苏樱闻声,不禁向门口方向望去,透过稀疏的木格栅,只见一个高高的男孩身影出现在店门口非常明亮的光线下,他跟迎宾的小妹说了句什么,然后小妹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他往里走,而留在门口的另一个小妹却保持着痴呆的表情和姿势,眼睛直勾勾地,跟着他的身影穿梭过桌子往里走来。
他转进了他们的半围着的包厢,对着他们笑。
苏樱真的猛一下被晃瞎了眼,只见他:一头水蓝色的头发,飘逸又柔顺,被打理成有些奇怪却又让人难以形容的“怪好看”的发型——苏樱从没见过有人会染这个颜色的头发,跟个精怪似的,而且是来自海洋深处或是什么神秘外星球的一只——他容色很白,是一种温润的莹白,整个人透着洁净的、年轻的、健康的光泽和气质。初夏暮春的夜晚,还透着凉气,他身着一件藏蓝色套头卫衣,胸前有个简约的白色老人头印花,是短袖,而穿在内里的白色T恤是长袖,下摆长出到卫衣外面来,多出了层次感。深蓝色运动裤,直筒款,很长,导致白色板鞋就只露出个鞋头……妆扮服饰不算张扬,如同邻家小弟,但是搭配的好看、有型,显得年轻、干净、调皮,而那一头蓝发配出他的气质,非常独特,真不是一般人能吼住的,整个人显得非常随意而洒脱,又不失精致。
一山已经招呼他坐在对面,并对她晃着手掌:看帅哥看呆啦?回神了!回神了!语气里带着宠溺和骄傲。
那次三人聊得热火朝天的,非常愉快。多数时候,苏樱是静静听着他们兄弟俩说话,一山在弟弟面前,仍然是兄长的威势,总企图教育他,而一川总是调皮地想糊弄过去,还反过来打趣他和苏樱俩,然而一山可没有那么好糊弄,一直要问到所有问题有明确答案为止。
从兄弟俩的插科打诨的交流中,以及两人对她提问的有问必答中,苏樱了解到张一川初中毕业后,即2010年末,就说服了父母,真的去了韩国当艺人练习生。那时的他在国内上了近两年的舞蹈学校,还请过一对一的私教,自己天赋不错,加上努力,已经打下了较好的舞蹈基础,一到韩国后,就被公司分配到练习生B班,熬了近两年,升到A班,后来得以顺利出道。
“苏樱,你知道吗?那年在北京被你教训了后,他回去可努力了,一方面学习舞蹈,另一方面自学韩语,连学校里的功课也并没有拉下,甚至比原来还学得好,导致后来去韩国后,他的初中班主任还说,他不去韩国的话,将来上个一本也肯定没问题。”
“啊?我并没有教训他吧?”
“你有,你有……”一川笑着说,他笑得有点促狭,甜甜地,好看的脸颊上笑出了两个小括号,苏樱又一次被这盛世颜值晃瞎了眼。
“你去韩国后,第三年才回过一次国是吧?中间和家里的联系,就只靠电话,电话还被限时,可是从来没有喊过苦喊过累……不错,小子,那时你妈妈,因为想你,担心你,私下里不知哭过几回。”
“我知道。我那时其实也挺孤单的,有时还很害怕,怕自己学不出什么名堂来,会不会被退回去。但自己选的路——那句话怎么说的?——含着泪也要走下去! 我跟我妈每次通完电话,也不好过……那时候好想家啊。”他的脸上虽然仍带着甜笑,但适时露出了孩子式的迷茫,有点儿奶呼呼的可爱的感觉。
苏樱笑起来,兄弟两个就追问她笑什么?
“没有,就觉着一川虽然好像大人了,但其实还是很稚气。”这话听着有些语病,但这是她的真实感受,他看起来,真的如一山所说,又潮又酷,穿着虽然邻家,但除了染了奇怪的蓝发外,苏樱近距离还观察到,他两个耳朵上,从上到下非等距离,各打了三个耳洞,今天只左右对称各戴了一个钻石耳钉,(苏樱一个女生,一个耳洞都没有打过),在苏樱看来,这非常非主流。他的面容分外精致,但时而露出的孩子气的笑容,又让他超脱了精致,留给人简单清爽、干净的感觉。体型上看,他很瘦,但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完全褪去,有点奶呼呼……总之,就是一种复合矛盾的气质。哦,他右手的食指上还叠戴着两个造型独特的戒指。
张一川这次到海城是参加一个开幕式演出的,他所在的“rock burn”组合,成团一年多来,拿了好几个小奖,算是一个成长很快的男团了。一山问他,这次在海城待几天?要不要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玩?大家能聚到一起,很难得。
“我们明天演出结束就回京城了,我们七人必须一起行动,半个月后要去广州演出,参加一个颁奖典礼。再说,我也不想当你们的,电——灯——泡。”
苏樱又想起“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又捂嘴笑起来。
“你为什么老笑?我很可笑吗?”张一川疑惑地问。
“你们又获奖了?”一山问。
“哥,你懂得,圈里有些规则的嘛——小奖比较容易拿,我们组合目前是公司力捧的,给的资源还是很不错的。对了,我们现在的经纪约被转给了国内的AHEAD公司了,因为我们组合有三个中国人,中国的市场也比海外的好,大家现在都很看好我们中国市场,所以以后在国内的时间可能会比较多了。”
“那好,可以经常回家了。你上次回家,奶奶还认识你吗?”
“噫,别提了!奶奶心中只有大孙子,跟她说了我是一川,告别的时候,还是叫我一山。”
“所以你要经常回家,经常见见就能记得你了。
“还有以后到海城来演出,送点票给你嫂子,听见没有?”
“好好,送票给……这就让我叫嫂子啦?这速度,赫赫赫……”他不怀好意笑起来。
苏樱无语地看着这兄弟俩,“吃菜吃菜,水都烧没了!”
那天回去后,苏樱还八卦地问一山,一川怎么长这么好看,比你好看多了,也比小时候更精致了,有没有整过?“韩国的整容业可是最先进了,我也真想去整一回……”
“你整个鬼!你已经是女生中,超好看了知道吗?留点活路给别的女生吧。至于一川,他吃这碗饭,没有办法,必须是好到最好。”
“嘿,照你这么说,赶情你的女友、弟弟,都是颜值巅峰了,把你美的。”
一山告诉她,一川微调过,可能缩了鼻翼,不过也不很确定,自己没有问过,毕竟他确实小时候就比自己耐看。苏樱用手指描着一山的眉眼,“作为兄弟,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你如果要整,要动的地方就多了,这儿,这儿……”
他笑着捉住她的手,“胡说八道!我要整干嘛?再说我们兄弟蛮象的,他好看我也不赖吧?”
“切,有点神似而已好吗?一川可比你好看多了……”
“叫你嫌弃我,你敢嫌弃我!”他来呵她的痒,她反过来压住他,他其实更怕痒,反制成功,两人打成一团……
苏樱突然激灵一下,怎么又想起来和一山的那些过往,不是说好要封存记忆、开始新生活的嘛!
不知何时,车窗外竟下起了雨,车流更缓慢了。
手机铃声想起,是一川来电话了,问到哪里了?苏樱问司机,司机说距离是不远了,就看路道畅不畅吧。
好在后面的路没那么堵了,终于正好在八点整,苏樱拉开了“流光飞舞”的玻璃门。